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許嘉諾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我驚奇地望著他,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在我倆對視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從我全身遊過,像是章魚觸手一般黏糊糊地把我裹著。

我快要被這一秒鐘的眼神觸碰給壓得的喘不上氣。

在他“審視”我的同時,我趕忙把房間裡的燈給關了。

房間裡只有我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

“轉過去!不許看!”

“看什麼?我有夜盲症。”

你哪兒來的夜盲症?騙子還假裝紳士!

許嘉諾“嘭”的一聲把門關了,本來從門縫裡還有點過道的光射進來,現在整個房間都暗了下來。

我摸黑沿著牆體緩慢移動,想要去摸架子上掛著的外套。

摸到一個既硬朗又軟乎,還帶著溫熱的東西。

“啊!”

我像個土撥鼠一樣叫起來。

什麼東西啊?!

不會是那個吧?!

我的腦子裡忽然彈出一條垃圾廣告,盜版網頁上那些關於男性秘密的廣告...

他穿了褲子的吧...

我沒敢繼續想下去,一件寬大的外套就披在了我肩上。

燈也開了。

許嘉諾穿著一件短袖,白皙又結實的手臂露在外面。

沒錯,他穿了褲子的,而且他的外套此刻套在我身上,我能聞到淡淡的雪松香。

所以我剛才摸到的是他的手臂...

我這腦子真該拿出來消消毒...

“你不是有夜盲症嗎,摸黑還能給我穿衣服呢,真厲害。”

許嘉諾像個視察員一樣環顧著我的房間,頗有關心下屬的領導風範。

“你一個人住?”

“不然還有誰?”

我瞥了他一眼,這純粹是沒話找話。

他卻突然對著我笑了一下,星眉劍目英氣十足,眼尾彎彎風姿綽約,既有男人勾魂的氣魄,又有女人妖嬈的姿色。

我知道,有些生物的個體發育中,其形態和構造上會經歷階段性劇烈變化。

生物學上給這種現象賦予了一個名詞。

變態。

說實話,王若櫻眼光確實不錯,許嘉諾的確是個大帥哥。

我眼光也不錯。

至於女人的媚態是哪裡來的,我猜多半和他眼角的淚痣有關。

“你在笑什麼?”

他又笑,還走到我面前笑。

“你要不吃點藥?”

他還偏頭盯著我笑。

我發現了,他在笑我說話帶著鼻音。

“你沒見過感冒的人?”

“嗯,第一次見。”

“哦,恭喜你終於見到了。”

許嘉諾開啟一瓶礦泉水倒進燒水壺,把玻璃杯子涮了一下倒入新的水。

等開水降到合適的溫度,他才把熱水遞給我。

他竟如此細心,前任教的?

“你前女友挺不錯的。”

“吃醋了?”

“吃你大爺的醋。”

“我沒有大爺。”

“關我什麼事。”

我沒來由地生氣,說不清的思緒控制著我的理智。

我想趕他出去。

“所以許嘉諾你是來幹嘛的?”

“看我表姐。”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嗯,看完了。沒看夠。”

“喲,張嘴就來啊,看來前女友教了你挺多哦~”

“也沒多少。”

他插著手斜靠在牆邊,深黑的眸子深不可測,一潭死水中泛著點點星光。

他看著我的眼神似乎帶著戲謔。

我討厭心裡突然泛起的酸澀,討厭腦子裡不可控的思想,討厭自已沒來由對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產生敵意。

可是我忍不住莫名惱怒。

“沒多少是多少?’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原理你運用的還挺好呢。”

“那你想乘涼嗎?”

“想啊,怎麼乘?我不介意你舊事重演。”

我坐在床邊,故作鎮靜地看著他向我走來。

暖黃色的燈光從四面八方照在不夠寬敞的房間裡,許嘉諾居高臨下抬起我的下巴,他面無表情的臉印在我瞳孔中。

他的唇冷得像冰,我一瞬間呼吸暫停。

寬大的外套隨著我身體繃直滑落在床上,同時我的腰間傳來溫熱的觸感,雖然隔著一次性浴巾,細胞也快要窒息。

我殘存的理智灌注於雙手,推在他胸前,如同雞蛋碰石頭一般,毫無招架之力。

他懲罰似地咬住我的唇瓣,卻在緊抱之後快速抽離。

我來不及反擊,他仍像剛開始一樣居高臨下抬起我的下巴。

“宋清音栽的樹,表姐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