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珏滿臉通紅,一時間不知是氣的還是被這不知廉恥的話給羞的。

直接一甩袖子:“滇池王不幫忙就罷了,何苦折辱本王。”

“哼,不求你等,本王定能手刃秦王。”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不曾想剛剛還醉醺醺的大殿頃刻間偃旗息鼓,所有人都詭譎的看著殿中楚珏。

等楚珏意識到不對時,面前的人影已經開始虛晃,渾身更是提不起一丁點力氣。

在坐的世家官僚也是一個個的朝著滇池王道完喜後,快步離去,等楚珏徹底眩暈過去時。

眼前只餘下一片虛晃的白髮。

滿頭白髮的國師放下酒杯,輕輕上前道:“王上,這蹚渾水我們不能加入。”

“嗯?”滇池王冷靜自持,揮手趕走身邊的愛妾冷聲道:“國師,天下已然大亂。”

“本王為何不能討得一杯羹?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預言?”

國師聞言定定的看著滇池王半晌:“王上,紫微星已定,預言已經初步顯現,我們斷不能參與這場混戰啊。”

“不能?”滇池王冷笑“沒有我姬成風不能做的事,這渾水我還偏蹚不可!”

“好了,這件事你不用勸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替我找回聖女。”

說完姬成風擺擺手,親自下來將楚珏抱回了寢殿,笑得肆意又張狂。

“你還真和你母親性子一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

深夜降至,許負終於哼唧一聲,在秦澤嶼懷裡頂了頂,感覺太硬,硬是給自己氣醒了。

順帶著一錘往那腹部砸去:“什麼破床,這麼硬。”

“唔!”

剛剛還看得雙眸溫柔得要滴出水來的秦澤嶼立刻目眥欲裂的捂住自己的腹部。

如同生離死別一樣睜大眼睛,抓住許負的胳膊。

“你、你好狠的心啊,居然過河拆橋!”

聽到這聲音,許負無奈的撐起身體,雙眼迷離的與秦澤嶼來了個對視。

“老天,還沒醒?看到瘟神了?”

說完更是順手掐了一把,緊接著眼神一亮:“咦,不疼?是夢?”

“我就說瘟神怎麼陰魂不散呢,原來是夢啊。”

說完剛準備倒頭接著睡,一直忍著不出聲的秦澤嶼終於倒吸一口涼氣。

“嘶”一出來,一把抓起許負作亂的手咬牙:“許相師要不要看看掐的是誰呢?”

“嗯?”

力竭還處於恢復期的許負迷迷瞪瞪的,終於回過神來,嫌棄的把手抽出來。

順帶著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嘖、晦氣!碰到瘟神會倒黴。”

“你······”秦澤嶼氣極。

但轉頭看著許負微微上翹的唇瓣,又忍不住失笑。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的賈胥一把擠開自家主子,湊在許負面前。

“許相師啊,您看您對百年之後的事能否透露多一點?”

許負轉頭看了看賈胥,在人希冀的目光下,無情開口:“不能!”

“好吧,沒事,我明天再問一次。”

賈胥也不惱,淡定坐回原位,想著明天該怎麼問才好。

此時許負這才發現所有人都一臉疲憊的原地紮營,因為不敢亂走,因此這片地方的植被也快被踩踏殆盡。

見此許負忍不住皺眉,秦澤嶼擔心:“許相師,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不是。”許負搖了搖頭,探手摸了摸地面:“這地方更溼了。”

“可能不用一個晚上,這裡也會陷下去。”

“怎麼可能?這可是踏踏實實的土地,哪能陷進去?”

楚一矢口否定,順帶著還踩了踩腳下的地面。

這一踩眾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只見剛剛見著還乾燥的地面,此時卻被兩腳踩出了水漬。

不僅如此,有了水漬的泥土更是粘黏。

楚一嫌棄的找來小棍扒拉著腳上的泥土:“嘖,這地下面是溼的啊?”

楚闕聞言,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看著眾人臉色有些難看。

“有些溼潤。”

因為滇池國氣溫高,氣候溼潤,如果不是許負剛剛提一嘴,估計他們都不能發現腳下這塊地面的變化。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許負,被人當做救世主的感覺不好受。

許負伸手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我們大概是被困在這裡了。”

“看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秦澤嶼摸著地上溼潤的樹枝看向賈胥道:“不知道滇池王在裡面充當什麼樣的角色?”

看著故作神秘的秦澤嶼,許負白眼一翻:“人跟你在比誰是黃雀啊瘟神。”

“就現在這情況,即便我們安全到達滇池國境內,士兵們也早就失去了作戰的能力。”

“哦,我懂了,他們是想耗死咱們?”楚一這次倒是猜中了。

但顯然猜了跟沒猜一個樣。

許負盯著暗雙手裡啃著燒白的小肥鼠不知在想什麼,天上繁星點點,周圍的環境不用現代的燈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會讓人窒息絕望,許負轉頭認真的打量起秦澤嶼的面相。

“化險為夷,就一個化險為夷?”

許負有些失聲,轉念就想起自己的老爹,老爹在東南亞做過僱傭兵,好像天底下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老爹、東南亞!許負眼神倏地一亮,轉頭看向幾人道:“匍匐前進士兵會嗎?”

“當然。”秦澤嶼點頭:“但這與過沼澤地有什麼關係嗎?”

“有,當然有。”許負肯定點頭:“人的身體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的水份。”

“也就是說我們在密度上本質上和沼澤相似,要是不掙扎也不把受力點放在一個位置上,那理論上來說我們是能浮在沼澤地上的。”

“所以我們只要穩、不掙扎、慢慢匍匐前進就可以。”

許負說完除了秦澤嶼與暗雙躍躍欲試外,其他幾人都還心存疑慮。

沒有管這些人的想法,時間就是金錢,許負直接從暗雙那裡拿過繩索。

一頭捆綁在自己身上,另一頭捆綁在秦澤嶼身上。

“我體重輕,我先來。”

“不行,我來。”秦澤嶼率先反對。

許負直接白了人一眼直接趴地:“你們學著我的姿勢,兩人一組的爬明白嗎?”

一邊說著一邊就朝對面爬去,沼澤地並不是很大,只不過是因為地面常年霧氣縈繞,看上去格外恐怖罷了。

看著許負熟練的姿勢,秦澤嶼眉頭緊皺,抓著繩索另一端的手直冒青筋。

如若許負的方法可行,那就說明與滇池國的作戰他們能重新拿回主動地位。

賈胥想到這裡,上挑的鳳眼微微眯著,藏起眼底的思緒。

沼澤地上的味道不好聞,黏膩的泥土在身上聚集,許負嫌棄得皺著鼻頭甕聲甕氣的道:“你們聞不了臭味的記得找東西提前捂住鼻子。”

說完便繼續朝著前方爬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眾人眼前,秦澤嶼心下焦急。

沒有過多思索便趴地順著許負的方向爬了過去。

主子帶頭,其他人哪有不去的道理,暗雙找來繩索遞給賈胥:“賈先生,一起?”

“嗯。”賈胥點頭,將繩索纏在自己腰間。

暗雙也將小肥鼠放在自己頭頂,率先跟著爬了過去,緊接著便是賈胥。

楚一雖然有些糾結,在他的思想裡,自家主子斷不能做這種腌臢之事。

但楚闕卻拿起繩索遞給楚一:“楚一,希望我不會拖你後腿。”

“不會的,主子永遠不會!”

楚一接過繩索跟上了暗雙,楚闕與賈胥同步,陳兵陳帥兄弟二人立刻緊隨其後,後面跟著的是誓死追隨的六萬精兵。

匍匐前進,說著簡單,但若有一人失誤,整個沼澤的吸力便會加大。

許負咬牙,只希望自己再快點,趕緊擺脫這黏膩的泥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自己的心聲,兩個時辰後,嘰裡呱啦的語言交流傳進了許負耳邊。

“也不知道王上怎麼想的,居然派我們兄弟二人在這看著。”

“就是,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看的,他們能飛不成?”

“更何況這地方王上可是準備了整整十年······為的就是今天。”

“十年?”許負暗自心驚:“滇池王怎麼會在十年前就想到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