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年夜飯

外面都在傳他要破產了，他倒是還有心情在這裡畫畫，睡覺。

蘇嘉禾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緊張過度，帶著些惱意說：“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哦，手機放房間裡了，沒注意。”

他注意到蘇嘉禾額前的一層薄汗，微微有些愕然。

“你著急找我？”

蘇嘉禾顧不上生氣，連忙問道：“網上的那些傳聞是真的嗎？你真的遇到了麻煩？很嚴重嗎？”

程景煊挑了下眉，“你才看到呀？”

他這幾天手機都快被人打爆了，他還奇怪蘇嘉禾為什麼毫無動靜，問也不問一聲。

蘇嘉禾皺著眉頭，“這段時間拍戲太專注，沒有關注外面的傳聞，今天拍完我才知道。你，不會真的要，要……”

她磕磕巴巴地沒有說完。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真的要破產？”程景煊聲音沉了下來，雙眸緊盯著她，“如果是真的，你會怎麼樣？”

“我，我……”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句話一下子蹦到了蘇嘉禾的嘴邊，但她咬著下唇，吞了回去。

這是項小蝶對著失意的樊白說的。

蘇嘉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入戲太深了，下意識地就想把這句話說出口。

她勉強地接著說：“能怎麼辦，我一個普通人，也幫不了你什麼。”

程景煊的神色黯了一下，隨後不甚在意地解釋道：“傳聞大部分是真的，但是不算什麼大問題，我已經找到解決方案了。”

蘇嘉禾心裡一鬆，“是嗎？那就好。”

“那你怎麼都不去公司呀？現在不應該是關鍵時候嗎？”

程景煊看起來很輕鬆，“公司暫時用不著我，不就正好在家給你養花草嗎？”

“啊？”蘇嘉禾環視了一下，一個多月沒回來，程景煊倒是把它們養得都很好，一盆也沒有少。

“養得確實不錯，沒想到我說弄花園，卻只是把它們弄了回來，打理的幾乎全都是你。”

蘇嘉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這兩天是不用拍了吧，休息嗎？”

“嗯。”

“那就把它們交還給你。”

“沒問題，”蘇嘉禾粲然一笑，“但現在，先讓我去做個飯吧。”

“要不，”程景煊頓了一下，“今天讓方姨上來做吧。”

蘇嘉禾已經轉身走向廚房，“不用，我做就好了，畢竟我已經被酒店的飯菜荼毒了一個多月，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程景煊定定地看著她的身影，好像剛剛還有些空曠的家，因為一個人，一下子就滿了起來。

……

蘇嘉禾到洛西醫院看了媽媽，又好好休息了兩天。

除夕這天，蘇嘉禾跟著程景煊又一次來到程園。

蘇嘉禾知道程景煊還有個二叔，但一直沒見過，這次倒是那一家見全了。

他們到的時候，紅樓裡已經坐著程泰初和他的三個子女。

程良佑倒是臉色如常地笑著跟他們打著招呼。

程良康和程思雨頭也不抬也玩著手機。

而程泰初更是面露譏諷，直白地刺道：“哎呦，大侄子怎麼還有心情參加家宴，程家都被你敗了。不知道我那位老父親會不會氣得捶胸頓足，恨不得從棺材板裡跳出來？”

程景煊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二叔不用擔心，爺爺就算出來了也只會找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追著你打。”

程泰初氣的臉通紅，“馬上就要成為敗家子了還那麼嘴硬，程景煊你這些年，都跟老爺子學的什麼，半年都撐不夠，廢物！到時候，成為落水狗，我看你怎麼辦？”

“二叔，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的。集團就算沒了，我仍然還能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但二叔你嘛，就不一定了。”

程景煊悠悠然地泡了兩杯茶，一杯往蘇嘉禾的方向推了推。

程泰初面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他一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手裡的錢能花的都花出來了，本來以為背靠著程氏，他能這麼瀟灑一輩子的，沒想到，他這大侄子把他的大樹都作沒了。

兩個還在假裝玩著手機的雙胞胎臉色也有些慼慼然，程良佑倒是仍然淡定地喝著茶。

正說著，程老太太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身旁又站了一位年輕的姑娘。

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景煊，你看是誰來了？”

蘇嘉禾看著程景煊起身，臉色帶著幾分驚訝走了過去，她也站了起來。

跟對待戴望舒的態度不同，程景煊主動開了口：“什麼時候回來的？畫展開完了？”

那女子穿著一件粉色塗鴉連衣裙，配著偏分麻花辮，耳邊還帶著兩個金色的大耳環，帶著些仙氣又有幾分藝術家的隨性。

看著程景煊的眼神溫柔又細膩，“回來還沒幾天呢，國外的基本完成了，接下來準備在國內弄幾場。”

程景煊點了點頭，“嗯，有需要可以找我。”

“那當然，你在我當然得讓你幫我多出出主意，我可不會跟你客氣。你看，程奶奶邀我參加你們的家宴，我都來了。”

程老太太一旁慈愛地笑著：“當然，你父母都在國外，程奶奶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在家過年。”

三人說著一起走向廳中，程景煊眼神掃到一直站著原地的蘇嘉禾，往她那邊走了兩步，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蘇嘉禾。”

那女子笑臉一滯，很快又恢復如常。

“這是戚曉桐。”

戚曉桐？這就是程思雨和戴望舒口中的“曉桐姐”？

蘇嘉禾的眼神從她身上微微轉向程景煊，他的眼眸溫和柔軟，似乎真有幾分不同？

“蘇小姐，你好。”

戚曉桐主動走到蘇嘉禾身邊，伸出了手。

蘇嘉禾連忙也笑著找了個招呼。

“真沒想到你都偷偷結婚了，”戚曉桐扭過頭，帶著幾分嗔意，“也不跟我說一聲。”

程景煊微微一笑，：“你剛好不在嘛。”

程家的年夜飯雖然豐盛，但卻不是很熱鬧。

就程良佑和戚曉桐兩個人還有心情哄著程老太太說話，程景煊被時不時被提一下搭兩句，其他人都悶著頭吃飯。

程老太太更是全程沒搭理過蘇嘉禾，彷彿她沒在似的。

一場飯，吃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