第二十八章 乾爹

宋窈窈一個人坐在房內生悶氣，桃枝進來給宋窈窈送了幾次吃食她都不吃。

十一回來了，桃枝站在門口看見他，就像看到了救星般，連忙跑過去:“公主不吃不喝，你個人在房裡，你快去勸勸她吧！”

十一看著桃枝焦急的神色，心中明白了幾分，點點頭，輕步走進了宋窈窈的房間。門扉輕合，他看見宋窈窈獨自坐在窗邊，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和倔強。

宋窈窈感覺到門被推開，以為又是桃枝。

“桃枝姐姐，我不吃你別進來。”

他走過去，輕聲喚道：“窈窈。”

是十一。

宋窈窈沒有回頭，但十一可以感受到她的身體微微僵硬。他並不急於追問原因，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旁，望著窗外的景色。

過了許久，宋窈窈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才回來？”

十一轉頭看向她，眼中滿是溫柔：“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讓你擔心了。”

宋窈窈轉過頭來，目光與十一交匯。她的眼中閃爍著淚花，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她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我沒什麼，只是有些心煩。”

十一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柔聲道：“十一知道窈窈心裡難受，但也不能不吃飯。身體是自己的，不能隨意糟蹋。”

十一拿過桌上的一碗粥，舀了一口到宋窈窈嘴邊:“窈窈，聽話。”

宋窈窈看了一眼清淡的粥，把頭別再一邊，嘴巴微微嘟起，似是在撒嬌:“不吃這個，太淡了沒味道。”

“那窈窈想吃什麼？”十一將碗放落，宋窈窈唇角一揚，反手抱住十一的腰，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我想吃烤肉。”

“那叫桃枝在院裡架個烤架，十一給窈窈烤肉。”

宋窈窈蹭蹭十一的肚子，搖頭:“不要在這吃，我們去外面，河邊燒烤好不好。”

十一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很晚了，他答應蕭策要等窈窈產子後就離去，本應減少兩人的接觸，慢慢的淡出宋窈窈的世界，但看到宋窈窈亮晶晶期盼的眼睛，不自覺就答應了她。

“好。”

河邊蘆葦搖曳，上夜明月當空。

宋窈窈拉著十一的手在河邊走著。

“十一，我們就去那好不好？”宋窈窈指著河邊的石板。

“好。”

十一生好火，將烤架擺好，將肉切好穿好，然後坐到石板上，讓宋窈窈坐在自己的腿上。

“公主，考吧。”宋窈窈接過十一穿好的肉，就開始烤。

肉烤的滋滋作響，明亮的火光照在宋窈窈臉上，讓十一有種錯覺，宋窈窈馬上就會離開他了。

他再也感受不到這個赤熱小公主的體溫，再也見不到她，這種兩人相處的靜謐場面再也不會有。

十一不自覺的從後環住宋窈窈的腰肢，他將臉靠在宋窈窈的後背。

宋窈窈感覺到十一的動作，笑著說:“十一，你是不是餓了，餓的都趴在我身上了。”

“是餓了，好想公主餵飽我。”

宋窈窈單純不懂十一這句葷話，以為他是真的餓了，於是就將剛剛烤好的肉遞給十一。

“十一，你餓了就你先吃。”

十一一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宋窈窈不高興了，把要給十一的烤肉給吃了，然後拿手戳他。

宋窈窈的小嘴粉嘟嘟的，烤肉的汁水沾到她嘴上，像是渡了一層蜜。

十一咬住宋窈窈的唇，一點一點的將油漬吮吸乾淨，許久才放開宋窈窈，宋窈窈的唇被十一吸得更紅更腫，整個人好不容易喘了口氣，腦袋裡空空一片，直直的盯著十一。

十一笑著將她抱緊，說道:“窈窈，好可愛，怎麼辦，十一想和窈窈一輩子在一起。”

宋窈窈也抱住他:“傻子，十一當然要和窈窈在一起吶！”

十一抬頭，沒有對宋窈窈的話做出反應，自顧自的說道:“窈窈，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都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做傻事，沒有人比你自己更值得去愛，知道嗎？”

宋窈窈覺得十一最近都很怪，陪他的時間少了，老出去，還老是說些莫名奇怪的話。

宋窈窈推他，氣氛被他這一番話弄得好尷尬:“十一，你怎麼了？”

“窈窈，快點答應我。”十一抱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他很在意這些話，一定要宋窈窈應著他。

“好，窈窈知道了。”

“窈窈，最乖了。”

“十一，吃肉啊！肉都烤乾了。”宋窈窈餵了十一一塊肉。

“好吃嗎？”

“好吃。”

宋窈窈臉上洋溢著興奮的滿足感，自己也拿起一塊肉吃起來。

許是烤肉太過油膩，宋窈窈感覺到胃裡翻湧，她乾嘔了一陣什麼也沒嘔出來。

一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噁心。

十一忙去幫她順氣，焦急的問她:“是不是，烤肉吃多了，太膩了。”突然想到了什麼，十一心裡一怔，他腦海裡冒出一個想法。

“窈窈，你這個月的月事來了嗎？”

“好像沒有，我的月事不準，我記不住。”

宋窈窈緩了好一會才直起身，“十一，我是不是懷孕了啊？”

十一抱起宋窈窈站起身，“我們回去。”

兩人回到將軍府，十一叫桃枝叫了太醫和蕭策。

太醫在蕭策處，兩人一併前來的。

太醫給宋窈窈把了脈。

“恭喜，公子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房內除了太醫之外，沒有人因為宋窈窈懷孕而真正露出開心神色的。

宋窈窈坐在床上，手指絞著被子。十一笑著與宋窈窈對視一眼，就出去了。

房裡只剩下宋窈窈和蕭策。

蕭策上前，滿臉柔情的看著宋窈窈，似是很開心。

“太醫說公主胎相很穩，但公主還是要萬事小心。”

宋窈窈直點頭，答應著:“嗯。”

蕭策看著宋窈窈一直在絞被子的手，想讓她別那麼緊張，伸手不小心觸碰了一下，宋窈窈立刻下意識的躲開了。

她並不討厭蕭策，反而因為她自己的原因，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蕭將軍，我……以為是蟲子。”

蕭策的手停在空中，他一愣，然後收手笑笑:“沒事公主，今夜我留在這陪著你吧。”

“啊……蕭將軍，不用了，你這麼忙，不用陪我。”

蕭策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他起身。

“公主，好好休息。”說完他便轉身像門走去。

“等等，蕭將軍。”

“怎麼了？”

“能不能，幫我把十一叫來。”

“好。”

宋窈窈趴在十一懷裡，十一摸著她的發。

“窈窈，你怎麼讓蕭將軍走了。”

“我想要十一陪著我。”

“可是，窈窈。蕭將軍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那你就是他的乾爹。”宋窈窈嘟起嘴，戳了一把十一，語音裡帶著點委屈:“十一不想陪著窈窈嗎？怎麼老讓蕭將軍陪我。”

“不是。”十一無奈只得柔聲哄她，“十一以後會陪窈窈很久，蕭將軍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不能讓孩子成長中少了父親的陪伴啊。”

“孩子，在肚子裡，他能知道什麼。反正乾爹也是爹。”宋窈窈所幸坐起來，輕輕拍著肚子說:“寶寶，你有兩個爹你知道嗎？乾爹會和親爹一樣疼你的，你眼前這個就是你乾爹。”

十一被宋窈窈的可愛模樣逗笑了，他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好，好，好，我是乾爹，我是乾爹。”

宋窈窈滿意地笑了，她靠在十一的懷裡，感受著十一溫暖的胸膛。

若一切都靜止在這一刻多好啊！

窈窈懷的是他的孩子，十月後他不會離開她和孩子，她們一家三口一起平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知道，這片刻的美好都將成鏡花水月，終將和他一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