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把藥給我吧

“二皇子。”白行淵應了聲，全當作是打過招呼，他沒想到能在這碰見蕭暮。

“仙尊怎麼在這？”蕭暮的腳邊蹭過一隻橘貓，橘貓順著衣服爬到他的肩膀處，衝著樓下的白行淵喵喵叫。

白行淵收回視線，隨意的抽出一本架子上的書，說道：“如你所見，本尊在找醫書。”

蕭暮‘誒’了一聲，奇道：“為何啊？有什麼是蕭初妄不能替仙尊解決的，還是仙尊信不過巫醫啊？”

白行淵拂過厚厚古書上的灰塵：“總不能一直依賴別人，那可不就成了魔宮裡的一條米蟲了？”

蕭暮一針見血的：“是不能依賴，還是信不過啊？”

白行淵一壓眼尾，遮住眼底裡一閃而過的詫色：“哦？二皇子何出此言啊？本尊只不過閒來無事想看點醫書，學海無涯，怎的平白無故得了好大一頂帽子。”

“因為仙尊是聰明人，不會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蕭暮翻身坐在欄杆上，只要稍微一躍便能從二樓摔下來，嚇得橘貓蹬著肩膀跑走了。

白行淵不置可否。

蕭暮的目光緊緊粘在白行淵的身上，彷彿勢必要從他身上看出個一二三。

“讓我來猜猜，仙尊明明身體不好卻還堅持要一個人來，也不知道是在防著誰？”

“還是仙尊擔心每日喝下去的藥有問題，或是不放心將花大價錢拍下的完衍草交給巫醫。”

白行淵知道糊弄不過，話鋒一轉就打起了太極：“二皇子能憑著本尊出現在醫庫便能推斷出這些，難道魔尊大人就想不到嗎？”

“本尊只是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白行淵的無比清楚的知道，現在就連蕭暮都能推斷出這些內容，蕭初妄肯定早就清晰明瞭。

目前兩人之間維持著一個詭異的平衡點，誰都沒有去打破這一層紙窗戶。

就好比白行淵沒有以仙尊的身份要求蕭初妄不要為難仙界，而蕭初妄也沒有逼問他為什麼不生氣自己是魔界臥底一樣。

這些問題足夠尖銳，若真是質問起來，兩人都無法解釋這一系列的問題，同時還要擔心對方又會作何感想。

揣著明白裝糊塗。

“所以我說仙尊是聰明人。”

蕭暮坐在欄杆上換成了背對著白行淵的姿勢，然後張開雙手，整個人往後一仰，便從二樓直直墜下。

白行淵一愣，只見蕭暮在空中翻身，然後穩穩落地。

“細數仙尊來到魔界也有些時日了，不見靈力經脈有任何恢復，著急也是常理之中。”

白行淵一頓，很快恢復了正常：“聽天由命罷了，且不說我，二皇子怎會在此處。”

蕭暮坦誠道：“來這裡瞧瞧有什麼絕世毒術，我打算在蕭初妄的身上練練手。”

“······”白行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過，這是能光明正大說出來的嗎？

蕭暮看白行淵一眼：“放心吧仙尊，他死不了的，我這大哥只會嘲諷我本事不到家，一如既往的傲慢，當然，如果真死了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白行淵敷衍的點點頭，他頓時對魔族的人又有了一個更為清晰的認識。

“不是吧，我說了這麼多，仙尊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行淵又抽出一本書，走馬觀花的掃了一眼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該有什麼反應？你們親兄弟之間的爭鬥，應當輪不到我這個外人參與。”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二皇子。”

蕭暮：“進。”

“二皇子，人山人海里新的拍賣品到了，請您過去驗收核對。”霖雨推門進來，直直的跟白行淵打了一個照面。

“······啊？見過仙尊！”霖雨一激靈，瞬間彎腰九十度恭恭敬敬的行禮。

白行淵一擺手示意免禮，他沒空在意霖雨為什麼會在這，因為他記得人山人海那是拍賣行的名字，蕭暮竟然是拍賣行的管理者！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蕭暮似乎看穿了白行淵所想，補充道：“仙尊若有需要，歡迎來人山人海做客。”

白行淵：“正好，如若人山人海中有什麼稀世的醫書或藥方，還請二皇子多多幫忙留意。”

蕭暮吹了聲口哨，“仙尊在這裡可真是如履薄冰，有時候太聰明瞭反而不是好事。”

“學海無涯，自然是要把握住機會。”白行淵遊刃有餘的把話又推了回去。

“既如此，那便不打擾仙尊了。”蕭暮一拱手，帶著霖雨轉身出去了，躲在角落的橘貓一路屁顛顛的跟了上去。

偌大個醫庫又只剩下了白行淵和小塵。

白行淵招呼小塵讓她幫忙整理一下自己選出來的書，一會方便帶回去。

小塵理著理著，突然戰戰兢兢的說道：“仙，仙尊，方才那些話，小塵不會說出去的······”

小姑娘業務還不夠熟練，心性還不夠成熟穩重啊。白行淵看她一眼，腦子裡又冒出來一個想法。

“沒關係，日後你就在我身邊伺候著，沒人會拿你怎麼樣。”

白行淵在醫庫裡蹉跎一上午，抱了幾本對他來說有用的書回去。

白行淵回到玄元宮已經是正午。

等到那一碗黑漆漆的藥再次呈現在眼前時，白行淵罕見的沒有立即喝掉，而是放在了一旁晾著。

他承認，蕭暮的話無可避免的加重了心中的疑惑和焦慮。

蕭初妄看他沒喝，“怎麼了師尊？藥還燙？”說著便伸手接過那碗藥，甚至還抿了一口，“溫度剛好。”

白行淵掃他一眼，往椅子裡窩，“漲，一會再喝。”

蕭初妄：“那叫人去溫著，一會再喝。”

白行淵點點頭，又問道：“有下落了嗎？”

這是在問金羽和聞照的訊息。

蕭初妄拿出了一封信遞給白行淵，簡單解釋道：“聞照退出師門，跟著金羽遊山看水，他們最近在鬱洲。”

白行淵接過信封，上邊寫著：白行淵親啟。

白行淵展開信紙，大致瀏覽了一遍。

內容大概就是說：自從仙界出事後，兩人決定兩耳不聞窗外事，到處遊山玩水，若有空了便會來魔界拜訪他。

白行淵有些感慨，也的確是好久沒見了。

蕭初妄等了一會才問道：“信上寫了什麼？”

“如你所說，他們一切安好，而且過些日子便會來看望我。”白行淵眉宇舒眉，將信放回信封裡，妥善收起來。

“把藥給我吧。”

蕭初妄將一旁溫著的藥直接遞到白行淵的嘴邊。白行淵只能扶著碗，就著蕭初妄的手將藥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