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還沒活夠！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她長得美。

林瑞齊瞧了她一眼，側身靠在牆柱上，慵懶的揚起眉眼。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化那種妝。”

沈雲聽到這話，臉上不禁泛起紅暈。

她這是第一次化妝，因為她聽到沈夢和沈嘉聊天時說到，上妝過後的女子可以和原模樣完全不一樣。

她想要改變，想要變漂亮。

但她房裡沒有一個丫鬟願意給她化妝，只要她一走近，那些丫鬟們就跑的遠遠的。

沒轍，只能自力更生。

厚厚的粉面遮住了眼角的胎記，看著鏡中的自己 沈雲的心跳的猛烈。

後面，她學著記憶裡沈夫人的妝容，在自己臉上描眉畫眼。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沈雲沉浸在掩蓋胎記的喜悅中，覺得自己美呆了，整個人都變得自信明朗。

“誒？我好像在你臉上看到一隻蝴蝶。”

林瑞齊的語氣帶著絲絲震驚，滿眼真摯。

沈雲不明所以，望著他，“哪裡？”

她鬆開了擋住眼角的手，臉上有些無措。

林瑞齊見她這樣，嘴角輕輕揚起，清淺的笑了一下。

隨即便抬起一隻手照著自己眼角點了點。

“這兒，紅色的蝴蝶。”

些許陽光斜斜的照進屋子，金黃的光打在倆人身側，似虛似幻。

之後，沈雲走了，林瑞齊卻被鴇母叫住。

“禾楓，好好保持。”

鴇母笑靨如花，語氣也和善了起來，一看就是真開心不是職業假笑。

林瑞齊見她這樣，眼神一掃就看到了她手裡捏的一坨銀子。

怪不得。

林瑞齊裝也懶的裝，輕輕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對於他這種態度，鴇母也沒揪住，畢竟錢才是真愛。

今天過的很平常，林瑞齊唯一覺得奇怪的是沒見到許亦舟。

整整一天都沒見著，問若風他們，就只知道搖頭。

吃晚飯的時候，林瑞齊忍不住了。

“你知道禾楓去哪兒了嗎？”

林瑞齊抓著飯桶挪開，直勾勾的盯著苗娘。

她捏著飯勺輕輕皺起了眉，“我怎麼知道！滾開。”

苗娘不耐煩的喊道，想越過他去拿飯桶，卻不料一陣天旋地轉。

“真的……不知道？”

林瑞齊將人抵在牆上，寬大的身軀把苗娘完全罩住，一隻手捻起她耳邊的青絲在指尖纏繞。

這動靜，自然把其他吃飯的人吸引住了。

他們齊刷刷的盯過來，看了兩秒便又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

終闌也瞧見了，但她沒有動作，只是眼神變暗了些。

“你……你幹嘛？滾開！”

苗娘壓低聲音吼道，但她嬌媚婉轉的聲音實在讓人聽不出到底是真的在生氣還是欲拒還迎。

“你告訴我許亦舟在哪兒，我就……滾開。”

林瑞齊垂眼看向她，那瞪得渾圓的眼睛，肯定不是在欲拒還迎。

可林瑞齊本就不是真的要幹嘛，只不過一些獲取東西的手段與平常不一樣罷了。

他空出一隻手，慢慢撫上苗孃的臉側，順著滑到嬌翹的下巴。

禾楓因為家庭原因，各種活兒都幹，所以不同於臉上的鮮嫩，他兩隻手的指腹都帶上了一層薄繭。

林瑞齊輕輕的揉著苗孃的下巴，略微粗糙的手指和姑娘家柔軟的面板相觸，引得她一陣輕顫。

苗娘本不是什麼純情女子，她十六歲進了萬豔閣樓，九年摸爬滾打，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

但面對林瑞齊的這般舉動，她卻有些招架不住。

“三樓……我今天早上看見林琛把他帶去了三樓。”

苗娘偏過臉去，徐徐講道。

三樓？

林瑞齊有觀察過，一樓二樓是倌人們的工作場所，三樓則是領導人物的地盤。

苗娘好像也住那上面。

“真乖。”

林瑞齊忽的附身湊到苗娘耳邊輕聲笑道。

他看見苗娘紅了耳朵，不禁挑了挑眉。

目的達成，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犧牲色相。

林瑞齊馬不停蹄的往三樓趕去。

既然是林琛帶走的人，那應該和曳袂脫不了干係。

畢竟林琛是曳袂的狗腿子。

這樣猜測著，林瑞齊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三樓走廊裡穿梭，忽的他聽見鞭子的揮動的聲音。

林瑞齊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心裡想著要是自己被打一鞭子那得哭得多慘吶。

正準備往前走，林瑞齊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說，“不可能。”

這聲音怪還像許亦舟的。

“不會吧？！”

林瑞齊抬出去的腳頓在空中，

片刻便扭身往聲音出現的方向跑去。

“砰！”

林瑞齊直衝衝的把房門撞開，映入眼簾的一幕直接讓他愣住。

許亦舟被綁在柱子上，衣服殘破，一條一條的傷口滲出駭人的紅色，他那總是整潔端正的髮髻現在也鬆鬆垮垮垂在耳側。

許是被撞門聲驚到，許亦舟無力的抬頭，見來人是林瑞齊，愣了愣。

隨後微微勾起嘴角，有氣無力的喊了聲，“你來了？”

坐在桌前的曳袂盯著倆人的一舉一動，緊握著的手更加使力。

林琛側過臉看見曳袂的神色，便猛地揮鞭往許亦舟身上甩去。

“唔……”

許亦舟咬牙悶哼，鞭子甩下去的一瞬，他身上的衣服直接破開一道口子。

這一幕看得林瑞齊蹙緊了眉頭。

一股怒氣熊熊燃起，林瑞齊一個猛衝來到林琛身後揮拳打去。

感受到了耳後的風，林琛扔掉鞭子，抬手一擋。

倆人就這麼在屋子裡打了起來。

到底是敵不過專業選手，沒過幾招林瑞齊就敗落下風。

林琛捏著林瑞齊的脖子，連連將人逼退到牆上。

逐漸收緊的手指讓林瑞齊想吐。

就在意識快要不清晰的時候，曳袂出聲了。

“林琛，住手。”

語氣有點急，林瑞齊對此倒是無所謂，不過他發現林琛愣了一瞬，臉上好像還閃過一絲失望。

“咳咳……咳……”

“你沒事吧？”

曳袂拂退林琛，伸手想要拉林瑞齊的胳膊。

看出來曳袂的意圖，林瑞齊側身躲過，一臉厭煩的看著他。

曳袂的手頓在空中，自覺尷尬，便又徐徐收了回去。

此刻空氣安靜的嚇人，血腥味籠罩著林瑞奇的鼻腔，他有些發抖。

“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打他？”

林瑞齊聲音輕輕哆嗦著，看著奄奄一息的許亦舟，心裡不是滋味。

曳袂沒作答，只冷眼看著林瑞齊朝許亦舟走去。

許亦舟臉側的頭髮因著臉上的汗貼在面板上，他蒼白乾裂的嘴唇就像他的生命一樣，似乎馬上就要消逝。

“小舟哥，說好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我還沒活夠。”

林瑞齊輕聲道，想給他鬆綁，卻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