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齊悅失望的搖頭,“你真是太過分了!

這些年我為了你,為了你兒子,付出了多少?

你說為了濤濤,我們不要孩子,我懷了兩次,都打掉了!

你嫌家裡請保姆不自在,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充當保姆的角色,哪一天你們爺倆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我親兒子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一次都沒有!

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可以說付出了全部!毫無保留!

你憑什麼現在說要離婚就離婚?

你把我齊悅當什麼了?

路邊的一條狗?還是乞丐?”

杜濤從房裡走出來。

對著齊悅一聲冷笑。

“你連乞丐,和路邊的狗都不如!

知道我爸背後和我媽怎麼說你的嗎?

說你下賤,為了一點生活費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

杜淳怒斥:“濤濤!滾回你房間去,不要插嘴!”

杜濤卻不理會,繼續說個痛快。

“你以為我喊你一聲媽媽,就是真把你當媽了?

實話告訴你,這麼多年你在我心裡,連我親媽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齊悅捂著心口,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蹦出心臟來。

她死命的搖頭,不敢置信的瞪著繼子:

“濤濤,你不是說你恨你媽嗎?

你不是也知道,是你媽背叛你爸在先,拋棄你們的嗎?

你媽不是這麼多年也沒來看過你嗎?

你和你爸不是經常說,我比你親媽好嗎?

怎麼突然間,你們兩個就這樣了?”

杜濤冷笑。

“那是以前的事了,人的想法,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

是,這麼多年,表面看起來,你確實對我和我爸不錯,可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是真心的嗎?

還是隻是為了怕得罪我爸,沒有了你的長期飯票?

至於我媽,呵呵,就算他曾經做過對不起我爸的事,那也是因為年輕時不懂事,無心犯下了一次錯,你敢保證你沒犯過錯嗎?

那些小節能算得了什麼?

能抵得過血緣嗎?”

齊悅軟軟癱坐在地板上。

她簡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發生。

十二年的付出,到頭來居然成了個屁!

叫她怎麼甘心?

現在兒子也不認自己了,如果再從這個家裡走出去,她還怎麼活?怎麼有臉活?

“不!

我不離!

我不離!

憑什麼杜淳?當初是你要追我的,現在憑什麼又要離?

當初為了你,我班都不上,在家勤勤懇懇的給你們做保姆!這麼多年我受了多少委屈你們知道嗎?

憑什麼什麼便宜都讓你們佔盡了?

我難道不是人嗎?我難道沒有感受嗎?

你到底是不是個人啊!”

她不離!

打死不離!

憑什麼她陪著杜淳打下來的江山,要拱手讓給那個不負責任的女人?

不!

杜濤冷笑。

那副樣子,看的齊悅的心一陣陣的發寒。

原來,別人家的兒子,怎麼喂都不會跟自己走的…

“便宜給我們佔盡了?我和我爸佔了你什麼便宜?

你在我們家這麼多年,我們虧待過你嗎?

你說你在我們家當保姆,我也承認,確實,我就是把你當保姆的。

可是我爸給你的保姆費,是不是也忒高了點?

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我爸的錢,你掏過一分嗎?

你有見過哪個保姆,吃穿像你這麼好,出門還有自己的自駕車嗎?

哦對了,你可能要說,你不但是保姆,還是陪床的工具對吧?

那很簡單啊,按次數,叫我爸折算成錢,和你算筆賬!

像你這種半老徐娘,一次算200,夠看得起你了吧?

你好好算算,我爸還用不用給你補?

要不咱公平點,多退少補?你看怎麼樣?”

齊悅一口氣喘不上來,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她此刻絕望的心情。

真的是比用刀子挖她的心還要令她難受!

萬箭穿心過,恐怕也不及此時的感受。

“濤濤,夠了,不要胡說!”

杜淳表面上是在斥責兒子,實際上齊悅也看得清楚,他不過是隨口做做樣子。

那是他的骨肉,是他的命根子,她齊悅一個外人,在杜淳眼裡根本不及他兒子一根手指頭!

齊悅垂死掙扎。

她不想白白便宜了這對冷血卑鄙的狗父子!

“要離婚,可以!”

齊悅捂著心口,整個人渾身打顫。

“財產平均分!絕對不會便宜了你們!”

杜濤還沒來得及插嘴,杜淳沉悶的聲音傳來:

“齊悅,我哪裡還有什麼財產?

這兩年經濟不景氣,公司賠的就剩個空架子了,外債欠了一屁股,我這正發愁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你要是真要分的話,那就把公司給你好了,你只要補償我一筆裝修費和資質費就可以…”

半夜,齊悅被杜濤拎著胳膊扔出了杜家別墅。

連行李都沒給。

杜濤說,她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爸給錢買的,她沒資格帶走。

齊悅對著空無一人的寒夜放聲痛哭。

回應她的,只有逐一熄滅的萬家燈火。

洱海一間私人民宿大堂裡,扈馳和池夏放下他們的行李箱。

“老闆,還有房嗎?”

之前並沒有想好在哪裡入住,到了大理,邊走邊看,最後發現洱海就有很多民宿,轉了一圈,覺得這家叫《夢鄉》的民宿門口設計的花叢很美,就走了進來。

老闆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女性,兩鬢的白髮不少,眸光渾濁,但態度很和藹,看他們的眼神裡透著善意。

“身份證帶了嗎?”

扈馳拿出兩個人的身份證,拄著柺杖靠近櫃檯,放在桌面上。

阿姨拿起兩張身份證,仔仔細細看了看。

“咦?怎麼才十六週歲啊?”

她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兩個人,覺得他們看起來不像是窮人家上不起學的孩子。

“你們沒上學嗎?”

扈馳和池夏對視一眼。

池夏低著頭說:

“成績不好,不想上了…”

阿姨聽後,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只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要幾間房?”

“兩間!”“一間…”

扈馳池夏同時開口。

阿姨愣了愣。

“到底幾間?”

池夏走過來,看了看扈馳,對阿姨說:

“就要一間,省點。麻煩阿姨幫我們加一床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