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相師你說啥?”

秦澤嶼心虛的別開眼神,一腳踹飛再次撲來的小廝,踢起腳下的大刀,伸手狠狠地朝著燕三後背擲去。

“噗嗤”一聲,尖刀入體,燕三怒瞪的雙眼瞬間渙散,巨大的身體直直的朝後倒去。

腳下受力點消失,許負直接墜落下來,楚闕眼疾手快的將人接在了懷裡。

紅著耳垂看著滿面怒容的許負道:“許相師、小心些!”

“嘶、楚闕男女授受不親,你給我鬆手。”

慢了半拍的秦澤嶼立刻焦急將許負搶了過來,下一秒,許負絲毫不帶手軟的朝秦澤嶼脖子擊打過去。

“姓秦的,還老子盤纏!”

“還、還、還!”秦澤嶼連忙將人放下,變戲法似的攤開手掌。

金色的釵子赫然出現其中。

許負沒好氣的一把抓過,插進頭髮中。

眼看著屋子裡剩下的五人,都沒有要拉自己的意思,齊一花只能一邊咳嗽著,一邊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咳咳、多謝許相師的救命之恩。”

“嘖、你謝早了。”許負回頭同情的看了眼齊一花。

伸手一把將擋在人跟前的秦澤嶼推開,露出外面整齊對準四人的弓箭手。

“咳、可能真謝早了。”

楚一默默地站在了楚闕跟前,秦澤嶼與許負對視一眼,一人摸頭,一人抓耳。

慢悠悠的躲去了齊一花身後······

齊一花:有你們真是我的福氣!

燕歸看著客棧內的景象,平日裡和善的眼神早已變得陰狠毒辣。

“好久不見,譽王殿下。”

“嗯?”餘下四人齊齊看向楚闕。

楚闕皺皺眉,的確認真思索片刻後,稍稍行禮,禮貌問道:

“我們見過嗎?”

“你!”燕歸陰鷙著雙眼,冷笑一聲:“殿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當初我燕歸初到京城販賣婆姨,可是被殿下處以重罰,要不是二皇子殿下心好,我可就死在京城了。”

聽到這話,楚闕認真的看了眼燕歸半晌道:“可惜了。”

“哈哈,可惜我燕歸現在是二皇子殿下的人了是吧?”

燕歸自信的開啟摺扇,自認風流倜儻的扇了扇。

許負悠哉的扣了扣耳朵:“人家可惜的是你沒死在京城。”

“你!”燕歸暴怒,一把抓過身旁的官兵,自己藏匿其後:“死到臨頭,還在這裡大言不慚。”

“可是你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燕歸狐疑。

許負撇了撇嘴,拉過秦澤嶼擋在身前,微微露出一個腦袋道:“反派死於話多!”

說完仰頭看著秦澤嶼:“動手啊,咱們不能死於話多。”

“不對、許相師,咱們不是反派。”

楚闕輕聲提醒著。

秦澤嶼好笑的伸手拍了拍許負的腦袋,一個要謀反的人,能正派到哪裡去?想著便對著人群后方的暗雙點了點頭。

一聲令下:“放箭!”

燕歸氣急:“這是我的人,我的人,你以為你是誰?誰聽你的?”

站在最前的齊一花,驚愕的看著突然從各個屋頂竄出來的千名暗衛。

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的指向燕歸伸手。

“要不,你先看看後面?”

“什麼?”燕歸聽話的回頭。

“咻”的一聲,暗雙的箭直直的擊入了燕歸胸膛。

一雙渾濁的眼睛赫然瞪大,手中摺扇掉落,燕歸滿是鮮血的唇瓣囁嚅著。

還想說什麼,但死期已到,只能轟然倒地,砸起地上無數灰塵。

“咳咳、咳咳!”

身體不太好的齊一花嗆入灰塵,扶著桌子輕咳著。

暗雙射箭,其他暗衛不遑多讓,手中的箭矢不要命的朝著二皇子的官兵射去。

一時間燕歸樓門口的“噗嗤”聲不絕於耳。

楚一聽著默默地夾緊了屁股,奇怪,怎麼回事,怎麼想放屁?

不一會兒,兩百官兵接連倒下,鮮血汩汩流動,蔓延至看熱鬧的百姓腳下。

黏膩的觸感終於喚醒了這些人麻木的神情,但也僅僅只是喚醒而已。

“啊!”最前方的阿婆一聲尖叫響徹雲霄,一把推開身後的人,跑得飛快。

剩下的人連忙朝著齊一花告饒。

“青天大老爺,我什麼也沒看見,我瞎了,瞎了!”

說著又走一個。

緊接著大家彷彿終於反應過來了似的,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

“砰砰砰”的關門聲不絕於耳,生怕連累到自己。

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震懾住這群人的齊一花忍不住苦笑。

“他們曾經很淳樸的。”

“你也知道是曾經。”秦澤嶼莫名的跟了一句。

朝著暗雙等人道:“育幼堂和關押婆姨的地方找到了嗎?”

“回殿下,找到了。”暗雙重新背起弓箭。

“都在西南山腳,其中有正統官兵把守,還有一批隱匿起來的死士。”

“其中有個養鴿房,那些死士基本上都藏在養鴿房附近。”

“死士?”齊一花徹底愣了,怎麼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許負睨了這人一眼,一巴掌拍在了齊一花的後腦勺上。

“要不是你夠蠢,地上絕對有你的屍體。”

“你也不想想那些孤兒、女子的,為什麼都要賣往京城,還要送給各諸侯世家?”

“為什麼?”齊一花忍不住反問。

許負無言:“完了,毒壞了腦子。”

說完又看向同樣一臉迷惘的楚一,忍不住毒舌:“也許也是天生的。”

聽著許負的話,楚闕凝重的臉上緩和了許多。

少年的臉龐溫潤如玉,瞧著許負肆意的模樣,也忍不住泛起笑意,伸手摸了摸許負的腦袋。

“許相師,好似長高了些?”

“是嗎?”許負心中開心,自然而然的翹起了嘴角。

瞧著許負開心,楚闕也開心,轉頭看向秦澤嶼的眼神多了些許深意。

“親王殿下,此事宜早不宜遲,燕歸樓的訊息遲早會傳到育幼堂那邊。”

“以二哥的品行,那些孤兒女子絕對活不過今晚,那些情報也會被盡數燒燬。”

“嗯?”秦澤嶼朝著楚闕看了眼。

眼底的神色盡顯玩味,剛想開口,卻被許負一巴掌扣住腦袋。

“別想了,他二哥是他二哥,他是他,你們這亂世,要說只有一個君子的話,非他莫屬。”

“嘶!”秦澤嶼抱著腦袋,一把捂住許負的眼睛:“誰說的,你再看看我,看看我,我肯定比他君子比他好。”

“呵、看完你,我覺得自己挺善良的。”許負扣下秦澤嶼的胳膊。

秦澤嶼也任由許負的坐下犯上,眼底的寵溺彷彿都要溢位來了一般。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眼前長了些肉的臉蛋:“那請問善良的許相師現在可否有兩全之法。”

“貿然過去,命可保、情報不可保。”

“萬全之策過去,情報可保,那些孤兒和女子的命便不能保。”

直接攻過去,死士們必然先燒燬情報。可若制定計劃,引走死士,得到情報後,那參與過這次事件的人斷然不可留。

許負知曉秦澤嶼話中意思。

沉默半晌後問道:“你想要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