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下轄的軍隊號稱有十萬之多。
那都是當年他跟隨大祚榮南下時的家底。
他與大祚榮關係匪淺，大祚榮也便將他封為王，並放心地將南大門交給他。
平日裡歸德府駐紮三萬大軍，其他的軍隊都駐守在附近的縣裡。
其中蒙縣有幾千人之多。
可是蒙縣和汝陽兩個駐兵點都如此快速地失守，平南王坐不住了。
他已經將其他縣裡的駐兵向歸德府收攏。
只用了兩三日，歸德府的駐軍數量達到了七萬。
平南王這才放心下來。
最新的訊息，大寧進入燕國的軍隊可能只有三萬多人。
兩倍的數量，平南王有信心抵擋住任何攻勢。
朝廷的軍隊此時也都開始向著洛陽還有鳳州集結。
洛陽是都城，自不必說。
至於鳳州，那是因為鳳州是燕國的西大門。
現在的大寧可是從南和西兩個方向包夾住了燕國。
若是大甯越過重重山巒第一個攻打的就是鳳州。
鳳州到洛陽地勢是漸低的，反而比從南邊攻打更容易。
所以楊啟微將軍隊向鳳州方向集結。
對平南王來說，這便是一個壞訊息。
朝廷，不會有援軍。
平南王帶著幾個心腹在歸德府的城頭巡視。
好在，大軍呈現給他的形象還是好的。
加上城牆高大厚重，歸德府應是安穩無虞。
城外已經罕有人跡。
普通百姓要麼都到城裡躲藏，要麼就往洛陽方向逃了。
打仗對老百姓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平南王遠遠向南望去，卻什麼都沒有。
也不知道南朝軍隊會在什麼時候來進攻。
他此時的心情就如明知道會有一次大考，老師卻沒告訴日期一般。
焦急卻又忐忑不安。
七月初一，大熱。
歸德府上空的驕陽似乎有無窮的能量。
把城頭的守軍曬得受不了。
納哈出手搭涼棚看著遠處。
他作為平南王的愛將，不敢有一絲懈怠。
突然，遠處出現了滾滾煙塵。
來了！
大寧的軍隊終於來了！
他心中一緊。
幾天來等待的一刻來了。
煙塵越來越高越來越近。
納哈出眯了眯眼，現在還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通稟大王！敵人來了！”納哈出吩咐手下。
那名手下自然不敢懈怠，立刻點燃了城頭的狼煙。
狼煙起，濃濃煙柱沖天而起。
全歸德府都可以看到。
此刻的歸德府已經成了一座軍城。
城內到處都是駐軍，普通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外出。
平南王府也觀察到了城頭的煙柱。
早有人通知了平南王。
平南王大手一揮：“按兵不動，先探查敵方情況。”
這是目前最為穩妥的法子。
要對比看看訊息是否有誤。
納哈出在城頭緊緊地盯著那股煙塵，直到其散去。
但看到的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
看起來來的敵軍不過兩三千人。
“一定還會有後援軍隊。”納哈出眯了眯眼。
但是他又心癢難耐。
他很想趁著敵軍的援軍未到之時出城先收割一波。
一來可以鼓舞士氣，二來可以打擊敵人。
平南王按兵不動的命令就在這個時候送來。
納哈出重重地拍了拍城頭的磚石：“窩囊！”
平南王老了，沒有以前的銳氣了。
十幾年前，平南王可是指哪打哪從來不會這樣的。
城下的敵軍遠遠停下，便沒有再前進。
軍中，周大力高舉單筒望遠鏡觀察城頭的情況。
“一個靺鞨將領正在看咱們呢。”周大力對身旁的杜伏山道。
杜伏山一臉興奮：“斃了……他！”
自從裝備了火銃，杜伏山對於遠端攻擊也上了癮。
主要是火銃這玩意太好用了。
以前大軍中十個人有一到兩個會弓箭的就不錯了。
現在人人都能遠端攻擊。
周大力搖了搖頭：“別衝動。”
“陌哥兒給我們的任務是拖住歸德府的守軍。”
“他們人數眾多，真要是衝出來打，也不好對付。”
“現在就是不斷地展示我們的可怕給他們看。”
“讓他們在城內龜縮不出來就好。”
杜伏山撓了撓下巴，覺得十分不過癮。
“逛……逛逛！”
他騎上馬出了大營。
納哈出看到敵軍居然駐紮了下來。
他也是有些疑惑。
兩三千人就敢公然在城外駐紮了。
不該是等著援軍一起嗎？
啥？他們還有個人在城下騎馬啃草？
這他孃的不是挑釁嗎？
“將軍，息怒息怒！”納哈出的手下在旁勸說著。
“大王不讓我們出城，我們就牢牢守住歸德府就好了。”
納哈出指著城下的杜伏山：“他這是欺我無人！”
“我們大燕何時在南朝那裡吃過這種虧？”
“真是氣煞我了！”
納哈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頂。
髡髮的靺鞨人頭頂都是光的，周圍的頭髮卻是留長的。
摸了一會後，納哈出又盯著敵軍的大營左看右看。
確實是沒有增援的軍隊了。
“幹他孃的！”納哈出大吼一聲。
“點齊兩千騎兵隨本將出城，老子要乾死他們！”
大將下令了，也只好聽命。
兩千輕騎兵很快就點齊了。
南門嘎吱吱開啟，吊橋緩緩放下。
“嘿！來……來了！”杜伏山嘿嘿一笑。
他催馬向著大營奔去。
周大力早已經透過望遠鏡觀察到這一幕。
“大山，你怎麼！嗐！傳令，迎敵！”周大力無奈地下達了應戰的命令。
好在這支軍隊是楊陌的新軍。
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更是大寧戰鬥力最強的軍隊。
周大力一聲令下，騎兵上馬備好馬銃。
步兵列陣填裝好步銃的火藥。
炮兵則在陣後開始計算敵人的位置和風速。
燕國的軍隊已經出城，從南門到他們的面前不過是三千步的樣子。
還有兩千步，這還不是火銃的攻擊範圍。
一千五百步……
“開炮！”周大力下令。
炮兵點燃引線。
大炮轟鳴著發射出炮彈。
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了敵軍陣中。
敵軍陣中轟炸爆炸。
本來極速向前衝擊的敵軍被炸得人仰馬翻。
後面的騎兵則被前面的彈坑和死屍絆倒了不少。
杜伏山哈哈大笑：“幹……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