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廖榮琛再次回到A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一週之後的事情了。

他已經很快地趕過來了:原本應該是在外地出差大半個月,一聽自己名下的子公司欣盛告了寧穗鈺的寧宜,便什麼事情都顧不得。

將事情差不多在外地辦好後,就交給下面的人完善,自己則火急火燎地趕回A市。

這不,剛下了飛機,就把欣盛的經理叫來鑫媚灣。

一開啟包廂的門,他就看到賀洲一臉諂媚地朝他弓著腰,自以為辦了件大好事。

廖榮琛卻越看越不爽,抬腳就踹到賀州的肚子上。

他力氣本來就大,經過整件事憤怒情緒的積壓,更是在看見賀州的那張臉的一瞬間爆發了出來,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硬生生將賀州踹出兩米開外。

廖榮琛黑著臉,看著賀州在地上打了個滾後,來不及捂著發痛的肚子,也來不及想廖榮琛為什麼踹自己,就朝著他跪好,大氣兒都不敢吭一聲兒。

廖榮琛的動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有人都被他的動作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在眾人的注視下,廖榮琛將手腕上的袖口釦子開啟,當還在眾人都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他穩定了心神,坐在包廂的沙發上。

看著有人來給自己倒酒,廖榮琛眼底壓著煩躁的情緒,慢條斯理地單手接過酒瓶,眼睛盯著跪在地上沒人敢扶的賀州,倒掉酒瓶種的酒水。

“說,為什麼告寧宜啊?”

廖榮琛手裡掂了掂空著的酒瓶,調轉過頭的酒瓶被他反握在手裡。

賀州跪在地上,拿眼睛環顧著周圍人或驚懼,或惶恐的表情,身形顫顫巍巍,用著幾乎說不利索的嘴唇開口:

“是……是這樣的……我看寧宜家那款真絲洗滌劑跟我們的有些相像,便讓人去除一點原液,發現效果跟我們的產品很類似,便……”

說著說著,賀州的目光對上廖榮琛那陰冷的眸子,立刻察覺出不該再說下去了,便抿著嘴噤了聲。

“這種事你問過我嗎?”

旁邊的人剛想厲聲疾色地呵斥幾聲,便被廖榮琛揮手製止,自己親自問賀州。

“這種涉及我們公司智慧財產權啊!我當時想,如果是您,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我就——”

“就來了個先斬後奏?”

廖榮琛是商人,利益一定是放在第一位,可這事放在寧穗鈺的寧宜那裡,廖榮琛放下商人本性也不是不可以。

“……”

賀州一臉要哭出來的苦瓜樣子——他不知道,他這麼做,權當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自己怎麼就捱了打了呢?

他跪在地上,看著廖榮琛周身散發著陰森的氣息,便朝著廖榮琛跪爬幾步。

“琛哥……我為了您的事業鞠躬盡瘁……整天在想怎麼給公司創收……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個步驟做錯了……還望……還望您能明示……”

廖榮琛眸色暗沉,看著賀州皺著一張臉,心中異常煩躁。

原本,原本他花了那麼多的精力跟寧穗鈺的關係緩和下來,原本想著兩人的關係可以循序漸進。

可如今,自己名下的子公司給她遞了律師函,馬上就要到了打官司的地步,這讓他之前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他怎麼能平靜?!

眼下,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子的,廖榮琛只想知道寧穗鈺是怎麼想的,只想知道寧穗鈺是怎麼做的,其他的,他便也無心瞭解。

然而他並沒有叫賀州站起來,而是叫他繼續跪著,又問:

“那寧穗鈺那邊怎麼說?”

“寧宜已經跟我這邊立案了,現在已經……開啟調查了……”

“!!!”

廖榮琛此時的眼睛更是暗沉幾分,目光盯在賀州的身上:

“你再重複一遍?”

賀州這下更是被他那陰冷的氣息嚇得顫抖不已,嘴唇顫顫巍巍地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寧宜那邊,已經……已經同意立案了……”

咚地一聲悶響,廖榮琛手裡的酒瓶精準地砸在賀州的頭頂。

瞬間,兩道血痕順著賀州的頭皮流到包廂那華貴的地毯上。

“給你臉太多了是吧?沒經過琛哥的同意就擅自做了主,你怕是活夠了!”

“不敢啊!我當時想的是琛哥日理萬機,這樣的事情,跟琛哥要處理的事情比起來,要小得多……”賀州不敢抬頭,顫抖著身形,依然辯解:“而且寧宜跟琛哥名下的財團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又怎麼敢讓琛哥花太多心思呢?”

看到賀州說話間便將自己的雷點精準地踩了一遍,廖榮琛臉上的不快更加重了幾分。

旁邊的秘書柳峰看到廖榮琛臉上的一絲變動,便開口厲聲呵斥:“寧宜不值一提?你可知現在寧宜是誰做主?”

“不是……不是寧文實嗎?”

柳峰冷冷地哼了一聲:“若是寧文實,琛哥能動這麼大的氣?”

賀州慌張地思索,一瞬間將曾經見到的人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在眾人的大氣都不敢喘的注視下,他渾身打了個激靈,醒悟過來了。

“啊呀,琛哥我想起來了,是寧文實二女兒——都是我不好……沒長眼睛……”

說罷,他伸出兩隻手,狂扇自己的臉頰,臉上流的血原本是兩道,現在糊了一臉。

“事已至此,你覺得做這些有用嗎?”柳峰厲聲呵斥道。

“那……那可怎麼辦……”

廖榮琛現在的心情本來就因為寧穗鈺那邊的動向煩躁不已,看見這麼個蠢貨還在自己面前出盡洋相,內心更是說不上來的惱火。

眼下,只有找寧穗鈺,事情估計才能好轉。

“滾出去。”

“哎哎,好……”

賀州得到他這句話,趕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滾出了廖榮琛的視線。

等他走後,廖榮琛也沒再耽擱時間,立刻動身去找了寧穗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