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赴約

很快門開啟了，一個戴著老花鏡滿頭銀髮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顫抖著一把拉住蘇夜的雙手，眼睛一下就紅了，哽咽的說道：

“小蘇，你有楠楠的訊息嗎，小蘇，你真的有楠楠的訊息了嗎？”

“譚叔叔你彆著急，我們進去慢慢說。”蘇夜強擠出一個笑容，扶著譚華走進了房間內。

蘇夜看著房子內的景象，實在不能和那個小時候自己的避風港聯絡在一起，整個房子裡除了一個沙發外什麼都沒有了，滿地都是吃剩的盒飯和藥盒。

“嗯……”譚華看著蘇夜眼神有些躲閃，雙手不停揉搓，還是將蘇夜拉到了沙發上坐下，“為了找楠楠我們把東西都賣了。”

“對了，張阿姨呢，我帶來了譚姐姐的訊息，你把張阿姨叫出來，我跟你們一起說。”蘇夜走向一旁的臥室，他記得那是兩人的房間，譚曉楠的臥室則是挨在一旁。

“你張阿姨她前幾天精神狀態不好，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住院去了。”譚華自嘲的笑了笑，從懷中拿出譚曉楠和妻子的合照。

蘇夜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突然停住：

“哪家精神病院？”

“我肯定是把你張阿姨送去最好的精神病院了呀。”譚華收好照片，一臉驕傲的看著蘇夜，此時的他看上去像是一個等待著被人表揚的孩子一般，“我把你張阿姨送到西南第二精神病院了。”

蘇夜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心裡彷彿被重錘狠狠砸下，猶豫片刻問道：

“我記得譚叔叔你以前每天都有看新聞的習慣，現在不看了嗎？”

“手機和電視都賣了，不看咯，小蘇，你快和我說說楠楠，我每次去治安署他們都不給我說實話，總是說在調查中，讓我一直等，真是的，我一個得了腦癌的人還能等多久？”

“譚叔叔，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你快點啊小蘇，我還等著你給我說楠楠的訊息呢。”

蘇夜衝出房間，站在昏暗的過道上，一拳一拳捶向充滿物汙漬的牆壁，他不敢相信要摧毀一個幸福的家庭竟然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只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一句話的事情。

“老登，找我做什麼。”小黑出現，飛到蘇夜的身邊停了下來。

“是不是我正式晉升為死靈法師就可以讓我死靈空間裡的人擁有意識。”

“是的，老登，當你正式晉升為死靈法師一階就可以讓你死靈空間裡的亡靈們短暫的擁有意識，你可以問他們你想知道的情報。”小黑驕傲的回答道。

“怎麼才能晉升到一階？”

“老登你別想了，你距離晉升還早著呢，你現在服下魔藥只會直接失控，陷入瘋狂。”

“魔藥在哪裡？給我魔藥！”蘇夜死死盯著小黑。

“我也不知道魔藥在哪裡啊，魔藥這個東西這麼珍貴，哪裡是說找就能找到的，喂……”小黑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蘇夜送回了死靈空間。

收拾好情緒後回到譚華的房子裡，蘇夜掏出口袋裡的紙條遞給了譚華：

“譚叔叔，譚姐姐現在在完成一項機密任務，因為涉及到光輝共和國的秘密所以沒法提前告知你們，這是她拜託我給你的。”

“咦，我女兒的字不是這樣的啊，楠楠的字明明很好看的，這個字不是楠楠的。”譚華看著歪歪扭扭的字跡眉頭微微皺起看向了蘇夜。

“譚叔叔，當時情況很緊急，譚姐姐只能用手託著紙寫字，所以比較潦草。”

“哦哦，原來是這樣，爸媽，我愛你們。”譚華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等你張阿姨病好了回來，我一定要告訴她楠楠現在出息了，都能替國家完成機密任務了。”

“對了，譚叔叔，譚姐姐還讓我給你們送了些錢來，都是她工作得來的報酬，你把卡號給我。”蘇夜掏出手機，看著自己餘額裡的十萬光輝幣。

“楠楠給我們的啊，好好好，我馬上把卡號發給你。”譚華聽到是譚曉楠寄來的工資，臉上笑開了花，找到紙筆寫下卡號遞給了蘇夜。

“有多少啊，小蘇？”

“一共有九萬，譚姐姐現在工資可高了。”蘇夜收下手機笑著回答道。

“什麼，這麼多！不行不行！你讓楠楠自己多留點，我們老兩口哪裡花得到這麼多，她肯定有很多用錢的地方，哎呀我沒有手機，給你轉不了錢，這怎麼辦？”譚華撓頭左顧右盼，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眼裡確實掩飾不住的開心。

“譚叔叔你留著吧，譚姐姐現在生活不需要自己花錢。”

“對啊，楠楠現在出息了，哈哈哈。”

蘇夜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譚叔叔，你還有多少時間？”

“我……我還有……”譚華的眼神黯淡下來，“醫生說我還有半年，我是不是見不到楠楠了。”

“會見到的，我會將譚姐姐帶回來的，您好好保重身體，張阿姨那邊就不要去了，讓她在精神病院好好接受治療，我一定會讓你們見到譚姐姐的。”蘇夜握住譚華的雙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一定！”

“嗯嗯，謝謝你啊小蘇，我從小就覺得你是個好孩子，叔叔和阿姨最喜歡你和你哥哥，你們空了來玩啊，叔叔給你們包餃子吃，香菇豬肉餡的，還有楠楠最喜歡的白菜豬肉餡的。”

“好，我記住了，譚叔叔，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您在家好好休息。”

蘇夜告別譚華後，走到頂樓一躍而下，站在骷髏巨鷹的後背，看了眼手機已經是十一點半了，距離和那個女人見面還剩下半個小時。

“蜜月酒店。”

骷髏巨鷹發出一聲長嘯，陡然加速，朝著前方破空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