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試戲約在了任堯的工作室。

蘇嘉禾到了之後,任堯給了她一張紙,讓她先揣摩一下,“不用緊張,就按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可以,準備好了的話就過來找我。”

那張紙上寫的是一小段的劇本,劇情很簡單。

女主角第一次參加歌唱比賽,上臺的時候因為太緊張,突然失了聲,舉著話筒拼命地努力張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站在舞臺上又羞又愧,底下的評委和觀眾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她幾近絕望,看到舞臺下男主角臉色沉穩地看著她,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她。

她流著眼淚,將話筒放回麥架上,閉上眼睛。此時歌曲的旋律已經到了第二段,她數著節拍再次開口,依舊還沒有聲音。

她的腦海裡慢慢地顯現出一個畫面,她回到了熟悉深山密林裡,一旁的溪水歡快地流淌,她光著腳坐在大石頭上,砸著水花,悠揚地唱著歌,男主角在一旁含笑著看她。

歌聲越來越嘹亮,終於在進入副歌的部分的時候,響徹了整個舞臺……

這段戲情緒起伏有點大,還都是內心戲,蘇嘉禾一點信心都沒有,但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試戲是在另外一個小房間裡,蘇嘉禾跟著任堯進去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坐了兩個人。

一個是戴著黑框眼鏡,臉略圓還有些嬰兒肥的桑辰,蘇嘉禾之前看過他的採訪,所以認得出來。

另外一個是看起來年紀稍長的姐姐,穿得十分乾練,眼神還帶著些銳利,審視般地上下打量著她。

任堯簡單地給蘇嘉禾介紹了一下,“我們這部戲的編劇桑辰,還有製片人楊曼。”

桑辰衝她笑了笑,楊曼倒是沒什麼表情。

任堯除錯了一下旁邊的攝影裝置,然後跟蘇嘉禾說:“可以開始了。”

“我要表演什麼歌曲?”

“都可以,唱你擅長的就行。”

蘇嘉禾點了點頭,站到房間中央,她其實沒有很緊張,只是從來沒有演過戲,站在這幾個人面前,倒真的像女主角第一次參加歌唱比賽那樣,有些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的無措。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象著自己真的站上了唱歌的舞臺,底下幾千名的觀眾正在看著自己,她慌亂地抓緊了麥克風……

等她流著眼淚唱完了歌,片刻的安靜過後,任堯率先鼓起了掌,“不錯,不錯。”

他起身,抽了張紙巾遞給蘇嘉禾,“我真沒想到你完全沒經驗,都能表現那麼好,我本來還擔心你哭不出來,你還挺能入戲的。”

蘇嘉禾勉強地笑了笑,她倒沒有真的進入女主角的戲,只是藉由著唱歌想起還在昏迷的媽媽才會流下眼淚。

楊曼此刻才露出一絲笑意,“第一次演戲就演成這樣,確實很有天賦。”

桑辰帶著些洋洋自得說:“是吧,我看她第一眼就覺得,項小蝶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他真誠地看向蘇嘉禾,眼裡還閃著些光芒,“我現在已經很期待你作為項小蝶走進熒幕裡的樣子了。”

蘇嘉禾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他們這樣的好評,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好,我繼續努力。”

試完戲,桑辰給蘇嘉禾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個戲的劇情。然後給了她一份劇本讓她先回去好好揣摩一下這個故事。

“開機後,只有兩個月,時間會比較緊張,你又是新手,沒什麼經驗,可能要花比較多的時間在學習表演上,所以這段時間你的首要任務是先把臺詞和劇情記熟。”

蘇嘉禾點了點頭。

任堯在一旁笑了笑,“也不用太緊張。到時候我也會好好教你的。你週末應該有時間吧?先給你安排幾個星期的表演課,讓你瞭解一下一些基本的表演知識。”

“沒問題,我週末有時間。”

“那行,到時候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

……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蘇嘉禾又開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白天上課,晚上背劇本,週末上課,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這部戲名字叫《作繭自縛》,講的是在深山生活了19年的與奶奶相依為命的美麗姑娘項小蝶,遇到了進山採風的30來歲的失意音樂人樊白,樊白被項小蝶的清澈空靈的歌聲吸引,在山裡住了下來,開始一邊教導項小蝶唱歌,一邊創作。

作為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項小蝶輕而易舉地就被儒雅溫柔的樊白俘獲了芳心,而樊白一開始因為年齡和生活環境的差異拒絕了她,但最後仍然抵擋不住少女的熱情,兩人在山裡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

後來項小蝶的奶奶去世,樊白提出要帶她出深山,並承諾會將她捧成歌后。出於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和對愛人的依戀,項小蝶答應了。

樊白推薦女主上了歌唱節目,併為她量身打造了專輯,憑藉著美貌和歌聲,項小蝶很快走紅,成為炙手可熱的女歌手。

樊白害怕項小蝶會離開他,開始有些瘋魔,控制慾越來越強,一手包辦項小蝶的所有工作,還管控她的手機和社交賬號,干涉著她跟每個人的聯絡。

項小蝶因為愛他,一開始還在忍耐,後來被控制的太窒息,兩人不斷髮生爭執矛盾,嫌隙越來越大。

最後在項小蝶的職業發展方向上兩人爆發了長久以來的分歧。項小蝶追求新鮮,什麼都想嘗試。而樊白只想她待在他身邊,一直安安靜靜地唱著他的歌。

兩個曾經相愛的戀人,吵的面目可憎,徹底決裂。

故事的最後,他們分道揚鑣,項小蝶成功地留在了喧囂浮華的娛樂圈,而樊白則回到了靜謐的深山。

樊白是籠,卻終究也困不住自由的蝴蝶。

以愛為繭,最後還是被破蛹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