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校園門口停著一輛計程車。

裡面的人,眼巴巴的望著校園內部,恨不得把裡面看得見看不見的所有都裝入腦海裡儲存起來。

許久許久。

扈馳發出一聲嘆息,閉上雙眼。

“師傅,走吧。”

池夏收回戀戀不捨,擦去眼角的淚。

後排座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將對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乘坐高鐵去雲南的路上,池夏開玩笑的問扈馳:

“扈馳,這一趟旅行,你會不會邂逅到一段豔遇啊?

聽說這邊發生過很多浪漫的邂逅故事…”

扈馳扯唇,壞笑:

“不知道,有可能吧!怎麼,你準備蒐集題材寫小說嗎?

如果是的話,那我也不介意犧牲一下,充當你作品的墊腳石…”

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以為他們是一對專門去旅遊的小情侶。

雖然這對小情侶看起來真的有點稚嫩。

扈家的元宵節,餐桌前冷冷清清只坐著兩個人加一隻貓。

扈明朗只吃了幾口,就覺得沒胃口了,一想到那個逆子,就覺得心口堵得慌。

“元宵節都不回來!我看他是真的徹底不想回這個家了!”

粱彤餵了貓一口佛跳牆濃汁,悠悠的說:

“你要是想他,直接打電話讓他回來就是了。”

扈明朗卻違心的回冷哼一聲。

“我想他?開玩笑!他那個逆子有什麼可想的?我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上菜的劉媽心裡咯噔一下。

上齊菜,劉媽躲進洗手間給扈馳打電話。

可是電話卻傳來停機的提示音。

劉媽又試著撥打了幾次,結果都一樣,她頓時有些慌了,趕緊跑到客廳裡對扈明朗說:

“先生,少爺手機停機了!打不通!聯絡不到了!前幾天明明還能打通的!您快看看怎麼回事!”

扈明朗愣了愣。

粱彤不悅的瞪了一眼劉媽,語氣不悅的說:

“那麼大人能出什麼事?別一驚一乍的嚇著我肚子裡的北鼻!”

劉媽低下頭,眼神裡充斥著惶恐。

第六感告訴她,扈馳出事了。

扈明朗拿起手機離開餐桌,撥打扈馳的號碼。

果然,劉媽沒說錯。

“媽的!這死孩子!一天天不讓人省心!”

嘴裡咬牙切齒的罵,心裡卻有些真擔心了。

“先生,要不咱報警吧?”

劉媽莫名就心慌胸悶,總覺得少爺的失聯好像不太尋常。

扈明朗拍了拍發漲的腦袋,突然想起還有兩個途徑可以打聽兒子的訊息。

一是兒子學校,而是兒子生母。

想了想,先給第一任前妻撥去電話。

“齊悅,扈馳的新手機號碼你有嗎?”

那邊的聲音聽著有些懵懵的:“我這裡只有你上次給我的號碼,你是說這個嗎?”

“不是,那個號碼我剛剛打了,停機了,我是問你有沒有別的?”

“沒有誒!怎麼了?扈馳不在家嗎?”

扈明朗皺著眉結束通話了電話。

又給班主任秦明打。

可秦明的電話在佔線中。

等會再打,還在佔線。

扈明朗有些不耐煩了,把手機丟在沙發上抽起了煙。

粱彤自顧享用著美食,不時逗弄一下貓,對扈明朗的焦躁仿若未聞。

心裡倒是祈禱,扈馳最好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

這樣的話,就算她這一胎借來的種最終被扈明朗查驗出來,或許扈明朗澤不會驅逐她出門了。

有個野種繼承家業,也總歸要比沒有強吧,與其白白便宜國家,不如蒙著眼睛稀裡糊塗的享受人生。

只要扈明朗不介意,她可以給扈家借十次種,反正她還年輕,有的是本錢。

抽完煙,秦明的電話總算打通了。

“喂,秦老師啊,我想問一下,今天我兒子扈馳去上學了嗎?”

電話那頭的秦明稍停了停反問:“怎麼?扈馳退學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扈明朗一下子就火了。

他從沙發上彈坐起來:“什麼?

他退學了?

誰讓他退學的?

誰准許他退學的?”

“那個扈先生,你先靜一靜…”秦明扶額,覺得扈明朗的反應有些不對勁。“扈馳生病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扈明朗一下子就懵了。

“扈馳生病?什麼意思?”

秦明嘆了口氣,語氣忍不住帶著指責。

“我明白了,看樣子,扈馳生病的事,並沒告訴你這個父親。”

“秦老師,扈馳生什麼病?什麼時候生的?現在人在哪?”

一連串的問句,更加坐實了扈明朗這位父親的不知情,秦明有些憤怒了。

“扈先生!”秦明語氣夾雜著憤意,“你兒子得了那麼重的病,你這個父親居然不知情?

我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秦老師,我拜託你能不能別說話說半截?

大喘氣的讓人多難受!”

扈明朗有些不耐煩了,但更多的是焦急,恐慌。

他預感到不妙了。

一分鐘後,手機從扈明朗的掌心裡慢慢的滑落。

“齊悅,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杜淳拍了拍沙發,衝著餐廳里正準備洗碗的齊悅喊。

齊悅“哦”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活,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坐到杜淳身邊。

“怎麼了一本正經的樣子?弄的人心慌慌的…”

齊悅看著老公嚴肅的臉色,開玩笑的說。

杜淳卻依然繃著臉。

“齊悅啊…”

杜淳對著天花板嘆了口氣,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說:

“我們還是離婚吧!”

齊悅原本掛著笑意的臉陡然浮現寒意。

她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失望的緊盯著杜淳的臉,反問:

“怎麼了?怎麼好好的說這個?我哪裡做錯了嗎?”

杜淳看了她一眼,搖頭。

“不是你哪裡做錯了,是…

是濤濤,想讓我和他媽復婚。”

杜淳低下腦袋,兩隻手揉搓太陽穴。

“沒辦法,我就這一個兒子,濤濤已經長大了,關鍵的事情上,我還是得聽聽他的需求…”

這一瞬間,齊悅簡直就覺得自己的天塌了。

憑什麼?

這些年為了杜淳,她親生兒子都不敢認!

憑什麼她付出了全部,得到的卻是拋棄?

“杜淳…”齊悅失望的搖頭,“你真是太過分了!

這些年我為了你,為了你兒子,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