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姐,你帶上我好不好。”
嚴澤一把抓住我的衣服袖口,他的手腕吊的太久,沒什麼力氣,我輕輕一甩就甩開了。
“別,你快走吧。我不會管你了。”
說完我拿著扳手踩著箱子又原路下去了,下邊的喪屍朝我走來,被我幾扳手處理掉。
還沒走遠,就聽見咚的一聲。回頭看,是嚴澤摔在地上。旁邊的喪屍正走向他。
真麻煩!
我回頭又給喪屍們爆頭了。
去扶嚴澤,他也配合的搭在我肩膀上。兩人費勁的朝著喪屍少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這麼沉吶?”
我扛著他的手臂,不知道是我虛弱了還是他真的重。
我只覺得脖子都要被他給壓斷了。
“姐,我一定報答你!”
“報答我?呵呵,你別賣我就謝天謝地了。”
想起嚴澤上次轉身就把我出賣,我是萬萬不相信他的。但是人都救了,總得送到西吧。
一邊開路,一邊帶著嚴澤走。好在他手腕無力,但是腿還行。後邊他自己跟在我身後,我只要把擋路的喪屍處理掉就行了。
處理喪屍真的是個費力的活啊,沒走多遠,我已經累了。
現在大約是下午三點多,我要趕緊回去。因為知道了所謂城市玩家的存在,晚上就變得更加危險。
我加快了腳步,嚴澤跟在後邊。我們已經衝出了喪屍的包圍,又回到了主路。
按照平常的速度,大概再走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小區了。
我在前邊走,嚴澤在後邊走,我們中間始終隔著3到5米的距離。
雖然他之前賣了我,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19歲的年紀,如果他一直在上學的話,真的沒什麼閱歷。
人都是畏懼死亡的,他被城市玩家們威脅的時候,肯定是想要活下去的。
我能理解他,我不會再給他機會傷害我。
但是,事不過三,我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直覺也讓我可以相信他一次。
其實更重要的是,我想到了胡樂。胡樂因為對這個世界的失望而選擇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胡樂是那樣美好的少年,他不願看到這個噁心的破敗的,所以他寧願結束自己。
我其實是有點私心的,我想著,也許,如果我早一點遇到嚴澤,我保護他,也許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當然我不是聖母,我只是對胡樂的自殺有執念,我多麼希望,胡樂能夠重新活過來。
嚴澤跟胡樂一樣的年輕,我確實有點期待在嚴澤身上的,只是我又清楚的知道,他跟胡樂的區別。
但是我不想思考太細,我只想做我想做的。
我停下來,等嚴澤跟上來。
“能走快點嗎?”
我看著他低著腦袋慢悠悠的走著。
“姐,你要收留我嗎?”
他的眼睛裡亮亮的。
“你走快點,我就收留你。”我看著他,拒絕不了。
“好嘞姐,我可以走很快。”嚴澤高興的超過我,走到前面。
“姐,你快點,不然太陽下山了。”
此時,嚴澤像個小孩一樣欣喜的模樣,讓我莫名有一絲絲的欣慰。
在下山之前我們回到了小區。爬上12樓,兩人都氣喘吁吁。
我給他的手腕塗了點藥酒,藥酒是房主家裡找到的,還有一些跌打損傷藥油。我猜測房主可能是個經常會受傷的人吧?
把門鎖好,我還是先給柳樹泉換了水包,給他餵了麵包。柳樹泉的狀態好了許多。
“你今天辛苦了!”柳樹泉臉上的肉飽滿了一些,看著也就沒那麼像骷髏了。
“你身體怎麼樣?可以開始走動嗎?”
“明天可以試試,只是我的腳。”柳樹泉看了看自己缺失的兩條小腿,有些沮喪。
“沒關係,我會給你找來合適的假肢。”我拍拍他的背安撫。
“嗯,真的很感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活不了了。可能我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床裡,然後慢慢腐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迪樂。”
我看著柳樹泉的眼眶裡有淚光。有點心虛。我當初帶他回來只是好奇而已,並非有想那麼多。
哦,這麼多天一直在想著逃避城市玩家們以及搜刮物資,都沒太多瞭解柳樹泉的個人資訊。
“對了,你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誰?我沒得病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嚴澤站在門口。
“姐,想不到你還救了別人。姐你真好!”
嚴澤走過來幫手,還給我比了大拇指。我翻了個白眼給他。
“你好,我是嚴澤,也是被迪樂姐姐救回來的,你呢?”
“你好,我叫柳樹泉,前段時間,被迪樂從醫院救回來的。”
柳樹泉笑笑,看著嚴澤認真的回應。
“你,你的腿。”
“哦,生病了,醫生說截肢才能保命。”
“哦,這樣啊,什麼病啊?這麼嚴重。”
“骨癌。”
“晚期?”
我接上問話,柳樹泉也是癌症患者啊。
“嗯。”柳樹泉嘆一口氣。
“醫生說我沒多久了,結果,還沒死就遇到了喪屍。”
“那你?”嚴澤警惕的看著柳樹泉。
“那你沒被喪屍咬吧?”嚴澤後退幾步,直接坐到了床上。
“我,被咬了。”
“什麼?”
我有點驚訝,雖然之前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得到肯定的回答也還是有些震驚,因為我從未在他身上看到咬痕。
不過回想我自己被咬的經歷,我身上也是沒有咬痕的,我算是瞭解了。
“當時給我查房的醫生突然變異,咬了我。我當時以為自己也會變成喪屍,還覺得解脫了。可是後來我沒有變異。後來,房間裡的喪屍都被外邊的人類吸引走了。我那個房間,因為被風吹,門關上了,後來沒有喪屍進來過。”
“難道得了癌症,被喪屍咬就不會變異嗎?”
我摸著下巴思考。我也是因為有癌症,被喪屍咬了幾次,卻每次都沒有變異。
“是因為癌細胞的原因嗎?聽說癌細胞的繁殖速度很快,說不定癌細胞跟喪屍病毒對抗,最終癌細胞贏了,所以我們才沒有變異。那這樣的話,我們的癌症是殺不死的,那我們是不是等到了時間,還是會因為癌症而死亡呢?”
“你也得了癌症?然後也被喪屍咬過了?”
柳樹泉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你剛剛說的那個,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思考過為什麼我沒變成喪屍,我還以為是我體質特殊,原來是因為癌症啊。”
“怪不得,怪不得啊姐,怪不得上次你被咬了,現在還跟沒事人似的,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啊,突然好想得癌症啊。”
坐在床上的嚴澤站了起來,臉上是羨慕的神色。
呵呵,原來,得癌症也會有人羨慕。
“咳咳咳”也許是一下子說話太多,柳樹泉突然咳嗽起來,我乾淨把水遞給他。他緩緩喝了幾口,終於緩和了下來。
“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去給你找合適的假肢。”
“對,你休息。明天我跟你去,迪樂姐。”嚴澤拍拍柳樹泉的肩膀,對著我說。
柳樹泉躺好,我們輕輕關上門。退回了客廳。
我讓嚴澤好好待在客廳,然後我去看了甜妹,還是老樣子。
我都在想,要不要把甜妹放回喪屍當中去好了。沒準她跟喪屍待在一起,反而能更好的觀察。
可是,我又很矛盾,我找甜妹觀察,僅僅是想知道,喪屍長時間的不進食,是會徹底死掉還是保持極其低的能量消耗來保持生命。
“姐,你得了什麼癌啊?也是晚期嗎?醫生怎麼說?”
剛回到客廳,就收到了嚴澤的三連問。但是我並不想回答。
我從櫃子裡拿出兩包零食,給了一包給嚴澤。狗子也哈著舌頭坐在腳邊。
“對了,你知道哪裡有狗糧嗎?狗子的狗糧快吃完了,明天我想去找找,對了,還有假肢,你知道哪裡有嗎?”
“你是本地人嗎?”還沒等嚴澤回答,我又問了這個問題。他最好是本地人。
“嗯,我是本地人。狗糧我知道哪裡有,明天可以帶你去。但是我不確定有沒有別人搜尋了。假肢的話,可能還得去醫院吧?我不太清楚這個。”
嚴澤一邊撕開包裝袋,一邊回答。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我趕緊趴到陽臺上去看。
現在天色還算亮,我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小區大門那裡。我看到小區的大門被人開啟了。
還有很多喪屍在小區樓下轉悠,同時還有喪屍不斷的靠近這邊。
這是什麼情況?
還沒想清楚,就聽到有人拿著喇叭喊。“嚴澤,你這個叛徒。等死吧!還有那個女人,你也等死吧!”
“是穀子的聲音,就是今天把我吊起來的那個。”嚴澤縮在後邊,聲音都有點顫抖。
“你很怕他?”
“他,他殺過人。”
嚴澤不敢抬頭看外邊,好像外邊就是穀子一般。
“死女人,我知道你帶走了嚴澤,你們很快就會死了。如果你們沒死,那最好別讓我看到你們!我穀子一定要把你們抽筋扒皮,最後吃你們的肉。”
“他們會吃人肉?”
“嗯嗯,他們已經吃了好幾個人了。”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