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謝謝你。”

在溫幸又一次跟南宮瑾道謝後,她就倚著座椅睡著了。

她太困了,也太累了。

從她回家開始,當晚她就倚著牆根被蚊子叮了一身包, 大熱天,她愣是感冒了,第二晚,雖然是睡到了臥室裡,但也沒睡幾個小時,然後又是一陣的折騰。

所以,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香。

香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了外套,也不知道她摔破皮的傷口什麼時候被處理好還貼了創口貼,更不知道她是睡了多久,又為什麼她渾身黏糊糊的......

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溫幸腦子裡有瞬間的空白,她甚至都覺得她會看到南宮瑾是不是因為她在做夢,費勁的撐起身子靠在床頭,看到簡單的一桌一椅,一臺電視,溫幸自嘲的笑了。

“我還不算傻啊,都知道住賓館。”

只不過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只是幾個呼吸,她都忍不住的一陣咳嗽,咳著咳著就是鋪天蓋地的暈眩.......

還好她只是倚在床頭,眼前發暈的時候,她就又重新倒了下去,只是,咳嗽好不容易停下,她反而覺得更難受了。

嗓子又幹又疼,頭疼腦脹,還渾身沒力。

這些症狀,她確定,她發燒了。

溫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薄襯衫,因為穿著睡覺又出汗的原因,原本整潔的淡粉色襯衫變得皺皺巴巴的,還黏黏糊糊,難受極了。

等溫幸解開所有釦子脫下它的時候,她的腦門上又是一層細汗。

溫幸苦笑,心裡忍不住嘲諷:溫幸啊溫幸,你說你是不是真的慘!脫個衣服都跟殘廢一樣。

慢騰騰的鑽進被子裡,在一陣長達幾分鐘的扭動之後,隨著“啪”的一聲,一條淺色牛仔褲被她丟到地上。

隨後又是一陣咳嗽,好不容易能安穩的躺好的時候,溫幸悲催的發現,她居然連瓶水都沒放在床頭......

她想喝水,但不想動,怎麼辦?

怎麼辦?

沒辦法!

溫幸好不容易才決定不起身拿水喝,剛迷迷糊糊的要睡著,就聽房門似乎正被人從外面開啟......

溫幸不動聲色的聽著房門被開啟,然後腳步聲越來越近.......

看到來人,溫幸蒼白的臉上露出喜色,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阿瑾?真的是你啊,原來不是我做夢。”

相比於溫幸的驚喜,南宮瑾的反應簡直就是興奮了。

他三步並兩步的衝到床邊,手上的打包袋直接放到了地上,緊張的看著溫幸說:“你可算是醒了,來,喝水,餓不餓?我買了飯帶回來......”

南宮瑾的聲音戛然而止。

溫幸剛接過他的水喝了兩口,就發現他突然不說話,被水滋潤過的嗓子總算是沒那麼幹啞,她放下水,疑惑的看著他:“嗯?怎麼了?”

南宮瑾視線掃過被子上的粉色襯衫,又看看地上的牛仔褲:“你......”

他錯了錯眼神,這才繼續說:“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不舒服?先喝水,喝完水再量個體溫,然後我再去找醫生來,再給你打針。”

溫幸敏感的抓住重要資訊:“打針?你找了醫生來給我看病了?”

難為他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還要照顧她這個生病的本地人了。

她有點想象不到他能不能聽懂這裡的話。

南宮瑾坐到床邊,隨手把她的被子搭好,說:“嗯,你都不知道,你昨天一坐到車上就睡著了,本來我以為你就是太累了,結果到中午你就發燒了,喊你都喊不醒,你還說胡話,還好人家賓館老闆幫忙找了醫生來,不然我都要打120救你了。”

溫幸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她本來想拍拍他臉的,但是她手上沒力氣.....

“辛苦你啦阿瑾,體溫表拿給我?”

南宮瑾只是嗯了聲,卻沒動,就那麼看著溫幸。

溫幸靠著床頭,平視他,問:“怎麼了?”

看得出,溫幸很累,累的連抬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笑都笑不出來。

“阿瑾.........”

溫幸看他不說話,正要再問他怎麼了,結果就突然被他撈到了懷裡。

他的手帶著涼意落到她的背上,很舒服,溫幸知道,那只是她的體溫太高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多醜。”

“嗯?”溫幸眉毛反抗。

“你把我嚇壞了你知不知道,昨天下午你高燒好不容易退了,昨晚上又反覆,我一直給你物理降溫都沒什麼用,還好你今天醒了。”

溫幸噘嘴:“那跟我醜有什麼關係啊。”

“你現在就是很醜很醜,從頭髮絲到手指甲蓋都在說你累,我還是喜歡連受傷都看起來沒事似的你。”

溫幸弱弱的說:“嗯......知道害你擔心啦,發燒之後身體是會痠痛的,很正常,我現在不是有精神了嘛,這就說明快好啦。”

“嗯,量體溫。”

南宮瑾扭過頭,從旁邊床頭櫃上拿過體溫表遞給溫幸,故意沒跟溫幸又眼神接觸,就連把溫幸放到被子裡的時候也是垂著眼皮的。

溫幸把體溫表夾好,就看到南宮瑾抬了下手,還抽了下鼻子。

她伸手攥住他的一根手指,看著他的側臉,小心的說:“你哭啦?”

南宮瑾扭扭身子,回:“才沒有!”

溫幸拉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岔開話題說:“那你跟我說說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你自己弟弟在哪上班知道吧,我那麼聰明你以為我會不知道溫承是你弟弟嗎?!”

溫幸晃動的手頓時停下,下意識的就要抽回,只是她才剛動一下,就被南宮瑾反手緊緊握住。

他扭頭看著她,紅著眼:“我什麼都知道了你還躲什麼!”

溫幸往被子裡縮了縮......

“一頓酒,溫承就把關於你的事吐了個乾乾淨淨,你說,我在聽到他說你可能一如既往的妥協的時候,我還坐不坐得住?”

溫幸偷偷撓了撓南宮瑾的手心:“所以你就來了?”

南宮瑾兩眼一瞪:“我不來難道要以後跟著溫承回家喝你的喜酒嗎?!”

“彆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

溫幸拉著他的手,放到臉邊蹭了蹭。

南宮瑾看著溫幸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想氣也氣不起來,只能伸開手說:“體溫表拿給我,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