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結局

一世軒轅王的大壽是四海八荒頭等大事，瑲玹為此許多細節親力親為，演出請大荒最好的戲班子編排，還特意請石先生前來講故事，把歸墟之境發生的一切撰成故事傳講，目的就是讓大荒知道洪江和相柳為大荒平和所做的事情，且不求名利，深受一世二世軒轅王、前高辛王的器重，藉此也告誡各氏族不能再為過往為難。

小夭相柳坐著雲輦到達小月頂，老軒轅王早已耐不住站在宮門口等候。自小知出生以來，老軒轅王只見過在襁褓中的她，時隔多年都活蹦亂跳了。雲輦剛落地，小知急不可耐蹦下車，衝到老軒轅跟前，問道“您就是外祖父嗎？”車上傳來小夭相柳齊整的囑咐聲“小心一點。”他們相識而笑，相柳扶著小夭下車，對老軒轅行了個長輩禮“老軒轅王松鶴長春，萬壽無疆。”

“哈哈哈……相柳，跟小夭一起叫外爺吧，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老軒轅王笑看著相柳，不忘抱起滿目期待的小知託在手臂上，對小知說“是呀，我就是你外祖父，上次你還這麼小，抱在我手臂上睡得很香！”，小知笑嘻嘻地說“外祖父好。”小夭對老軒轅王行禮說，“外爺，祝您日月昌明，天倫永享。我們給您帶了好東西，送您房間去，等您空了，慢慢看。”

老軒轅王邊逗小知邊說“好好，你孃親為了你爹爹，都不肯下玉山了，現在你爹爹醒了，讓他們多帶你過來玩，哈哈哈……”小知樂開了花，大聲喊著“太好啦，孃親，這是外祖父說的哦！我以後可以常出來玩了！”小夭無奈地笑笑“知道了，小屁孩。”“進去吧，瑲玹在裡頭忙前忙後，比我這個過壽的老人家還開心。去看看他。”老軒轅王逗著小知玩，對她說“走，外祖父帶你去見皇帝舅舅咯。”“好！”小知揮舞著雙手。“外爺，你放她下來走吧，她都這麼大了，抱久了累。”

“不累，我就喜歡抱著。”老軒轅王好久沒如此熱鬧過了，心情格外舒朗，抱著小知健步如飛。相柳和小夭在後面，面面相覷，摟著跟了上去。瑲玹正在書房聽著隨從彙報晚宴的流程，遠遠望見老軒轅王和小知，喜笑顏開地站了起來，喊著“爺爺，小知這麼快就到啦！”一邊放下手中的東西往外走，看見迎面而來的相柳小夭，大笑著說“得虧你們來得快些，爺爺一早就在宮裡踱來踱去，唸叨你們呢。”瑲玹把手伸過去接小知“小知，知道我是誰嗎？”小知大眼睛滴溜一轉“是皇帝舅舅？”

相柳對瑲玹行了一禮，說“義父託我向老軒轅王送來賀禮，他說他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致，望二位海涵。”

瑲玹笑笑說“其實不必太在意其他氏族怎麼看，今夜以後，你們可以堂堂正正在大荒遊走，不過，老將軍既然如此說，就隨他意吧！你們先自己逛逛，我這邊還有一些流程要對好，以免出岔子，你們等著今夜看好戲。”

老軒轅王又接過小知“外祖父帶你玩去。”又對小夭相柳說，“你們自便，小知交給我。哈哈”

“舅舅再見。”小知甜蜜又稚嫩的聲音，好像清脆的風鈴，瑲玹點頭，輕輕捏了她的小臉說“晚上見。”

見過老軒轅王和瑲玹，相柳和小夭回房間整理完東西，在宮裡閒逛，他們站在高處看著絡繹不絕的各氏族代表進宮，小夭望得出神，相柳知道小夭心裡擔憂什麼，一把摟過她說，“不用擔心，順其自然。”小夭依然憂心重重地望著相柳說“你現在可不同以往，不能用靈力，還是小心為妙。”相柳輕輕一笑，滑了一下小夭的鼻樑“瞎操心。”

“小夭”，不遠處傳來塗山璟些許病怏怏的聲音，小夭詫異地望向聲音的方向，見到比之前更加憔悴，無精打采的璟，心裡咯噔一下。相柳一直關注著小夭，這才轉頭看向塗山璟說：“多年不見，你看起來不是很好。”璟對相柳點頭打招呼。

“璟，你和瑱兒身體怎麼樣了，之前聽聞瑱兒被救回來後身子一直不好，你耗了大半靈力才穩定他的病情。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跟瑲玹開口，我們都會盡全力幫你。”小夭禮貌性地詢問，畢竟總感覺自己欠他的，心底多少有些愧疚。

“我們都還好，你呢？你一直在玉山不出來，也不回信，我以為這次也見不到你了。”相柳表情似笑非笑，準備走開，“你們先聊，我去那邊等你。”小夭卻抓住相柳的手說“不用了，說兩句就走。璟，很感謝你一直送靈藥過來。我們在玉山過得很好，希望你也能過得好。”又對相柳說“我逛累了，我們回去吧。”說完，沒等璟開口，小夭便拉著相柳急急地往回走。

走過一段路後，小夭才緩下來。相柳笑笑地說“瞧你這心虛的樣子，連聊兩句都沖沖忙忙的。怎麼說他也曾經照顧你近百年，這份情義我可以理解。”

小夭說“我怎麼沒發現相柳大人是這麼大方的人呀？難道我跟別的男人多聊幾句你不會吃醋嗎？”

相柳得意，“有什麼好吃醋的，連娃都有了，還怕你跑了不成，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也不敢有什麼歪心思。”“也是，相柳大人威名在外，誰敢覬覦他夫人呢？”小夭無奈，每次鬥嘴都沒撈著什麼好處。相柳讚許地點點頭。小夭又說“怎麼說，都是我對不起他，傷害了他，確實也沒有辦法坦然面對。”

相柳撫摸小夭的頭髮，“要說起來，我也是有錯。”相柳摟緊她在耳邊柔聲說，“好了，別想太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為了救我，你元氣大傷，不易太勞累。”小夭點頭，和相柳一道回房休息去了。等到小夭睡下，相柳輕輕地關上門，向後花園走去，那邊是各大氏族休息聚集的地方，相柳在迴廊找了根柱子靠著，遠遠觀望來來往往的人流。赤水族一行人路過花園石道，目光瞟過相柳所在之處，停下了腳步，表情暉明不清地看著他，相柳點頭對赤水族長行了一禮，赤水族長沒有任何回應，徑直往前走。跟隨後面的赤水獻倒是一直盯著相柳看了好一會，直到不得不跟上大家。

相柳站了片刻，鬼方氏有使者悄悄來到相柳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禮，遞給相柳令牌，並對他說：“大人，族長說了，有這令牌，您可以隨意差遣鬼方氏的密衛。”

相柳點頭道：“替我謝過族長。”

使者又說“大人哪裡的話，您對鬼方氏的大恩，族人時刻銘記於心。額……族長還說，如果您在外面住悶了，可以帶著夫人和小女君回族裡，靈隱山一直為您留著。”相柳笑笑地說“族長有心了！”鬼方氏使者握拳說“那在下告辭。”

晚宴時間到了，賓客紛紛入座。瑲玹作為大荒君王，和阿念坐於中央最高處，左右階梯式下降，老軒轅坐於他們下方右邊，小知與阿唸的小皇子，一起坐在老軒轅王身邊。論年紀，小知在孃胎裡呆太久了，得喚小皇子哥哥，下午為此兩人還爭論了一番，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老軒轅給摁住了，主張讓小知當妹妹，因為當哥哥是要保護妹妹的，兩人這才作罷。小夭和相柳坐於老軒轅王下方，其他賓客，左右分佈，根據氏族，權利等級有秩序地落座。

以相柳的身份出席這種大場面，還是第一次，小夭偷偷瞄著相柳的表情，似乎也沒瞧出來什麼不自在，就像防風邶那種，陪著自己說話，喝酒，就是舉止穩重，表情清冷許多。不像防風邶那樣，坐下沒個正形，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也不在意各氏族的議論紛紛。

褥收清喉，四眾皆收斂些許。瑲玹便開口：“此次是我爺爺，一世軒轅王的千歲壽宴，感謝各位愛卿到來。”眾人舉杯齊賀老軒轅王大壽，過去幾百年的統一，兩代軒轅王之間早已不存在權利矛盾，儘管如此，兩代君王同時出現實屬難得一見，藉此契機，瑲玹打算宣佈相柳的事情。“在座各位，來自大荒各地，曾經都是為各自家國浴血奮戰的將士、家族，自大荒一統以來，皆是軒轅子民。此次歸墟浩劫，孤見各位齊力對抗強敵，保大荒一片祥和，甚是欣慰。如今國泰民安，往來熙熙，不分你我，孤敬各位一杯。”眾人受寵若驚，忙起身敬酒，又戰戰兢兢坐下。接著瑲玹借近期氏族的一些糾葛為引子繼續說，“我聽聞，近來有氏族為過去的恩怨，私下互相尋仇，惹了不小風波。我希望大家珍惜得來不易的太平，以和為貴。如若事情不能妥善解決，不妨來我這分辨一二。另外，九命相柳如今是孤的妹夫，望大家悉知，不管過去什麼恩怨，在座不少也在歸墟之中，承其相救之恩，也一同上過戰場，於情於理當如何，無需多說了吧！言盡於此，孤為大家準備了好戲，盡情賞樂。”座下一片譁然，褥收點頭示意，石先生登臺演講，戲班子一邊演繹，歸墟之境發生的一切，繪聲繪色，身臨其境地呈現在大家眼前。隨著鳳舞鸞歌，一場規模盛大的壽宴謝幕。

相柳和小夭離開宴席，放鬆自在許多，兩人走在林蔭小路上，露出些許懶散模樣，相柳走在前面，為小夭撥去低壓的樹枝，倆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相柳提議，“去逛逛夜市吧”，小夭竟然猶豫了，相柳打趣說“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熱鬧嗎？我還打算帶你去遊山玩水呢，你連夜市都不肯去，看來我的計劃只能作罷了。”相柳假裝一臉惋惜。聽到遊山玩水，小夭的眼睛難免不發亮，從前那種逍遙自在的時光已經離她很遠，甚是懷念，只不過如今心中有比這些更在意的事情。小夭遲疑地問道“你靈力恢復了多少？”“我靈力沒恢復怎麼了，不有你在嘛？以你現在的靈力和地位，沒誰傷得了我們吧，我已是有夫人保護的人了。”相柳竟然露出防風邶式潑皮無賴的表情，看得小夭無力地搖頭，“以前相柳是相柳，防風邶是防風邶，兩個個性都堪稱大荒一絕，如今你們合二為一，耍起寶來，天下無敵了。”“多謝夫人誇獎！夫人請上馬。”相柳喚來了天馬，狡黠地笑了。小夭便利索上馬“走，隨本夫人出去溜溜。”“遵命！”兩人穿街過巷，玩遍所有好玩的，吃遍所有美食，彷彿回到和防風邶一起的時光，只不過現在是白髮如雪的相柳。小夭有點恍惚，所有過往的想象和期望，都從夢中走到現實。她緊緊地拉著相柳的手，歡快雀躍地走走停停，今夜城中因同賀老軒轅王壽辰分外喜慶，天空綻放出絢爛奪目的煙火，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兩人相擁站在石橋上的身影，倒映在浮光躍金的河面上……赤水氏的府邸，議事廳緊閉大門，裡面赤水氏和辰榮氏正在討論著機密，看起來雙方意見不合，辰榮熠破門而出，滿腔怒火離開，赤水族長亦是怒氣騰騰地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四下從剛才激烈地爭吵變得鴉雀無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