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家

思柔長公主這一鬧，皇帝被氣飽了，沈琬笑飽了，戚珏忙著幫沈琬掩飾，誰都沒怎麼吃。

等鬧事的走了，一家三口才重新步了菜吃飯。

皇帝吃飯的時候還在對思柔長公主的行為憤憤不平。

一個弟妹是寶，快四十多個弟妹那就都是草。

皇帝覺得自己的心上是有著弟妹們的，你們每個人都在我心上分到了一個小尖尖，還不滿足嗎！每個都要逼著他給東西，你們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他嚼著菜：“……他那個兒子還懷才不遇？陳家老爺子要是還在，估計都覺得沒臉出來見人了！”

沈琬正在夾菜的手一頓，“……姑母的夫家是姓陳嗎？哪個陳？”

皇帝隨口回覆：“左耳右東的陳啊，京城高門就他們家姓陳啊。”

戚珏也停下筷子：“大理寺少卿的陳？”

皇帝：“那就是思柔的大伯。”

……

陳家。

思柔長公主抖著手被她的奶嬤嬤扶著下了馬車，眼眶紅紅，髮絲也亂了。

早得到訊息等在門口的兒媳趙英上前，詫異地看著向來矜貴的公主婆母：“公主，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思柔長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紅腫的雙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媳，冷硬地呵斥，“與你無關！”

說完，她帶著人頭也不回地快速進了府。

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知曉就跟在趙英身邊的侍女替自家小姐不忿：“公主在外面受了氣，回來就只會找小姐撒，算什麼本事。”

趙英倒是不怎麼把思柔長公主的態度放在心上，她倒是灑脫：“不打緊，她是公主又是長輩，說兩句也沒什麼。”

侍女想想，又覺得有些爽快，忍不住繼續說著：“公主估計被被陛下拒絕了吧，小姐您早就勸過公主不要去，陛下肯定不會答應。先前不知道多少郡王公主都鎩羽而歸，只是公主自恃是先帝最疼愛的女兒，這才…..”

“行了！”趙英厲聲呵止，“公主不是你和我可以議論的，再有下次我就要把你送回我孃家去了。”

侍女被她斥責覺得非常委屈，低下頭，好一會後才應聲答是。

看著她那個樣子，趙英也有點心疼，她嘆息一聲，將侍女的手拉過來慢慢和她細說：“公主這樣做都是為了夫君。夫妻一體，明郎好了，我還能不好？所以不管是為了明郎的前程還是我自己，我都不能對公主的行為多加質疑。”

“至於公主的脾氣……你是第一天認識長公主嗎？她從來都是這樣的，對誰都這樣。為了明郎，我就是再受些氣又何妨？”

提起丈夫，趙英臉上有了點笑意。

侍女也聽了進去，她打起精神，“是了，姑爺對小姐極好。以前我們兩家還住在隔壁的時候，姑爺就一直對小姐說要娶你為妻呢。”

趙英被侍女打趣得紅了臉，“別貧了，廚房的湯煨好了麼？明郎快回來了……”

思柔長公主帶著人進府回了房，門一關，就忍不住撲在了嬤嬤懷裡嚎啕大哭。

嬤嬤心疼地抱著奶大的公主，聽著思柔長公主的哭訴：“我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皇兄怎麼可以在小輩面前如此辱我！”

嬤嬤忙捂住了她的嘴，也跟著掉眼淚：“公主啊，這話可不能再說了，這可是掉腦袋的話啊。”

思柔長公主當然知道這話不能見光，只是這個不能說那個不能說，那還有誰能成為她的發洩口？

她想到了丈夫，想到了兒子，然後就想到了兒媳。

思柔長公主像是找到了把柄，她的眼淚落得更厲害：“我的明兒命苦啊…..娶了這麼一個破落戶，不能幫襯不說，還要時刻去幫襯她孃家。”

“要是明兒當時聽我的話，娶了皇兄的女兒，我今日也不需要為了明兒的前程去皇兄那兒受辱了！”

嬤嬤完全沒想到思柔長公主最後是埋冤到了少夫人趙英的身上。

她欲言又止，心想少夫人的家世也不差，性子爽朗大方，也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好姑娘。當時要不是少夫人一心喜歡他們家少爺，趙家沒準兒還不肯呢。

但是在嬤嬤心裡，思柔長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找到了發洩而變得有了精神的長公主，她嘆息一聲，然後縱容地附和著：“就是，要死當初少爺娶了陛下的女兒……”

另一邊，沈琬和戚珏吃完了飯，和皇帝辭別後走著回東宮。

戚珏拿著一盞宮燈和沈琬走在寂靜的宮道上。

沈琬剛出門就忍不住問了：“那個陳家是不是就是那個‘少爺和青樓女子私奔了！’的那個陳啊？”

戚珏想了想，“姓陳，剛成婚，資訊都對上。”

沈琬再次感慨：“你手下去調查的時候，都沒發現這是你表弟嗎？”

戚珏自己也為下屬喊冤：“這你也太為難他了。”

京城一塊磚砸下去，估計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

沈琬這幾天都忙著去騷擾戚珏，要不是今天遇到了思柔長公主，都要忘了還有這件事了。

她回想著夢裡的發展：“陳家少爺與趙家小姐是因為父母之命才成的婚，婚後感情冷淡夫妻不和。陳家少爺在一次詩會的時候遇到了自己命中註定但身陷泥潭的愛人慧娘，但是趙家小姐性格強勢，不允許慧娘入門，於是他們決定遠走私奔，雖然沒成功。”

“但是這一鬧，趙家小姐不容人的名聲算是徹底響徹京城，於是她退讓了一步。但是慧娘入府後被各種刁難，最後甚至失去了孩子和生育能力，陳家公子怒不可遏，想要休妻，但是在趙家和我們的阻攔下沒有成功。”

“陳公子和慧娘開始忍辱負重，一年後陳公子考上了狀元，在位極人臣之後弄垮了趙家，堅決休妻，最終，一雙愛侶幸福生活在了一起…”

沈琬自己知道不能對這些故事抱有任何的邏輯，但是在說完了之後還是忍不住和戚珏抱怨：“一年就可以從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變狀元…..路邊的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這明明是神話故事。”戚珏下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