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點頭:“若不仔細看,的確是發現不了,但是若仔細辨別,是有問題的。”

“什麼?”徐良嗓子劈叉:“到底是什麼傻叉居然在食材裡面下毒,特麼的,我詛咒他這輩子被餓死!”

“這些食材每天來自哪裡?”

許負朝著徐良擺了擺手道:“層層篩查吧,最好是先不要打草驚蛇,偷摸的告訴全城百姓這幾天最好就吃自家的菜。”

“如果能生食就生食。”

秦澤嶼點頭,看向徐良,徐良立刻領命:“我現在就去辦。”

恰在這時,管家又立刻從院門外跑了進來。

胖胖的身子,跑得氣喘吁吁的,估計是什麼要緊的事。

徐良連忙上前接住管家的身體,輕輕拍著人的後背:“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嘶、不好了不好了。”管家重重的吸了口氣,說了兩句不好後,立馬又抽了過去。

徐良立馬開口:“快快快,吸氣吸氣。”

“嘶~老爺,吃死人了。”

說完話,管家又抽了過去,不過這次學聰明瞭,立刻用力吸氣。

“嘶~有人報官了,官差差人送信來了。”

“哪呢?”徐良著急,一把抽掉胖管家手裡的信函,遞給秦澤嶼二人。

兩人相視一眼:“走?”

“嗯。”許負點了點頭。

徐良耷拉著草鞋連忙跟上,一邊跟著一邊還囑咐道:“徐安,你盯著點。”

“今天全城人都給我餓肚子,聽見沒有。”

“是!”

徐安點頭立馬朝胖管家囑咐道:“你可不能吃啊哥,咱忍一頓忍一頓。”

說著就連忙朝外跑去,事關重大,胖管家的臉忍不住白了又白,朝著旁邊的食材嚥了咽口水。

······

“你是說,他是吃了今晚的飯菜後,出此命案的?”

老者走下堂來,認真的查探著死因。

聽到問話,婦人連忙垂淚點頭:“回大老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今日實在是民婦還沒來得及上桌。”

“他出工回來,民婦心疼他,便讓他先吃,誰曾想到、誰曾想到······”

“哎,等等,等仵作來了定能做出了斷。”

“是。”

婦人垂著淚,神色呆滯的抱著自家夫君的身體,久久不願放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名老嫗正快速的朝醫館跑來。

“老爺、老爺,民婦家出事了,孫孫他、他晚飯過後,一直昏睡不醒,您快給瞧瞧。”

“好好好,那小孫孫現在在哪?”

老者連忙朝老嫗身後看去,男人抱著十來歲孩童便踉蹌著跑了過來。

“老爺,求求您,救救我兒啊!”

“你且先將人放下來,我來瞧瞧。”

老者有些著急,連忙上前一看,頓時心中一個咯噔,小孩臉色發青,怕也是凶多吉少。

但看著兩雙希冀的眼睛,老者還是上前掀開男孩眼皮看了看,最後才不忍心的搭上了脈搏。

顫抖著手指警惕的找尋著,但不說微弱的浮動,就連男孩手臂都開始發涼了。

老者只能垂頭緊閉雙眼搖了搖:“等等仵作吧。”

“老爺、不是老爺,他才吃完蛋炒飯呢,他就睡了一會兒,您再給看看,再給看看啊。”

“求您了,您再看看,再看看。”

老嫗跪在地上,拽著老者的衣襬,固執的不願放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此時抱著孩子的男人早就泣涕漣漣,不願多說一個字,他哪能不知道自家孩子早就沒了心跳。

只是抱著一絲奇蹟才匆忙趕來罷了,悲從心起,男人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老嫗頓時發出尖叫:“啊,孩兒、孩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

老者連忙上前替男人把脈,摸著脈象還算平穩,這才輕輕拍了拍老嫗的肩膀。

“悲傷過度,並無大礙。”

“謝、謝謝老爺了。”

“舉手之勞。”老者揮開小童端來的茶水,一個勁的在哀嘆自已學藝不精。

······

待許負等人趕來時,仵作已經開始檢查屍體。

可即便這樣,這些屍體的親人也不願將其放下,臉上的悲痛讓人不敢直視。

就連平日裡崇拜至極的秦王來臨,都無人發現。

許負給秦澤嶼指了個位置:“讓賈胥快馬加鞭趕來,最好是在滇池國做個賈胥的傀儡。”

“好,我會讓暗雙親自過去接應。”

“嗯。”

許負點點頭,她雖會醫術,但那是西醫,在技術條件落後的古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摸出這其中的蛛絲馬跡,仔細的查探著每一個死者的共同之處。

還不認識許負的仵作預設為眼前絕美的小姑娘只是來幫忙的,便放心的將手札放在許負手上。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還是莫要沾染這些了,我來說,你幫我記錄可好?”

“行。”許負點頭,接過筆的瞬間,嘴角一抽。

求救似的看向秦澤嶼,秦澤嶼看了眼許負身上的毛筆,想到第二次見面時那‘龍飛鳳舞’的字跡。

便毫不猶豫的大跨步上前接過毛筆。

垂頭的仵作已經開始說著屍檢結果。

“死者男陳家寶二十六歲,死亡時間酉時,腹中食物尚未消化,死亡原因待定。”

說完這個,仵作繼續連軸轉。

“死者陳小生,十一歲,死亡時間申時,腹中食物······”

仵作看著眼前的男人與老嫗,只得放下手中小刀,用力在人腹部按壓問道:“今日可有吃些什麼?”

“就下午午睡醒來,吵著餓肚子了,吃了碗自家雞生的蛋拿來炒的蛋炒飯,別的也就沒什麼了。”

“沒喝水?”仵作一愣:“肚子裡有水聲,下午的飯是不是鹹了些?”

“是是是,應該是鹹了些,小生喝了好大一壺茶水,然後嚷嚷著困,又睡了過去。”

“我!我真的以為小孩吃飽了犯困是正常的,當時菜園子裡有點活兒,我就沒管這些。”

老嫗神情呆滯,眼裡已經流不出來眼淚,卻還是一個勁的重複著:“我對不起小生,對不起他啊!”

“不是你的錯老人家。”仵作搖了搖頭:“腹中食物消化至三成,死亡速度較快。”

說完這個,仵作再次拿起小刀,朝著另外的屍體走去。

許負則是跟在身後,一個個的看著屍體的面相不發一言······他們的面相竟都是這幾天齊齊被改的。

想到這裡,許負心中好似悶了一塊大石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原因。

正在這時,徐良的信鴿突然飛了過來。

拆掉信鴿腿上的信封,徐良臉色大變,急忙走到秦澤嶼身旁。

“主子,楚氏大軍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