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上轉悠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家開門的藥店,可惜裡邊都是日常用藥。我對藥物也沒什麼概念,蹲在裡邊檢視了半天的說明書,拿了幾個酒精跟紗布還有一些日常用的感冒發燒咳嗽的藥,藥店的紅棗啥的我也撿漏了一包,不錯不錯,又能撐幾天了。
我打算再轉轉就回去,主要想找點水。
結果從藥店出來繞個圈,後面一牆之隔就是一家醫院。
我看著這牆也不是很高,找來東西墊高,我直接翻牆過去。
牆的那邊沒什麼踮腳,我只能掛在牆上降低高度,然後跳了下去。地上居然有小石子,差點崴到腳。
這裡應該是醫院的犄角旮旯,有點亂糟糟的。
沿著醫院裡的小路走去,我突然覺得自己此行真是多此一舉,我都已經找到藥店了,到醫院好像也沒有必要了吧?我總不能在醫院找喪屍醫生或者護士給我處理手臂的傷口吧?
我真是有點犯蠢。
但是轉念一想,我還是得找點工具啥的。我看下有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
我握著扳手走在無人的小道上。正當我疑惑醫院裡怎麼這麼安靜的時候,我聽到了小跑的聲音。
我停下來靜靜聽聲音的方向,不一會兒,前面的十字路口跑來一個人。
距離有點遠,我看不清對方的臉部表情。等靠的近了一些,我才發現這就是個喪屍。
只是我不理解的是,它吃什麼了?這麼有活力,跑這麼快。
我拎著扳手準備給它致命一擊。它也沒有辜負我的期待,愣頭愣腦的撲過來,被我一扳手砸在脖子上。
然後失去重心,摔在地上,我對著它的腦袋又補上重重的幾下。
還沒等我忙活完,又聽到背後傳來跑步聲。這次的腳步聲凌亂,聽著數量就不止一個。
我趕緊站起來回頭看。
幾個身影跑的很快,我還沒看清就將我撲倒了,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剛剛被我處理的喪屍身上,我拿著扳手對著最前面的喪屍腦袋一頓亂捶。
它很快就不動彈了。後邊的喪屍還在撲過來,重重的壓在我們身上。
我感覺小身板都要壓扁了,這些喪屍單個不算重,但是數量多了,是真扛不住。我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喪屍在周圍。
我只能用扳手亂捶,捶倒一個算一個。
因為中間隔了一個喪屍,所以我並沒有第一時間被咬到。
但是我的腿有點痛感傳來,我有點擔心是被抓了或者是被咬了。
我突然有點受到刺激,一邊踹身上的喪屍,一邊對著湊過來的喪屍懟。
我覺得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我才終於解決了所有撲過來的喪屍。
露在外邊的身體沒有一塊好肉了,都是喪屍的抓痕,還有幾塊肉都被咬掉了。
我突然就明白了,我在藥店買的東西大概就是為了應付這個吧。
我很生氣,又很後悔,更多的是不安,擔憂。
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被喪屍咬,但是,但是這次咬我的不是小孩,是成年人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喪屍,是跑的很快的喪屍。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變異能不能扛住這次的喪屍病毒。
我太累了,也不顧那些喪屍還壓在我身上,直接躺平休息。
躺著躺著我就睡著了。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
夜裡的涼風一吹,我聞到了血液的腥臭味。
周邊還有喪屍在跑來跑去。
我還聽到了喪屍啃食的聲音。
昏暗的月光下,有喪屍就在我周邊吃著什麼。
我推開壓著我手臂的喪屍,腳下也同時發力使勁的踹。
結果驚擾了那隻進食的喪屍,黑夜裡,我甚至有種跟它大眼瞪小眼的感覺。
我看不清它的臉,但是我能看到它是看著我的,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
我不敢動,手慢慢的去抓扳手。睡覺的時候送開了手。
喪屍呆了十幾秒後衝我的方向撲過來,我趕緊夠著扳手,對著它打過去。
沒想到,光線不好,我沒打中。
喪屍直接貼臉到我臉上,腐肉加血液以及其他不知道什麼味道,混在一起,味道龐雜得讓我不知道用什麼形容。
我拿扳手推開它的腦袋後再用力砸,結果還是沒砸中,扳手砸在地板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可能是驚恐給了我力量,我很快的推開壓在我身上的喪屍們,快速的站起來。
同時那個喪屍還緊緊跟著我的行動,幾乎是貼著我活動。
我拿著扳手在面前懟,這次中了。
喪屍被我扎破了腦袋,倒在地上。
我用力一腳踩在它破碎的腦袋上,用力的跺了幾腳才解氣。
我拿著扳手穿梭在喪屍群裡。這些喪屍在夜晚的行動速度有所降低,我不確定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是對我來說是個好訊息。
我回到了之前爬牆的地方,由於沒有墊腳的東西,我爬不上去。
沒辦法,只好朝著反方向走,準備從大門出去。
我不熟悉醫院的地形,只能靠自覺走。
儘量避免跟喪屍起衝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我也不是一定要走大門,我只是在找一個合適位置可以出去就行。
選了一條喪屍少的路,誤打誤撞的進了醫院的食堂,我也不指望能找到什麼吃的。
在食堂的後廚裡找到了一把菜刀,拿著吧,防身。
我把包裡的紅棗拿出來墊吧墊吧肚子,只是手太髒了,我吃著有點嫌棄。
若是普通的髒也就算了,現在手上沾了喪屍的血液,我害怕病從口入啊。
轉了一圈,上了二樓,二樓往上好像都是住院部,有一個個的隔間。
我想著光線這麼差,要不要找個結實的單間先湊合一晚上。
路過好幾個有喪屍的房間,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安全的房間。
房間裡有三床,最裡邊的那床很亂,被子亂糟糟的鼓起來,應該是喪屍爆發的時候,病人被子一丟就跑了。我不想睡那床了。
反正其他兩床看著都是乾淨整潔的,除了灰塵。
我躺在床上,大小正合適,被子蓋著肚子。
一點都不熱,甚至覺得蓋上被子才有安全感。
躺在床上胡亂想了一些東西,雖然剛剛睡了一覺,但是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應該是身體在跟喪屍病毒抗衡導致的。
我很快又進入了睡眠。
當第二天上午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時,我才有睡醒的感覺。
昨晚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已經消失,腦袋清醒了許多。
我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
我走到窗戶邊,檢查我的傷口。
原本手臂上被蛇咬的孔都被喪屍給連肉咬掉了。
此時正斑駁不堪,已經不流血了,黑乎乎的一大片。
其他地方也都是這個情況。
今天沒啥事,說明我的身體再次戰勝了喪屍病毒。我突然就放心了,還以為自己會死掉呢。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最裡床鋪的情況,靠近窗戶的那邊有一隻枯槁的人手,十分細小,好像是一個瘦的皮包骨的小孩的手。
我受到了莫大的震驚跟後怕,我居然跟一個陌生的不知道是人還是屍體的人體共處一晚。
我太大意了。
只是這個人體沒有任何聲音,加上光線又不好。我才沒想這麼多的。
我右手舉著扳手,左手去掀被子。
我蒙的把被子拉走,印入眼前的是一個沒有雙腿的人體,瘦,非常瘦,比皮包骨還瘦。
看骨頭應該是成年人。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我看不出性別。因為他的胸已經癟到幾乎沒有。
我試探的去翻他的頭髮,沒有反應。
唉,已經餓死了吧。
我不再小心翼翼的。
“救,”
一聲幾乎沒有任何音量的聲音被我捕捉到。
我再次緊張起來。
“是誰?”
我神經兮兮的環視一週。
這個時候,看到那人的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
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的腦袋都要炸裂開來。
他居然還活著!
我趕緊去撩開他的頭髮,才發現他的眼睛微微張開。
嘴唇已經乾裂。
我趕緊從包裡拿出水瓶,我先用水洗了一個手指頭,再把水倒在瓶蓋上,一點點的塗抹在他的嘴唇上。
水很快就被吸收了,我又接著塗抹。反覆用了幾十瓶蓋的水,他的嘴唇終於溼潤了一些。
我又一點一點的給他嘴裡加水,水順著他的喉嚨流了進去。
反覆少量的操作,他似乎終於有點溼潤了,不再是乾透了的樣子。
他的眼皮子很薄,幾乎只能蓋住眼球。如果再薄一點,都能透視了。
他還不能清晰發聲,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看著他的個人資訊。
柳樹泉,男,36歲。
還有一些編號。
我想離開這裡,但是我又有些不忍心。於是我對著他說,“我等會要離開了,你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說完我就有點懊惱,他都這樣了,還能回答我嘛。
果然,他的嘴巴微微的張開閉合。我看到的只是他的嘴巴大大小小的變化,並沒有什麼有效資訊。
這個我也沒辦法,我不是醫生,實在沒法治療他,我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只能驚訝他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居然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