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負下意識的朝秦澤嶼看去,微微蹙眉。

秦澤嶼虎軀一震,還以為是自家許相師身體不太舒服,連忙將人挖了出來。

“好了好了,都散了都散了,咱們許相師有點認生,大家今天就先放過她?”

“那行吧,那許相師明天要來我家吃飯哦。”

碗裡的紅燒肉沒動分毫,婦人不甘心的還在囑咐。

聽到聲音許負回頭笑得開心,重重的點了點頭,直到眼前的百姓消失在自已眼前。

這才依依不捨的收回了視線,秦澤嶼忍不住輕笑著拿出懷中手帕。

大手掰正自家許相師的腦袋,跟哄孩子似的:“好了好了,咱們明天保證去她家吃飯好不好?”

話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是極盡溫柔的替許負擦拭掉唇瓣的油漬。

還準備伸舌舔舐的許負,硬生生的用牙齒咬住了蠢蠢欲動的舌尖。

直到秦澤嶼拿開手帕,許負這才心滿意足的舔舐了一下唇瓣,緊皺眉頭。

“秦澤嶼,我看他們的面相有些問題。”

“怎麼了?”

許負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還記得石靈城麼?”

“嗯。”秦澤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他實在是不敢告訴許負,那裡他已經派遣了軍隊駐紮,畢竟一個鐵礦豐富人人都能打鐵的地方可謂是香餑餑。

好在許負沒有注意到秦澤嶼的神色,繼續道:“石靈城當初進城的時候,我就見著他們面相上的死亡原因都是戰死。”

“所以才推斷出這方地方必有一戰,但是······”

聽到許負這麼說,秦澤嶼立刻警惕起來:“許相師你是說你剛剛看到這些百姓的死因了?”

“嗯。”許負點了點頭:“中毒而亡。”

“中毒。”秦澤嶼無意識的呢喃出聲:“秦地百姓人人皆是以食為天,對吃食方面更是層層把關。”

“所以能讓他們一起滅亡的原因,那就只有既戒備又鬆懈的食物身上了。”許負接著道。

秦澤嶼面色不好:“許相師可否看到具體時間?”

許負搖搖頭:“面相並沒有推演出具體時間,但是看著應該就在近日,三天之內,必出問題,或者問題已經出現了······”

“好。”秦澤嶼點頭,直接朝空中打了個手勢。

暗雙認命的帶著吱吱跳了下來:“主子、許相師。”

“嗯,暗雙,準備馬車,去徐良的府上。”秦澤嶼心下有些著急,一想到自已出兵前,這些百姓自已都吃不起飯了。

還是將菜園子薅禿的送來軍餉,他對那下毒以及獻計之人愈發痛恨。

暗雙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點頭:“是、主子。”

······

另一邊的光棍府上,徐良剛剛脫下沉重官服。

一抬眼便瞧著小廝已經在一旁準備好了熱水,再一睜眼,便又瞧一小廝正在修剪花草。

左一看,小廝在掃院落,右一看管家正叉腰檢查入府的吃食。

收回視線,徐良不由得重重嘆息一聲。

“哎!命苦。”

一旁的小廝立刻抽了抽嘴角,堅決不搭話。

徐良頗有些沒意思的將腳埋進滾燙的熱水裡,再次重重嘆息一聲。

“哎!”

徐安頓時就一個頭兩個大,硬著頭皮上前排憂解難!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今日的任務不順利嗎?”

“哪能啊!”見自家小廝終於搭理自已,徐良連忙開始了滔滔不絕。

“徐安你是不知道啊,我命苦啊,這麼些年身邊都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回來想要個香香軟軟的夫人都沒有,更過分的是家裡居然連個小丫頭都沒有。”

“可憐我如花似月般的容貌,竟都便宜給你們這群······哎!”

徐安一聽,立刻抽了抽嘴角:“老爺,當初是您說府上不能出現一個丫鬟。”

“不然您未、過、門的夫人看到會吃醋的!”

徐安這未過門那三字硬是咬得極重,看著自家老爺憋屈的面容,猶覺不解氣的繼續道。

“所以老爺,如今都八年有餘了,您這未、過、門的夫人究竟何時過門啊!”

“額······”徐良一聽,摸了摸鼻子,閉上眼睛搖頭晃腦的:“這、這不是還沒找見麼。”

徐良心虛的聲音越來越低,徐安頓時恨鐵不成鋼:“那您倒是出門找啊!”

“老爺,奴才都跟著你打了八年光棍了,家中侄子都成婚了!”

“咳咳,不急不急,欲速則不達知道吧小安子,不急不急,好的總是留在最後面的。”

“呵、留到後面,黃花菜都涼了,您看總管······哎!”

“哎!”

主僕兩人頓時都有些同病相憐。

好在這番悠閒地日子沒過個幾分鐘,秦澤嶼那瘟神就過來了。

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來:“老爺,秦王過來了。”

“嘖,那瘟神!”

徐良沒好氣的吐槽一句,拿來草鞋直接穿上,褲腳都還挽在腿上就那麼直接去了前廳。

此時許負與秦澤嶼正在看著今天入府的食材,許負鼻尖微微聳動。

“不知道怎麼了,總感覺有些不對。”

秦澤嶼也點頭:“賈胥一直生活在西域,是個用藥高手。”

“但這背後之人好像是知道你把賈胥留在了滇池一樣,如果是這樣······”

許負抿了抿唇:“楚闕和楚珏的嫌疑最大。”

說到這裡,許負不由得閉了閉眼,私心裡,她是不願意那般風光霽月的少年參與這種腌臢事的。

看著情緒不高的許負,秦澤嶼自然是知道許相師心中所想,但此時也不是兒女私情的時候。

他朝趕來的徐良招了招手:“府上有醫師嗎?”

“沒有。”一隻褲腳高一隻褲腳低的徐良一愣,搖了搖頭:“要醫師做什麼?家裡只有徐安。”

“他稍稍懂點。”

跟在後頭的徐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到底什麼時候他家主子能靠譜點啊。

就因為他家村子靠近滇池國,所以他就懂點了?

聽到希望,秦澤嶼連忙朝徐良身後的徐安招了招手:“徐安是吧,你過來看看這些食材有什麼不對。”

“是、秦王。”徐安深吸口氣,快步上前。

到底是捱得近些,徐安也是下意識的先嗅,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隨後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

不曾想眉頭越皺越深連忙回稟道:“秦王,小的不才,查不出裡面究竟是何問題。”

“那就是說你也覺得有問題。 ”秦澤嶼抓住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