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親生父子見面

“撻撻撻~”，趙府外久傳喧鬧之聲，午休的何婉貞亦被吵醒。

“秋蓮，外間何事如此喧囂？”

“夫人，聞鰲大人被擒，其所有黨羽皆慌不擇路，各方勢力亦動盪不安，皆恐累及自身。”

何婉貞微微頷首，果如其然。這個時候，田誠入宮，不知此事與他可有干係。

“趙大人可有參與？”

“趙大人之事，我等從不敢過問。不過，告示欄處或有張貼，要不奴婢現在過去探看？”秋蓮一臉興奮，似恐錯過熱鬧。

“不必了，我自去便可，你照看好憶誠，以免他醒來哭鬧。”

“哦，好的。”

府內之人皆以為何婉貞心繫趙括風，迫不及待欲知其功賞。實則，何婉貞只為知曉榜上可有那熟悉之名。

果不其然，田誠之名赫然在列，不止此次立功行賞，四年前之事亦一併提及。

世人皆以為，那四年前帶兵剿寇之田大人已喪命於異鄉，誰知，四年後竟以此般場景再現人前。

即便田誠非主要立功之人，然其風頭卻遠蓋他人。

以何婉貞對田誠之瞭解，他絕非為功名現於此，除非欲藉此功名，以告欲知其行蹤之人。

謝剛、謝柔、靜蘭及謝傲天，皆為尋田誠而四處奔波，倘若此訊息一出，不出半月，便能傳入他們之耳。

何婉貞於人群中望著皇榜發呆，那個名字那般耀眼，可終究不再屬於她。

張羽兒口中“相公”二字過於刺耳，以至於，她竟無勇氣面對田誠。

人常將未經歷之事看得輕鬆，然真正感受之時，方知痛徹心扉。

遠遠地，田誠已然佇立彼處，目光緊緊鎖住何婉貞的背影，那個令他魂牽夢繞之身姿，此刻正呈於眼前。

四年已逝，她依舊楚楚動人。

她望著他的名字，他望著她。

忽而，人群開始混亂，差點將何婉貞擠得摔倒，田誠眼疾手快將其扶住，“小心！”

“多謝公子~”何婉貞未正眼瞧扶她之人便欲轉身離去。

然田誠之手卻未放開，反更加用力抓緊，似恐何婉貞就此消失。

田誠已盡全力控制情緒，可終究未抵住何婉貞之柔情，一把將何婉貞攬入懷中，“歡兒！我甚念你！”

何婉貞聞此聲，瞬間呆立原地，任由田誠擁抱。

許久之後，方覺何婉貞早已淚流滿面。

田誠手忙腳亂為何婉貞擦乾眼淚，仿若回到當初。

“孃親！孃親！”

另一邊，趙括風攜憶誠向他們走來。

田誠心中一緊，雖早知曉孩子的存在，可依舊無法接受此般場面。

而令其最為疑惑者，便是眼前此男子——趙括風。

“小誠，你怎過來了？”何婉貞表面甚為平靜，然內心卻翻江倒海，此般場面，終究還是發生了。

“我醒來不見你，恰逢爹爹歸來，我便讓爹爹帶著出來尋你啦。”憶誠以大眼睛疑惑地盯著一旁之田誠。

田誠驚愕地看著趙括風，“爹爹”二字猶如晴天霹靂，讓田誠如墜深淵。

趙括風接著道：“田大人，久仰大名。”

“趙大人，久仰。”

憶誠拉著田誠的衣角，好奇道：“你是誰呀？為何欺負我孃親？”

田誠蹲下，摸著憶誠的小臉，寵溺道：“我名田誠，乃你孃親的朋友，剛剛她差點摔倒，故我扶了她一下，並未欺負她。”

憶誠瞪大雙眼看向何婉貞，“咦，孃親，我們的名字皆有一誠字耶~”

何婉貞尷尬一笑，“哦？對呀，甚為巧合。”

“你多少歲啦？”田誠繼續追問。

“三歲！”何婉貞搶著回答道，“剛好滿三週歲。”

“孃親……”憶誠欲反駁，卻被何婉貞眼神堵了回去。

“小誠，田大人與你孃親久未相見，讓他們敘敘舊，我帶你去買小糖人，可好？”趙括風將憶誠一把抱起，捏了捏他之鼻子。

“好！爹爹最好了！”

茶館內，兩人忽顯客氣，氣氛無比尷尬。

良久，田誠打破此寧靜。

“歡兒，對不起，我曾答應護你一世周全，然那日卻讓你傷心離去……”

何婉貞淡然一笑，“不怪你，失憶非人力所能控。”

“我聽聞夏王府之事，發生此等大事，我竟未在你身旁，我真該死！”田誠緊握拳頭，懊惱至極。

“阿誠，過往之事，且讓它過去吧！說點開心之事，你與張家小姐之子……應與小誠年歲相仿吧？”何婉貞垂眸，雙手不自覺用力握住杯盞，靜待田誠回答。

“我無子……羽兒乃良善女子，只是……”

何婉貞手中茶盞微微抖動，“噢，如今歸至藍楓縣，安定下來後再考慮亦不遲。”

“你可否告知我，你與趙大人……究竟怎麼回事？”田誠強顏歡笑。

“阿風乃可託付之人，待我甚好。”何婉貞眼神遊移，不敢直視田誠的眼睛。

“所以，夏之堯亡故後，你嫁與趙括風，而後有了小誠？”

“是！”何婉貞冷冷道，“阿誠，時辰不早了，小誠該等急了，我先回去了。”

言罷，何婉貞緩緩起身，欲離去。

“歡兒！”田誠隨之起身，手欲拉何婉貞，繼而又放下，“我願你幸福！往後……我還能再見你嗎？”

“你我皆有家室，恐多有不便，此次相見，我已甚為滿足，勿念！”

頃刻間，何婉貞之身影漸行漸遠，留田誠獨自呆坐於此。

歸至府上，趙括風神色嚴肅，至何婉貞身旁坐下。

“小誠，是他的孩子，對嗎？”

何婉貞神色慌張，瞥趙括風一眼，“趙大哥，你說什麼呢？自然不是。”

“即便小誠長得似你，但我不會疑自已的辨認能力，別忘了我的職務。憶誠，回憶、田誠，對嗎？”

許是被趙括風言中心事，何婉貞緊咬嘴唇，無話反駁。

“為何？”趙括風繼續追問，“為何他就在你眼前，你卻要瞞他？你的勇氣去了何處？當初不遠萬里追隨他而去的何婉貞去了何處？”

何婉貞低頭，任由眼淚滴落於腳邊，“他……已然成親，我不願再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