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麼?”坐定後,高嘉楠問道。
“不用了,謝謝。”清夢禮貌地回答。
“兩杯美式。”高嘉敏一再的趾高氣揚引起了清夢的反感。
清夢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對待別人也永遠是彬彬有禮。
她雖然平素行事謹慎,從不惹事,但因著骨子裡天生的韌性,她也不怕事。
從小的處境教她學會了忍耐,但這種忍耐只是為了不給自己惹禍上身,不是任人宰割。
面對高嘉楠的不客氣的挑釁態度,清夢沒有再說話,只是平靜地注視著她。
“你是星河的女朋友?”高嘉楠眉毛一挑。
清夢畢竟還小,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一時拿不準該怎麼回答。
“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希望你能跟他分手。”高嘉楠看她不置可否地樣子,便開門見山。
清夢愣了一下,想起在病房外聽到的談話和路星河曾提到的種種,轉而問道:“路星河知道嗎?”
高嘉楠沒想到對方這麼問,她好像有點生氣:“他不用知道。”
“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在想什麼,我勸你不要在星河身上浪費時間。”
“那您覺得我在想什麼?”清夢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用自己都不清楚的語氣反問道。
高嘉楠沒想到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會這麼義正言辭地跟自己討價還價。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路星河的交往物件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但肯定不會是你!”高嘉楠看著眼前這個有著自己所討厭的眉眼氣質的女孩,眼睛裡彷彿能噴火。
吧檯的服務員送來兩杯咖啡,被眼前的硝煙嚇得徑直放下便走了。
“我覺得您還是跟路星河說吧!如果他要跟我分手,我不會賴著他。”清夢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不知好歹!”因為生氣,高嘉楠白皙的臉上青筋格外明顯。
她憤憤地站起身,從巴掌大的皮包裡抽出五十元現金,狠狠地扔在桌子上。
經過清夢身邊的時候,斜著眼睛狠狠地剜著她,扔下一句:“別告訴星河我來過!”
高嘉楠走了,清夢愣愣地呆在原地。
她太委屈了,嘴唇已經被咬得滲出了血,眼裡盈滿淚水。她從沒想過,在別人的眼裡,她自己對路星河是另有所圖的。
像今天這種近乎於跟人對峙的場景,清夢從來沒有經歷過。她之所以沒有讓步,不是因為她知道路星河與母親的關係一般,而是因為對方從來沒有站在平等的立場來看待自己,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侮辱自己。
也是因為她答應過路星河“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準離開”。
要告訴路星河嗎?是不是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經歷過這樣的談話?
跟他說了恐怕他又要回去發瘋,況且他母親不讓他知道也應該就是做不了他的主。
算了,就當她沒找過自己。主動權本來也不在自己手上。
清夢揉揉發痛的太陽穴,走回前臺。
正望著門口出神,一個人影趴了上來:“想什麼呢?有心事?”
路星河抬手揉亂了清夢披散的頭髮。
“沒有,就是有點累。”清夢望著他淺笑。
“那一會兒早回去吧!今天我請楊帆他們去酒吧,你肯定不想去吧?”路星河溫柔地說。
“嗯。”清夢答應著。
*
月色酒吧的包廂裡,一群少男少女在濃烈的菸酒氣裡盡情搖擺。
路星河自己坐在角落裡,盯著手機螢幕傻笑,手指不時地打著字,像在跟誰發著什麼資訊。
楊帆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路星河的這種做派,誰也沒來煩他,一群人正玩的起勁。
熟悉的場景出現了。
一個長腿細腰的美女別過一群男女,朝路星河的角落走來。
每次,來的美女都是不約而同地走向路星河。也難怪,路星河長的實在太招人。大長腿,冷白皮,臉龐冷峻,眼神多情,高富帥的活樣本。
但這次的女子卻並不簡單的是楊帆他們叫來的暖場寶貝。
“帥哥,自己在這不無聊嗎?要不要陪陪你?”女子妖豔地往路星河身上靠。
路星河並沒有躲開,冷著眼看女子虛假的表演。
“有女朋友嗎?”女子邊說邊嫻熟地點上一支菸。
“你猜。”路星河眉眼一挑,頗有意味地看著女子。
不管是暖場寶貝也好,別人介紹來的朋友也好,但凡搭訕,絕不會開啟有沒有男女朋友的話題,都是逢場作戲,圖一時快樂,實在不需要大煞風景,這種規矩不會有人不知道。
“我猜沒有。這麼帥的小哥哥怎麼能被凡人收了呢?”女子吸了口煙遞給路星河,
路星河看著菸嘴上的口紅印,眉頭一皺,把自己的手機螢幕推到女子面前。
路星河的手機屏保是清夢的一張側面照。
有天他打球出來,看到清夢正在前臺啃一張卷子。
眉頭微蹙,咬著筆頭,頭髮鬆鬆地挽在腦後,潔白光滑的臉蛋被頭頂的日照燈打上一層神秘的光暈……路星河當時看得有點出神。
突然,清夢眉頭舒展,筆尖在草紙上劃了幾下,然後一股笑意在臉上蔓延開來……
路星河趕忙拿出手機,鏡頭一閃,記錄下了這美好的一刻。這也成了路星河的手機屏保。
女子盯著螢幕上的女孩側臉看了會兒,又撇上腔調:“原來你喜歡清純的呀!裝清純誰不會?我也會呀!”
路星河呵了一聲,起身要走。
女子見狀,趕忙伸手去拉路星河的胳膊,不想被路星河反手一甩。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女子被誤甩到一個嘴巴。
沉醉在周圍的眾人,被這一大幅度的動作吸引了過來。都一時愣在原地。
女子自己也被驚著了,見面子丟的實在徹底,便瞪著發紅的眼睛,尖調的嚷道:“路星河!你有病吧!”
“你他媽才有病!”路星河怒吼:“誰派你來的?!”
女子沒想到被對方看穿,死咬著口:“你說什麼呢!”
路星河不聽反駁,一把奪過女子的手機,把輸入密碼的頁面湊到女子臉上,另一隻手狠狠地按著女子的後頸,在她耳邊咬著牙:“開啟。”
女子看向眾人,周圍的眼光都聚焦在路星河殺氣騰騰的眼神裡,竟沒有一人替自己解圍。
女子又望向眼前面露兇色的少年,“開啟!”少年聲音又重了一度。
女子強忍著憤怒,負氣著輸入了密碼。
路星河放開按著女子的手,手指在手機上一劃,最近通話裡,一個熟悉的號碼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