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是他

十一抱著宋窈窈出了宮，他帶她去了將軍府。

府門外，蕭策正和成宥準備出去。

“頭，你看那是不是公主和她的小面首啊？”成宥指著不遠處那個焦急的身影。

蕭策順著他的手看去。蕭策眉頭微皺。

“是她們，公主怎麼了。”

“是啊，頭公主看起來好像受傷了。”

蕭策疾步走至十一面前。

十一懷中的宋窈窈小臉蒼白，嘴唇發青，胸口還有一個血口。

“公主中毒了？”

“先給公主請太醫，在細說。”

十一抱著公主進了府，蕭策叫了府中的太醫來把脈。

“太醫，公主怎麼樣了。”

“公主中了毒，在下以替公主清了毒，好好養著就行了。”

“成宥好好送送太醫。”

“是，頭。”

“大人請。”

屋內只剩下蕭策和十一兩個意志清醒的人。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嗎？公主為什麼會受傷。”蕭策的眼中有一絲藏不住的怒火。

“窈窈是為了保護我，才中了謝淵的刀。”

“謝淵？”蕭策疑惑的看向十一，“為什麼會和謝淵有關？”

“晉陵帝被謝家父子挑唆將晉陵後分食了？”

蕭策聽到這個訊息，瞳孔瞬間收縮，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什麼？晉陵後……被分食了？”

這個訊息對他來說都太過震撼，他一時間難以接受。他和晉陵後雖然沒有交情，但皇后被如此殘忍地虐殺，還是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謝淵……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蕭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憤怒和不解。

“為了皇位。”十一的聲音冷冽，將那半塊虎符拿在手心。

“你怎麼會有虎符？”

“這是晉陵後終前給我的，窈窈也不知道，晉陵後說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快虎符，她把虎符交給了我，希望我能保護窈窈，但是她也希望我離開窈窈。”十一看著手中的虎符，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抬頭看向蕭策:“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希望你娶窈窈，並用孩子留住她。我知道你喜歡窈窈，並不亞於我對窈窈的喜歡。”

“為什麼，公主不喜歡我，她喜歡你。”

十一將虎符亮在蕭策面前:“有它在，窈窈在我身邊不會安全。”

“那你就把虎符給我，讓謝淵來找我不就好了嗎？”

“無用，就算我將虎符給你，我也沒多少時日了。”

“什麼意思？”

“我中了毒，無解。”十一淡淡地說道，彷彿在敘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蕭策震驚地看著他，他竟然會中了無解的毒。

“你為什麼不告訴公主？”蕭策問道。

十一苦笑一聲：“告訴她又能如何？只會讓她更加痛苦。我只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蕭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娶公主，並盡力讓她忘記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十一問道。

“告訴我，誰下的毒？”蕭策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

“謝淵。”十一淡淡的說。

“我找太醫來給你治。”

“沒用的，這毒是從我小時候就有了的。”十一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知道，蕭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夠保護公主的人。

“怎樣才能讓公主自願嫁給我。”

“那就需要蕭將軍配合我了。”

宋窈窈的毒退了，意識也慢慢清醒過來。

她睜開眼，眼中的一切陳設都讓她感陌生。

她下意識的就喊出了十一的名字:“十一，十一你在哪裡？”

十一見宋窈窈醒了立馬握住宋窈窈的手，將她的身子摟在懷中。

意識清醒了，痛苦的記憶也隨之而來。

“母后……”宋窈窈靠在十一懷中，決堤般的淚水將十一的前胸浸溼。

“窈窈，不哭了，哭壞了娘娘在天上也會傷心的。”十一輕聲的哄著她。

“公主。”桃枝被十一找來，她跪在宋窈窈床前，淚流滿面的哭著:“公主，你要振作起來，您還要實現娘娘臨終前的遺言。”

宋窈窈從十一懷中掙扎著起身:“母后，還有什麼遺言，桃枝姐姐你快說啊！”

桃枝跪在地上，咬著唇，說不出話。

蕭將軍和公主的面首把她找來，就是要讓她騙公主，讓公主嫁給蕭將軍。

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公主不喜歡蕭將軍。

“為什麼，要讓我騙公主？”十一找到桃枝的時候，桃枝驚的不行。

“因為我中了毒，沒多少時日，謝淵覬覦娘娘給我的兵符，我會發毒身亡，我護不了公主。”

“那你們這樣騙公主，就真的好嗎？公主她喜歡你。”桃枝衝他哄道。

雖然她一直都是和娘娘在宮中，不像春娘可以時常出去，但她也知道公主有多喜歡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每次公主來看娘娘，說起他時公主眼中的歡喜之色，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公主，娘娘說了希望您能嫁給蕭將軍，只有蕭將軍才是你的良配。”

“你騙人，母后怎麼會留下這樣的遺言。”

“公主，我沒有騙你。”桃枝從身上拿出一張布帛，和母后給她的那張布帛是一樣的。

宋窈窈接過布帛，上面的字跡就是晉陵後的字跡。

可是為什麼母后要這樣做，母后知道的呀！

她不喜歡蕭將軍，她喜歡的是十一。

“我不嫁。”宋窈窈不敢相信這一切，她將整個身子都埋入十一懷中。

“公主……”桃枝顫抖的聲音還在響起。

“我不聽，你們都出去，都出去。”

十一向她們擺手，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

只剩下宋窈窈和十一二人。

十一輕輕的拍著宋窈窈的背，“窈窈，她們都出去了。”

宋窈窈將頭緩緩的抬起，一天接連遭遇這麼多打擊，哭了這麼多次，宋窈窈現在的兩隻眼睛腫的就像兩個小桃子。

“十一，母后為什麼要這樣。”

十一的唇輕輕的附在宋窈窈的眼皮上，輕輕的吻著她。

“可能是因為娘娘覺得只有蕭將軍才能保護你吧！”

“為什麼，十一也可以保護我。”

“可是蕭將軍有兵權，十一沒有兵權。”

宋窈窈將十一推開，她有點生氣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讓我嫁給蕭策嗎？”

“不是。”十一將宋窈窈重新擁入懷中，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娘娘的遺願，窈窈也不能違背啊！十一當然會護著窈窈了，會用生命護著窈窈的。”

十一安頓好宋窈窈後從房間出來。蕭策站在門外。

“怎麼樣了？”

十一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頓了一下:“無事，就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

十一說完後就走開了，他出了將軍府，來到街上無人的小巷。才走了半步路，喉頭立刻翻出一股鮮血，他捂住胸口全身不自覺的顫抖，如有千萬條蟲蟻在蛀蝕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十一半跪在地上，手中蓄力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胸口，一口烏黑的血吐在地上。

他慢慢緩過來了，站起身。

十一能感覺到從出皇宮那一刻起，身上的蠱蟲都活了起來，沒有謝家的藥，他撐不了多久，安頓好窈窈，殺謝淵，他不知道他的時間還夠不夠。

十一出了小巷，在吆喝的路邊買了一份米糕。

將軍府內。

十一推門，宋窈窈一個人在房內。她用厚厚的被褥將自己的頭矇住。

十一上前，將被褥掀開一腳，露出宋窈窈那張氣呼呼的臉。

“窈窈，吃米糕嗎？”他將用油紙包好的米糕在宋窈窈臉前晃了晃，“剛買的，窈窈起來吧。”

宋窈窈哼了一聲，復又將被子矇住。

十一將米糕放下，“窈窈，如果你能嫁給蕭將軍，我們就可以得到他的助力，幫皇后娘娘報仇。”

“可是，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給母后報仇。”宋窈窈終於從被子中出來，她抱住十一將自己緊緊的靠住他，“我嫁給蕭將軍，難道十一你不會傷心嗎？”

會，當然會。但比起這，我更想讓你平安。

“我會的，但是窈窈，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平安，你還要有一個能護你，陪你一生的人。

這個人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