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牛的眼眶已經紅潤了,要不是現在周圍人多,他很想哭出來。
他愛睡覺,無論何時何地,根本不需要床,只要覺得想睡,就能睡他個天荒地老,睡他個海枯石爛。
睡覺——是他絕對的真愛!
可,睡覺也讓他很苦惱。
別人煩心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對他不存在。很多時候,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就因為這樣,犯了不知道多少錯,不知道,被自家老爹提著碗口粗的大木棍,追著滿村落荒而逃了多少次。
實在是次數太多,記不清了。
所以肥牛此時此刻對好瀚只有滿心的感動,哪裡再聽得出,其中一絲一毫的調侃。
好兄弟!好兄弟啊!知我者,好瀚兄!
想到這裡,肥牛再也抑制不住內心澎湃的激動,他兩步並做一步,一個大跨步走到好瀚身前。
火辣的眼神與蒙圈的眼神,碰撞、交織。
一伸手,肥牛將好瀚如同小雞般攬入懷中。
好瀚的腦袋正好在肥牛的胸口位置,不高一分,不矮一分。
就見好瀚的頭被肥牛的大手如握籃球般按在自己那強壯的胸大肌上,反覆按壓,左右摩擦。
好瀚的整個臉都被擠壓變形,那張嘴如同小雞啄米般開合,就是發不出大一點的聲音來。
“停、停、停……”
好瀚發出渾濁模糊的低語,根本引不起肥牛的察覺。
最終,好瀚徹底放棄了抵抗,認命般癱軟在肥牛血淋淋的胸膛上。
良久,肥牛在自我感動中,完成了從小到大,人生中第一次自我救贖。
他雙手下移,輕柔的握住好瀚的胳膊,緩緩將好瀚整個人如提小雞一般,放在面前。
就見好瀚歪著脖子,耷拉著腦袋,如同剛被宰殺的老母雞。
他的左臉如同猴屁股紅通通一片,右臉上印著偌大的三根指印。為啥是三根,因為肥牛的手太大,只能印下三根。
這三根指印上方,在好瀚的額角處,竟然巧合的印上了一個圓圈狀血跡。
三根手指印和O型血跡加在一起,豁然是一個OK的手勢。
“好瀚,你好可愛,現在的樣子很像一隻小雞……”
正好緩過氣的好瀚配合般,“嗷……”吐出一口長氣。
“對、對、對,就像最近很流行的那個一捏嗷嗷叫的玩具雞……”頓了一下,肥牛看著好瀚的臉,“還是打了ok標記的品牌貨……真牛逼!”
耳朵又好使的老劉頭,平時最喜歡看拳擊比賽,懂得這兩個英文,正好現在可以在冬梅大媽面前顯擺一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在一旁及時補刀,“好小子現在的慫樣,我看很不ok,他這是被老母豬k.o了。”
眾人聞言,笑的前仰後合,尤其是冬梅大媽笑的都直不起腰。
老劉頭對自己的表現滿意的捋了捋僅有的兩根鬍鬚。
院內一下充滿了歡樂,眾人見兩個小輩沒事自然也是歡喜,紛紛開始拿好瀚的樣子打趣。
好瀚欲哭無淚,現在又無力反駁。只能在心中吐著苦水。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這是現世報啊!不對,是及時報啊!造孽啊,造孽……這就是自取其辱啊!!!以後一定要再低調些……”
就在好瀚痛定思痛,準備痛改前非之時。
“好小子,你小子剛才還上竄下跳、嗷嗷亂叫,得勁著哩,咋一會功夫成了溫雞!”
老劉頭首戰告捷,看著冬梅大媽如大菊花般堆滿褶皺的笑臉,發起二攻!
“我忍!忍!忍!好漢不吃眼前虧、好漢肚裡能撐船、好漢做事好漢當、好漢不和老漢一般見識……”
好瀚內心掙扎,瘋狂地給自己洗腦,搜腸刮肚地找著匹配句子,搭建牢固的心理防線!
老劉頭見好瀚像是落敗的公雞——蔫了!
不由得意,又是一頓瘋狂輸出。
“好小子,平時挺狂嘛!今天有沒有得到教訓啊!”
“…………”
“…………”
老劉頭越說越嗨,竟有些得意忘形,口不擇言起來。
周圍的人聽著老劉頭話裡的味道越來越不對,有不少皺起眉頭。
“好小子,你平時沒少說我聾,今天還說我瞎,我看你那大眼睛才是兩窟窿,這麼大一隻公豬都認不出,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嗎?”
“哈哈哈,你小子公母不分,還吹牛說什麼家傳絕學——追魂奪腚殺豬大法!我看你真是給祖宗丟臉啊!”
“對了,是不是你爺爺本身就是假把式,自然教你的就是殺豬捅屁股啊!哈哈哈”
好瀚實在聽不下去了,那心裡防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士可殺不可辱、是可忍叔叔不可忍!罵我行,說我爺爺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