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青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了卡塞市,到法蘭的時候被路人撞了一下眼鏡還壞掉了,她長嘆了一口氣,果然生活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些事情也不算事情。世人都說,一個人之所以情緒穩定是因為倒黴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就像是當你丟過500歐之後,丟50歐就是小菜一碟了(當然丟多少錢都不是好事)。

“已經安全到法蘭了,不過我的眼鏡被人踩壞了……”蘇時青一邊跟李潤澤報備著一邊發去了壞掉的眼鏡圖片。“啊,那你怎麼辦啊?你現在還能看清東西嗎?”對方很焦急的樣子,“這個要重新配眼鏡嗎?會不會很麻煩,你這幾天怎麼辦?”“沒關係,問題不大,應該去眼鏡店修一下還能用,沒事不戴眼鏡也好,不想看清這個世界。”“你的心態怎麼能這麼好?好佩服你。”“因為已經習慣了這種操蛋的生活了哈哈哈哈……”

……

短暫的聊天過後蘇時青投入到了法蘭工作之中,見了一些合作的同事,也去拜訪了幾年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老師們,還和那裡的朋友們聚了餐,到了晚上十點才忙完,拿起手機一看,一條訊息也沒有,蘇時青眼見的失望了。“他今晚比賽打的怎麼樣呢,不會受傷了吧?”蘇時青開始和吳櫻繪聊天,“你倒是問他啊,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吳櫻繪開黑三連跪,一臉沒好氣地跟她講著,“那我給他打電話會不會打擾到他?”“他要是正在通話中就搞笑了。”

蘇時青還是沒忍住撥通了電話,對方意料之外地沒有接電話,過了沒多久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我們比賽贏了,在吃慶功宴。”語氣平平,他甚至都沒有跟她說贏了的慾望,蘇時青感到無比的尷尬,既然退回到普通朋友了,就應該有普通朋友的樣子。“恭喜恭喜,我也是,法蘭的工作進展很順利,過兩天就回去了。”“好的。”冷漠的回覆讓蘇時青頓時也沒有了聊下去的興致。

零點串吧的燒烤一如既往地好吃,但是蘇時青還是更喜歡香香麻辣燙。法蘭果然是富貴迷人眼,和朋友徜徉在街頭,她忍不住地剁手了幾件衣服,這月的流水已經見底了。

在法蘭浪了幾天蘇時青就回家了,照例地打工、搞論文,偶爾和star打打遊戲,生活翻不起一點波瀾,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了半個多月。

“你聖誕給捲毛買東西嗎?”米蘇姐姐給她發來了訊息,

“我黑五的時候給捲毛買了刮鬍刀,你要借鑑借鑑嗎?”

“其實我已經選好了哈哈哈,我挑的是滑鼠和鍵盤,已經包好了,但是不知道bang要不要。他大機率看不上。”

“你怎麼也跟我一樣,喜歡別人就給他爆金幣的嗎?”蘇時青苦笑道,“不過我這個禮物我打算也算跨年禮物和生日禮物了,不然怕捲毛壓力太大。”

“這麼貼心的嗎?”

“所以你們在一起了嗎?”蘇時青喪喪地問,“我感覺你們是還可以正經談戀愛的,我們這邊算是橫豎不行了,已經跨越了一條鴻溝。”

“怎麼可能在一起,我們也已經……”“啊?!什麼時候!”蘇時青很震驚。

“就前幾天他去杜塞,我瞞著他去找他了,然後我們就……”

“啊這樣,那你們也不確定關係的嗎?”

“我是無所謂啊,我比他大八歲,怎麼算也是我賺便宜。”米蘇已經過了為情所困的年紀,這些事情完全不會引起她的煩惱。“喜歡就做啊,就在一起待著啊,就糾纏啊,糾纏到不喜歡為止就夠了。”米蘇比蘇時青也大幾歲,對待感情看的也比較透徹。“難道你還想和捲毛在一起嗎?很多時候快樂就夠了,把握當下,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不要讓以後的自己後悔就行了。”

“我倒沒有什麼想和他一起做的……啊不,我想和他一起看雪,一起逛聖誕市場,一起喝今年的第一杯Glühwein……”

“你想做的還是挺多的嗎?哈哈哈哈哈,人可不能太貪心。”米蘇回了幾條訊息就接著去實驗室忙了,她是人生的大女主,一門心思搞科研,男人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

不過米蘇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蘇時青頓時覺得不那麼內耗了,既然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為什麼不享受其中呢?在主線任務的同時做一些支線來調劑一下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今晚影片練口語嗎?”捲毛狗發來訊息,蘇時青習慣性地想要拒絕,之前跟star練口語的日子像地獄一樣尷尬,“我英語口語講的不是很好,不太想和你一起練。”“就是因為不好才要練啊,”李潤澤說道,“之前你都幫我練德語了,我也就英語口語比你強一點,想幫你一起講一講……”“那……好吧……那晚上我開個線上會議……”

雅思口語考試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生活向的個人資訊的簡單題目,類似於你的家鄉,你的愛好,你喜歡旅行嗎?第二部分是描述一個場景或者是事件,類似於你最重要的朋友,你參加過的活動或者你認為什麼是成功的必要條件。第三部分是對一些抽象問題的深入討論……蘇時青總感覺她和李潤澤在討論這些問題,比如他們曾經討論過金錢觀的話題,就像在……約會的聊天?不過是用英語而已。

但是問題是,蘇時青操著一口蹩腳的英語和李潤澤聊著天,臉越來越紅然後低下了頭,“沒關係啊,你現在開口說就很好了,我們一起再重新措辭一下這句就好……”蘇時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耐心的李潤澤,在那裡一邊安慰著她一邊聽著她“呃……呃……”的磕磕絆絆的英語。“好吧,今天這個話題其實我沒有準備好,所以都是現場在編。”她無奈坦白,“沒事啊,我們考試也不會全都考到準備的,不然我們今天不練題目了,就普普通通地用英語聊一聊天嘛,聊什麼呢……”

“Why didn't you come to me?”(你為什麼不來找我?)蘇時青直接問了出來。李潤澤愣了一下,解釋道,“Because I've been really busy lately, I've had to take classes and work part-time, and the classes have been difficult, and I've been stressed out ……”(因為我最近真的很忙,我要上課,還要打工,而且課程很難,我壓力真的很大。)

“Noooo! You're not talking to me, just because you're talking to someone else, like the girl from Hanover, like the girl from America!”(根本不是!你沒跟我聊天,是因為你在跟別人聊天,比如那個誰,還有那個誰誰誰)這個時候蘇時青的英文好像變好了?

李潤澤又繼續狡辯著,但是他狡辯到一半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必要解釋,蘇時青也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身份問這個問題,“It's okay. It's okay with me. We're just friends.沒關係咯,這跟我沒關係,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她故作輕鬆地說。李潤澤頓了一下,苦笑著回道,“You are right.”(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