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互訴衷腸

晉陵帝為了穩固地位，之前一直想將宋窈窈許配給謝淵的長子。宋窈窈百般不願，每每都將婚事攪黃。

謝家雖好，卻也比不上手握兵權的蕭策。

解決了心頭大患，晉陵帝刺客也不想抓了。

宋窈窈從圍獵場出來，上了馬車。

她一個人坐在馬車內，以前不管做什麼她都很開心，因為有十一在，他陪著她鬧陪著她笑，就連坐馬車也很開心。

如今偌大的馬車裡，只有宋窈窈一人。

馬車的簾子被人拉起。

“公主，臣……”是蕭策，“今日之事……”

宋窈窈看著他，微微一笑:“無事蕭將軍，嫁誰都是一樣的，嫁給你也很好。”

宋窈窈捻住簾布，將其緩緩放下，簾布隔絕了蕭策的視線。

宋窈窈的話輕描淡寫，但其中蘊含的無奈和苦澀讓蕭策難以忽視。

嫁誰都是一樣的。

蕭策站在原地，目光注視著緩緩離去的馬車，他的眉頭緊鎖。

為什麼，宋窈窈說要嫁給他，他心裡一點都不開心。

不是十一，那麼嫁誰都是一樣的嗎？如果是這樣，他情願她不嫁給自己。

回公主府的路很安靜，已是半夜晉陵城內的店鋪都已打烊。

馬車停在公主府門前，公主府彷彿是被黑暗籠罩，沒有一絲光亮。

宋窈窈推門而進，沒有人，雖然已經料到了這樣的場景，可是為什麼心還是好痛，像是綁著一顆鐵球，沒有目的的向下墜。

宋窈窈坐在床上，黑夜也將她籠罩。

現在她又是一個人了，那些甜蜜的感覺好像還停留在昨天。

那雙有力的手。

那溫柔的眼神。

那熾熱的話語……

她的“你好怪”，“小小”，“十一”……

宋窈窈獨自坐在床前，兩眼凝視著遠方，眼已經哭的紅腫，唇瓣緊閉，任由淚水留下。

夜晚的空氣中水汽很足，和宋窈窈的淚一起，氤氳了整個靜謐的房間。

突然門被人推開，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離宋窈窈越來越近，宋窈窈身體無動於衷，看著十一衝到了自己面前，十一跪在宋窈窈腳邊。

宋窈窈豆大的淚珠滴在十一發頂。

“公主……”十一開口了，他從崔臣營帳中，匆匆跑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從外面看沒有一絲光，彷彿被黑夜吞噬，靜得讓人心生恐懼。十一原本在營帳中偽做士兵值守，但心中總有一股不安在翻湧，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刻回到公主身邊。

當他推開門，看到宋窈窈獨自坐在床前，淚流滿面，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他跪在宋窈窈的腳邊，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試圖用這種方式傳遞他的關心與擔憂。

“公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十一的聲音充滿了關切和焦慮。

宋窈窈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眼淚流得更兇了。她用力咬著下唇，試圖抑制住內心的痛苦，但那份悲傷似乎太過強烈，讓她無法自控。

“十一，我……”宋窈窈終於開口了，但聲音卻帶著哽咽。她抬頭看著十一，眼中充滿了淚水，嘴唇被宋窈窈給咬破，她說不出話，只有兩隻紅腫的眼像兩個泉眼一樣，不停的流淚。

“十一，父皇給我賜婚了。”

像利刃劃過心臟讓十一無法呼吸，他艱難的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是蕭將軍嗎？多一個人對公主好，難道不好嘛。”

“不好。”宋窈窈淚流的更多了。“十一，我只想要你，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接近我，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只想要你。”

宋窈窈情緒很激動，她從床邊滑落，滑跪到了十一懷中，十一接住她，將她緊擁住。

“公主，你都知道了。”十一聲音微微顫抖，她將宋窈窈緊緊擁住，彷彿想要把她融入身體。

宋窈窈像是有什麼魔力，在十一第一次想要利用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她，那個嬌弱的小公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自己……

他這一生當中沒有人像宋窈窈那樣愛著他，在沒遇到宋窈窈前他從未感受過任何形式的愛。

公主愛他，他也愛公主，他會在意公主的每一個情緒，他看出來了公主對晉陵帝複雜的感情，公主雖恨晉陵帝但在她內心深處卻十分渴望得到父愛，所以他猶豫了，猶豫了兩次，第一次是在馬廄，第二次是在獵場。

他恨晉陵帝入骨，可他卻也愛公主入骨，他不想看到公主流淚，也不想公主恨他。

所有他願意放下一切仇恨，他已經深深的陷入了這個溫柔鄉。

“十一，你是為了刺殺我父王才接近我的。”宋窈窈努力的想去收住淚水，她哽咽的說:“他罪該萬死，死有餘辜。”

“公主，你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姓謝，我的父親是謝淵的弟弟，謝淵也就是我的伯父。”十一的語氣很輕鬆，彷彿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宋窈窈以完全收住眼淚，靜靜地靠在十一懷裡，聽他訴說。

“我沒有名字，我的父母還沒來得及給我取名字，有人就告訴我，我的父母死了，是晉陵帝殺的。”

“十一……”宋窈窈抬頭看他，十一也低頭看他並回以一笑。

他繼續說道:“後來，我就被人帶走了，在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就教我習武，他們告訴我，我生下來的意義就是為了報仇，而我的仇人就是晉陵帝。”

宋窈窈聽著，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她緊握住十一的手。

十一反握住宋窈窈，“然後，一次宴會他們將我送進宮中，偶然間我遇見了公主你，後來的事公主也知道的。”

宋窈窈臉微微紅了，想起了第一次和十一遇見的畫面。

“那十一，你現在還要報仇嗎？”

“本來還想報的，但後來我才發現，我存在的意義不僅僅只是為了報仇。”十一將宋窈窈抱起，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公主，因為遇見了你，我發現守護遠比殺戮要美好的多，公主，我想守護你，守護你的每一個清晨和夜晚，守護你的每一個微笑。”

“公主，我愛你。”

宋窈窈的心在十一的話語中沉醉，她依偎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彷彿感受到了他深沉的愛意。她抬頭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十一，我……我也愛你。”

十一微微一笑，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兩人的心在此刻緊密相連，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他輕輕抱著她，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暖和堅定。

“公主，我會一直守護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十一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宋窈窈的心安定了下來。

宋窈窈依偎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和力量，她知道，從此以後，她不再孤單，因為有一個人會一直守護著她，直到永遠。

“十一，不要叫我公主了，我其實一點都不想當公主。”

“那叫窈窈好不好。”

“好。”

“窈窈。”

“十一。”

“十一，我想要你。”

“不行，窈窈肚子上的傷還沒好，還不能劇烈運動。”

宋窈窈依在十一懷裡，撒嬌似的扭了扭身子:“就要。”

“那十一想想辦法，不讓窈窈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