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生意很大,各行各業都有涉獵。

金爺原本不姓金。

他原來的名字叫曾天。

他是入贅到金家的。

入贅之後,他的名字才改成金天。

以前的他,也沒有這麼胖。

他曾經也長得很帥,而且風度翩翩。

在那時,他就以他自身的魅力,迷住了當時江城的金家小姐———金姝茹。

當時金家的掌舵人是金老爺子。

也是現今金家老太君的丈夫。

當時老兩口都反對金姝茹和曾天在一起。

但是金姝茹的態度很堅決。

她的性格也是父母從小慣出來的。

遇見了想要的東西,打死都不放手。

就如現在的金晴。

金晴和她的母親,在某些方面,簡直一模一樣。

好在曾天也算上進,自身做事能力也強,加上會察言觀色,說話得體。

他不僅對金珠哄的好,對她的父母親,更是卑躬屈膝,苟合取容。

金晴一直以來將下人們當狗。

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的父親,雖然現在將奢華和享受做到了極致。

但在二十多年前剛接觸到金家的時候,就已經將當狗這件事,做到了極致。

這也可能就是金爺,為何現在與以前反差這麼大。

曾經越是不堪的人,越是想用高貴掩埋掉不堪的過去。

在很多年前,在那時的金爺心裡,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在大街上行走,全身沒穿衣服而一絲不掛的人。

周圍的目光,全是鄙夷和唾棄。

但這些年來,他曾經健碩的身體雖然已開始逐漸肥胖和臃腫,但在他的自我感覺中,至少自己已經穿上了一件又一件昂貴又華麗的衣服。

正因為曾經一絲不掛過,所以現在一層又一層。

他用自己的方式,將現在的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嚴嚴實實。

遮蓋了一身的肥肉,也遮住了以往的種種。

他現在走在大街上,周圍的人對他只有尊敬和畏懼。

現在只有別人對他的討好,很久很久沒有人拒絕過他了。

曾經鄙夷過他的人,也都已經被他用各種方式埋進了黃土。

沈鳶的態度,居然勾起金爺那一點點曾經的恥辱感。

只有對你不屑的人,才會不懂委婉地拒絕你。

金爺看著沈鳶,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他的眼睛開始露出一絲殺氣。

沈鳶突然笑了起來。

眾人都看得出來,金爺動了真怒。

畢竟是盤踞在江城的一方霸主,得罪過金爺的人,墳頭上的草都長了幾尺高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沈鳶為何還笑得出來。

沈鳶微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想要我的命?”

金爺沒有說話,而且面無表情。

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沈鳶好奇地說道:“你就不怕你的秘密洩露出去?”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刺痛感地讓金爺的心跳加快了幾下。

但是金爺還是沒有說話。

不過沈鳶還是看出來了金爺心中的猶豫。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露出一絲不易讓人覺察到的不屑的笑意。

他突然伸出手。

眾人嚇了一跳,槍又對準了他。

這次金爺沒有阻攔。

沈鳶沒有理會其他人,自顧自伸出自己的雙手,十指反向緊扣交叉在一起,然後雙掌向內儘量貼攏,兩根拇指翹起來,緊緊對在一起。

這個手勢看起來,類似於禱告,但又絕對不是禱告。

沈鳶做出這個奇怪的手勢,就像電視裡面正在降妖除魔的道士,結出了一個道法印結。

在一眾刀手槍手的包圍之中,沈鳶的這個手勢,簡直就是小孩子在玩手指遊戲一般,非常的突兀,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要不是他剛剛展露出強悍的實力,幾乎別人都會認為他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但是沈鳶知道,別人看不懂,金爺一定看得懂。

這個手勢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只有到了一定層次的人,才接觸得到。

金爺這麼些年,結交了不少名流貴族。

那麼他也一定能夠透過上層渠道,接觸到一些秘聞。

金爺果然不再像剛才那樣沉得住氣。

他的臉色又變了。

如果說,他看到那張紙條,只是擔心和害怕的話。

那麼此時此刻,他的臉色帶著一些驚恐。

“你是他們的人?”金爺震驚地問道。

沈鳶緩緩點了點頭。

“你們來找我到底想做什麼?”

“三天後,接受審判。”

金爺聽到這句話,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

沈鳶見到目的已經達到,鬆開了手勢,準備轉身離去。

金晴雖然莫名其妙,但是怎麼可能輕易地放沈鳶離開。

“攔住他。”她大聲地對周圍的人喊道。

沈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金爺。

金爺心裡掙扎了片刻,嘆了口氣,向眾人吩咐道:“讓他走吧。”

金晴急著說道:“爸———”

“住口。”金爺十分粗暴地打斷了金晴,吼道:“你不要再添亂了。”

金晴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裡滿是不信與委屈。

她咬著牙齒,緊緊抿著嘴巴,免得自己哭出來。

看著沈鳶即將離去的背影,金爺突然開口道:“我們能不能再談談?”

他的話語裡,居然帶著一絲哀求。

多少年了,他似乎感到又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屬於他的那個低聲下氣的年代。

“三天後會有機會的。”

沈鳶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身影卻已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

眾人心中帶著疑問,都紛紛散去。

金爺轉身走進房間,金晴馬上跟了上去。

“爸,”金晴一關上門,就忍不住問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人到底是誰?”

金爺坐在椅子上,緩緩靠了下去,眼睛盯著天花板,好像在想著什麼,沒有馬上回答她。

金晴看著他的父親,心裡隱隱感覺似乎要有大事發生,也沒有催促。

她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房內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換作任何一個人,面對今天的事,心裡肯定都充滿疑問。

金爺也知道,他的女兒,在等一個答案。

過了半晌,金爺開口了:“這個人,以後你要是看見他,最好躲遠一些。”

金晴更加疑惑:“為什麼?爸,你可知道,他今天打了我!”

金爺沉聲說道:“平時你無法無天慣了,但是在江城內,一切都還在我掌控之下,所以也都由著你。”

“那你為什麼這麼害怕他?”

“因為他不是江城的人。”

“他不是這裡人?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最好,如果知道了,也許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金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儘量保持著平靜,但在低沉的聲音中,還是能聽到一絲恐懼。

到底是什麼人,會讓金爺如此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