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麼瞎了？

意外？意外你個大頭鬼啊！

顧清秋覺得賀玄的演技著實不錯，要不是剛才聽到了他的心聲，還真要被他這無辜的樣子給糊弄過去。

“賀公子，你面前的，可是咱們西陵的陛下。”

賀玄呆愣在原地半晌，而後才回過神來，一拍腦袋：

“該死！陛下莫怪！我只是看這樹上結了不少果子，想要摘幾個嚐嚐，萬萬沒想到會摔下來還連累了陛下呀。”

他微微躬身，作勢賠罪，眼神卻不偏不倚地落在顧清秋身上。

可他等了半晌，也沒見顧清秋有什麼反應。

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顧清秋雖看著賀玄，雙眼卻沒有聚焦在他身上。

此刻的顧清秋，正忙著和系統算賬呢。

“系統，你不是說危險來臨前一分鐘會預警嗎！剛才這顆痣明明沒有反應，你是不是壞掉了，到底有沒有在好好輔佐我啊？！”

系統：“……”

好好好，又賴我！

它突然覺得，自己選的這個宿主應該去當甩餅的師傅才是。

一天天的，淨甩鍋給它了。

能怎麼辦？自己選的宿主，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

它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電子合成音中竟也多了幾分委屈：

“這個……真不能賴我呀。咱們是有危險預警的功能沒錯，可是，剛才的情況也算不上什麼危險，連一絲一毫的殺意都沒有呢！”

……

總覺得這說法有點問題，但好像又讓她無法反駁。

“陛下？”

雲舒輕輕拽了拽顧清秋的衣袖，顧清秋這才從與系統的“爭鬥”中回過神來。

賀玄還弓著身站在她面前。

許是心有所愧，畢竟當初落魄時確實受了賀家的恩，往後也會是自己的陪讀，顧清秋也不打算戳穿賀玄的偽裝，倒不如借坡下驢。

她輕按雲舒的手背，莞爾道：“無妨。時間也不早了，雲舒，咱們快走吧，別讓老師等急了。”

說完，便在雲舒的指引下往御書房去。

大概是被這一遭嚇怕了，雲舒這回格外謹慎，一邊攙著顧清秋一邊指著地上凸起的石頭道：“陛下小心。”

顧清秋點點頭，眼角餘光偷偷打量仍在桃樹下的賀玄。

他半蹲著，將散落一地的桃子都裝進網兜，而後抬步追上來，卻又突然停住。

【面對本公子這麼一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英俊臉龐，她是怎麼忍住不跟我說話的？難道她認出我就是那晚綁了她的人了？】

顧清秋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怎麼有人能自戀成這樣？

“賀公子，”她微微側頭，嘴角微勾，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你不跟著走麼，朕的小陪讀？”

“哦，好！”

【呼呼，差點還以為是我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原來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本公子就知道，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了我。】

……

顧清秋真的很不想承認，這麼一個自戀狂，以後要和她一起上課一起學習。

片刻後，幾人便到了御書房門口。

看著和昨日沒什麼差別，只是門口多了兩名小書童。

二人瞧著和顧清秋差不多年歲，一見著顧清秋走近，便揚聲道：

“公子，陛下和賀公子到了！”

門內傳來一道淡淡的男聲：“嗯。”

兩名書童將門拉開，微笑著躬身將顧清秋與賀玄二人請了進去，雲舒則與兩名書童一道守在門口。

案桌前坐著的正是阮清。

修長的手指撫了撫懷裡的瑤琴，奏出幾道略顯深沉的琴音。

他果真如雲舒所言，氣質非凡，生得一副好面孔，只消一眼便能讓人過目不忘。

只是那高挺的鼻樑上，突兀地覆了一層白紗，蓋住他的雙眼。

不僅沒有遮擋住他不俗的容顏，反倒更顯出一絲破碎的美感。

【阮清什麼時候喜歡在眼上蓋個白布了？上次去瀟湘館點他曲子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該不是專門整這出來博人同情的吧！】

賀玄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論有道理，忍不住鼻間輕哼出聲。

顧清秋不解，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賀玄，而後走到阮清對面坐下，輕輕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沒有反應。

【嗯？】

賀玄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怎麼回事？他真瞎了嗎？】

顧清秋心裡也不安分，聽賀玄的意思，先前他的眼睛分明是沒有問題的，為何現下會突然眼盲了？

不會是……被皇叔搞瞎的吧？

他是不是什麼隱藏的大boss，看起來是個平平無奇的樂師，實則掌握著某個神秘組織。

安陽王為了把他收入囊中，暗中派人搞瞎了他，再把他收入宮中，美其名曰做陛下的老師，實則是為了接管他背後的勢力？

顧清秋被自己腦內的想法嚇了一跳，小腿條件反射彈離地面，而後猛地晃了晃腦袋。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這思維發散太遠了。

再想下去怕是再不能直面皇叔了！

聽到動靜的阮清微微抬頭，像是在看她，“陛下？”

“咳咳，朕沒事。阮公子，咱們今天的教學安排是？”

還不等阮清說什麼，賀玄趕緊接嘴道：“咳……阮兄，你這眼睛看起來好像還挺嚴重的。會不會對咱們的教學效果有影響，能教陛下什麼嗎？”

【抓緊機會，先把這小子搞走。雖然我天生麗質，但也不排除陛下像府裡某些小丫頭一樣看走了眼喜歡阮清這傢伙。】

顧清秋嘶了一聲，瞪了一眼賀玄。

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麼！

阮清聽罷，嘴角輕輕向上提了一點，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賀公子放心，我奏了這麼多年瑤琴，即使現在看不見了，它的模樣也深深刻在我腦海裡。我不光教得陛下，也教得你。”

賀玄撇撇嘴，沒吱聲。

阮清伸手指了指靠在一旁的兩把瑤琴，說道：“賀公子，你既與陛下一同學習，那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師傅。無論如何，也會把我畢生所學教給你，你不必擔心。”

【嘿，想拿師傅的名頭壓我？可真是……好方法！】

賀玄睜大眼睛，不情不願地起身拿過地上的瑤琴，先遞了一把給顧清秋，笑得一臉“溫柔”：

“陛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