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怒吼震天。

就連一直老神在在的賈胥都止不住的在地上趴直了背脊,要說為什麼是趴著,沒辦法作為一個謀士要是樣樣都會。

豈不是不給他人活路?所以賈胥表示不添亂就行,因此聞著血腥味也趴得心安理得。

前方田鼠探人、後方箭矢緊隨而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就此拉開序幕······

沒了吹箭作亂,許負對楚珏壓抑的殺意頓時到達頂峰,一雙黝黑的眸子準備無誤的鎖定了楚珏幾人所在的位置。

挑眉微笑,揚唇輕啟:“殺!”

“這、這、這這這,她怎麼知道我們在哪兒?還有他們怎麼不向前了啊?”

聞著血腥味,大長老渾身一哆嗦,他小心翼翼的朝著楚珏看去:“殿下,這真不怪我。”

“我都給其他路佈滿毒瘴了,這臨門一腳,他們都不向前我也沒辦法啊。”

“你······”楚珏眼睛瞪得像銅鈴、脖子氣得跟蛤蟆一樣,赤紅著雙眼咬牙回頭看向自己的盟友。

“他媽的就是個廢物!”

這一句幾乎是用盡楚珏全身力氣吼出來,吼到一半似乎還不解氣的指著前方哆哆嗦嗦。

“這就是你說的萬全之策?啊?萬全之策?現在害得本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死士被屠殺。”

“老子想帶兵包圍那些人都不行?”

本來還想當鵪鶉的大長老一聽連忙心虛擺手:“這可不行、這可不行,殿下你要相信咱們待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就他們,過不來的,看到前面沒,這一大片可都是沼澤,別管他幾萬精兵。”

“只要踏入保準折在這兒。”

大長老一邊說著,一邊還自豪的摸著自己的山羊鬍子,大蘿蔔似的腦袋還開心得左搖右晃的。

氣得楚珏眼冒兇光,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殺了洩憤,但他不能!只能緊閉雙眼。

極力壓下心中怒火,磨牙問道:“那現在可還有其他計謀?你且一一說來聽聽?”

“讓我想想,我想想。”

大長老恭恭敬敬的抹掉頭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渾濁的眼底盡是毒辣。

突然眼中亮光一現:“殿下,你且等等,老夫還有一計。”

“說!”

楚珏現在也是箭到弦上不得不發。

眼見兩人又開始唧唧歪歪,許負氣得直接拉弓搭箭。

“秦澤嶼、託我一把。”

“好。”

沒有猶豫,秦澤嶼直接單膝滑跪而來,不等地上的賈胥驚訝,許負也是毫不客氣的一腳踏在其膝蓋、用力一跳。

站穩其肩膀,倏地右手卸力,黑色的箭矢如流星滑過。

“誒,殿下你且看著,別看我們與她相距不遠,但她這箭絕對射不過來。”

大長老得意洋洋的指著許負道:“這沼澤地上有氣、別說小小的箭矢、就算投個石頭也得安安分分的被阻落地。”

“呵、是嗎?”彷彿聽到那人話語的許負輕輕一笑,本就如墨般的瞳孔此時更是漆黑如淵:“小小沼澤,瞧把你能的。”

閉目間,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蒼白的唇瓣更是突然殷紅似血。

唇齒之間開開合合,仿若臨身神明。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視之不見,聽之不聞。萬神朝禮、役使雷霆!”

話音落,雙眸開,漆黑的箭身倏地裹上了雷霆閃電,瞬間劃破阻擋氣流。

速度之快,直把空氣滑出一道火花,看著那朝自己飛馳而來的閃電黑箭。

楚珏渾身一怔,沒有任何猶豫的一把抓過身旁的大長老擋在身前。自己則飛速的提氣側身躲開。

“噗嗤”,帶著霹靂之聲,箭矢破體而出,直直的釘進了兩人身後的百年大樹之中。

楚珏一身冷汗,下意識回頭朝著那不起眼的黑丫頭看去。

許負對此挑釁一笑,傲嬌的神色明媚而張揚,然而下一秒,力竭的許負便直直的頭朝地下栽去。

似有所感的秦澤嶼立刻回首攔腰將人抱進懷裡,仔仔細細的用自己的大氅將人包裹嚴實。

像是在藏起自己的珍寶一樣,不容窺視。

收起對著許負才有的憨笑,秦澤嶼冷厲的眼眸準確無誤的鎖定了楚珏的位置。

無聲吐出兩字。

“廢物!”

這一刻所謂的瘴氣,在這兩人眼裡,也好似多此一舉了。

就那麼趴著見證這匪夷所思一幕的賈胥,僵硬的轉過腦袋,喃喃自語。

“他媽的,究竟是誰百年後挖了老子的墳?別讓老子找出來,雞蛋都給你搖散黃咯。”

昏過去了的許負還不知道就是自己這一舉動,導致以後的賈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給自己招募守墓人······

對面被罵了的楚珏咧了咧牙,嫌棄的踢了下地上的屍體,陰狠的盯著前方的身影。

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倉惶離去。

離去之前還不忘將大長老的屍體抬了回去。

此時滇池王宮,聲色犬馬、歌舞昇平的好不熱鬧。

滇池王正色眯眯的躺在自家愛妾懷中,跟人一起用唇舌剝著葡萄皮。

唇齒交融,透明的絲線滴落在地,這萎靡的一幕,卻瞧得下方眾臣呼吸急促。

王宮內更是熱情高漲,開始了新一輪的尋歡作樂,其作風純粹又野蠻,也是讓人瞠目結舌。

楚珏雖然一直都知道這邊富饒且民風彪悍,但真實的身處其中,其感受也是大有不同。

守門計程車兵通紅著臉醉醺醺的朝著楚珏行禮。

“貴客留步,您且等等,容我去通報一聲。”

“嗯。”

楚珏皺眉,看著大敞著的王宮,裡面景象一應俱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需要通報。

但別人的地盤上,他也不好過於放肆。

見楚珏聽話的停下腳步,守衛立刻收起醉意,眼底似乎還閃過一絲嘲諷。

不等楚珏看清楚,便大步踏入宮內,舉止規矩方正,不見絲毫醉意。

“報,王上,中原二皇子殿下求見。”

“二、二皇子?”色眯眯的滇池王揉了揉晶亮的唇瓣,大著舌頭瞥了眼守衛道:“那可是貴客,你呀你,怎麼能給貴客攔外面。”

“快,請!”

“是。”

守衛垂頭退出王宮,低頭朝楚珏行禮:“貴客,請!”

“嗯。”

楚珏雖心有不滿,但還是大跨步走了進來。

“楚珏見過滇池王。”

“好久不見啊,珏兒。”滇池王從愛妾懷裡坐直身體,直勾勾的盯著楚珏道:“真像、真像,和你母親真是越發相像了。”

“子肖母是應該的。”楚珏輕輕點頭。

不曾想這句話一出,現場所有高官都啞然失笑,連帶著懷中美妾都不香甜了,轉而直勾勾的看向楚珏。

並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有如此反應的楚珏繼續硬著頭皮道:“楚珏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商。”

“何事?”滇池王懶懶散散的高坐王座道:“老大不是被你哄騙著過去了麼?”

“怎麼還需要我這麼個廢物王上?”

此話一出,楚珏心中一震,猛地抬頭看向傳說中昏庸無道、欺男霸女的滇池王。

“嘶、珏兒快別用那雙眼睛這般看著本王,本王心中著實難受啊。”

“要本王幫你滅掉秦王一行人也不是不行,但本王也是有條件的。”

楚珏壓下心中異樣,警惕的看著滇池王,繼續提要求道:“只要滇池王能助我滅掉秦王,登上中原王座。”

“所有的條件,皆可和談,即便滇池王有朝一日想離開南蠻也是可行的。”

“哈哈哈哈!”此話一出滇池王忽地一笑,縱慾過度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玩味:“你可知你父皇為什麼將我囚禁於此?”

“父皇是父皇,我是我。”

“好!”滇池王大手一拍:“珏兒的條件本王答應了,本王也不需要踏出南蠻。”

“那片沼澤至少能困他們三日有餘······”滇池王陰邪的眼神貪婪的上下打量起楚珏。

“本王只需要你這三日留宿本王寢宮服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