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的一句話,讓空見有些懵:“施主何出此言?”
既然和尚是馬乾坤派來整他的,自己也不用客氣了:“那你說說,佛教六根是什麼?”
“施主,明明是我問你,現在卻成你問我,罷了,我就給世人普及一番,六根,乃是代表人的眼、耳、鼻、舌、身、意,與色、觸……”
一堆佛教用語下來,江成差點精神崩潰:“停停,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在表明,你是正宗佛門弟子。但我更加確定,你不是乾淨的和尚。”
空見有些發火,自己可是要靠這身份吃飯啊,江成這不是在砸飯碗嗎?略微生氣道:“那你告訴貧僧,究竟是哪裡不乾淨。”
“你看,說你兩句就生氣,真小氣。你昨天洗澡了嗎?”
空見:“貧僧每日沐浴,經常清理身體汙垢。”
江:“那你知道,你的洗澡水從哪裡來?”
空:“自然是玉城供給,畢竟貧僧無法創造水源。”
江:“那你每次洗澡,所用水是多少?”
空:“大約50斤。”
江:“大師可知道,50斤水,在貧民窟,夠一個人使用多久?”
空見有種掉坑感,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不知。”
江:“那我告訴大師,夠一人使用一個月,也就是30人用一天。貧民窟每隔三天,就有人因為飲用汙水而死,而你,每天的洗澡水,卻能救活十幾人。和尚啊,你洗的不是水,而是難民的血啊。”
空見被說得有些懵,反駁道:“那他們為何不喝純淨水呢?是不想喝嗎?”
江成想給他一耳光,壓住脾氣後,繼續道:“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純淨水被你洗完了,他們喝什麼?所以我說你髒。還有,既然佛教追尋六根清淨,那為何我說通道教時,你要與道教攀比在世間的作用?這是鬼門子的清淨?”
空見急了,他本就入行不久,對於佛教的理念並不能融會貫通,才被江成牽著鼻子走。
這段時間,打著佛門弟子的身份,結識的都是所謂上流人士,哪會想今日遇到江成這號,不按常理出牌的選手。
“荒謬,施主魔根太深,被世俗汙穢侵蝕,看來,這世間難容下施主這般人物。”
江:“方丈,你這明顯是說不贏耍賴皮啊,說我魔根太深,不純純汙衊嗎?我可一心向善的……來,你看看,和你說這麼久,我心跳才90,方丈你的呢?”
“我去,130了,您還真沉得住氣啊。”
空見:“130是貧僧控制下的,並非施主你引起,切勿妄加言論。”
江成實在受不了,反正撕破臉皮,也不怕得罪誰了:“方丈啊,要我說,讓你來搞測試的人,真傻x,你看我,心跳始終保持90,還測試啥?您說那人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空見沒說什麼,但監控室的馬乾坤,臉已經憋成豬肝色,握著杯子的手,已是青筋暴起。
許庭川想笑不能笑,憋得很難受:這小夥子,是個人才啊,組織定會好好培養。
監控裡再次傳來江成的聲音:“大師,你會生氣嗎?”
空見有些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一會和尚,一會方丈,這下又變成大師了。雖不知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是硬著頭皮道:“自然不會,貧僧主修佛法,萬般情緒,皆消於心。”
“那我接下的舉動,大師別生氣哈。”
在空見茫然的神情中,江成起身上前一步,朝著空見深鞠一躬,在其還未反應過來,一巴掌抽在空見臉上。
監控室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江成會來這麼一手,響亮的耳光,在房間經久不衰,餘音迴盪。
大師被抽懵了,自從穿上這身袈裟,誰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雖說只是佛門普通弟子,但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百公里外的一座城市,就是由佛教統治,且實力還挺強。
“方丈,你痛嗎?生氣嗎?”
空見咬著牙,強忍道:“痛只是一種錯覺,你傷害了我,可能真正痛的,是你。我為何要生氣呢?”
江成又是一耳光,對於能說出殺父母的人,他絕對不會留情。
“大師,現在呢?痛嗎?”
“施主,皮肉之傷,僅是冥冥中的小道。傷害了我,你也會有因果的善惡加身。”
‘靠,這和尚嘴真硬啊,都這樣了,還能忍。’
江成不信邪,開始左右開弓的扇耳光行動。
監控室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如今的世界,信教徒比比皆是,可以說,他們幾個,多少對因果有著相對的敬畏。
誰知江成這貨,完全是個無神論者,誰讓他前世接受的都是愛國教育,一切歪門邪道都是紙老虎。
不一會兒,江成就累得氣喘吁吁,心跳也飆到了120。
雖然這幾個月,營養是跟上了,但這麼多年來饑荒,身體素質極度差勁,不是這幾個月能補上的。
累得渾身發軟的他,扶著椅子,不斷喘著粗氣。空見的臉,則是有些發腫,多少練過外家功夫,抗擊打能力還是有的。
眼見江成打不動了,空見又開始神棍:“施主,貧僧說得不錯吧,最終受傷的,還是你自己啊。這次測試結束,我認為你控制情緒的方式,很有問題。我會向馬副城主建議,讓你接受約束,直至一心向佛。”
緩過氣來的江成,著實佩服他的忍耐力,自己都這樣了,他還能侃侃而談。所以,他決定放大招,如果這都沒破他防,那自己只能認命,逃出玉城。
他知道,住在難民營,早晚會被馬乾坤報復,還不如逃離這裡,興許有一線生機。
在江成的認知裡,只要能讓空見破防產生暴怒情緒,就算他透過測試,馬乾坤也沒有理由說什麼。
恢復一些體力的他,起身看著坐在椅子上空見,微笑著說了聲“對不起了,你要繼續忍住”後,緩緩向其走去。
監控室裡,馬乾坤已經笑成菊花,空見抗住了江成的毆打,並且心跳反而比他低,空見的理由,自然更有信服力。
反觀衛光明這邊,心沉在谷底,江成這麼好的苗子,難道真的只能藏起來嗎?
衛光明心有不甘,從魯黃泉口中,他知道了江成的潛力。
“城主,最多兩年,江成必將超過我,成為玉城真正的支柱。”這是魯黃泉對江成的評價。
要知道,魯黃泉向來沉穩,不會說大話。能得到他的肯定,可見江成的潛力有多巨大。
老魯作為玉城第一強者,一手‘鉅變’詭則,讓周邊的城市垂涎三尺,單挑魔蟒更是不落下風。
也正是有他的幫助,衛光明才不虛馬乾坤,穩穩坐著城主之位。所以馬乾坤才會想方設法策反他,可惜都被魯黃泉拒絕。
如今,出現個連他都要驚歎的鬼師,衛光明可謂高興且興奮。江成的一切資訊,都被他們隱藏著,馬乾坤只知道江成很特殊,僅此而已。
相信再過兩年,他成長起來,加上一個隱藏極深的秦川,馬乾坤再也跳不起來了。
突然,許庭川的聲音,打斷眾人思緒:“你們看,江成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