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久安看眼前宮人模樣的人,總覺得眼熟,見她看他,那宮人暗暗地對她眼神示意。
華久安命令道:“知書持書,你們先退後,本宮與他說幾句話。”
兩書覺得奇怪,但還是退後了。
知書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宋景身邊的副將嗎?怎麼扮成如此模樣?
“你是宋景的副將,叫……本宮記得那日你在慶功宴上喝醉了,宋景送你回去的。”
“末將是現任明威將軍謝修澤,亦是宋將軍軍中副將。”
“哦……有什麼事嗎?宋景可不是個丟三落四的人,他來時也未穿戴披風。”
謝修澤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殿下,這是解毒丹,原本就是宋將軍送給微臣的。方才宴會上出了狀況,將軍說實際上那南燁聖女給眾人都下了淺顯的毒。雖在半炷香的時間就能自動解毒,但將軍想殿下體弱,身負險毒,必定有所損傷。您比微臣更需要這顆解毒丹,故微臣特來獻上靈丹妙藥。”
華久安接下:“那你把東西給了本宮,不是虧了嗎?”
“殿下,將軍只在微臣面前說過要給殿下找藥,但不曾明言。這獻藥之舉是微臣心甘情願,將軍可並不知微臣是否獻藥了。”
“好,本宮記下了,是你送的。那你可有想要的東西,本宮有的便能給你。”
他的喉結暗暗上下滾動,壓制著不去看那雙手,埋著頭:“殿下,微臣在京,俸祿不高,欲給老父置宅,丹藥難尋,便當是殿下買來的?”
華久安看著謝修澤的目光,將自已的手收進袖子裡。
“明日本宮會讓人把買金送你,你現下住哪?”
“微臣現住在宋將軍府邸。”
華久安愣了愣,“好。”
直到謝修澤走後,華久安仍站在原地,風起寒涼,讓身後的人看著,像要被風吹跑。
知書道:“殿下,他去找披風了?”
華久安寓意不明:“我在想,風這樣大,我正缺披風。”
持書上前:“那我們走吧。”
華久安頓步:“持書,你回曇華閣去,父皇給的三百人仍在錦衣衛裡,明日一早你拿我的玉牌去清點人數。”
“啊?”
“你在想什麼?”
馬車裡,陸子籍看了半晌也沒想明白江沁受了啥刺激,竟然這樣沉默少語。
江沁脫口而出:“什麼?”
陸子籍重複:“你在想什麼?”
“上一次四國宴是什麼時候?”
陸子籍愣了愣,她難道也不是別國的靈魂?
“五年前,北辰國。”
江沁抿了抿唇,向陸子籍靠近,換了一副模樣。
陸子籍沒來由心慌。
“是這樣,我覺得很奇怪,一般的使者都是王公大臣,由著一些政治原因去和君主談事,而這次北辰國來的是兩個皇子,一個是沉默寡言但一臉陰謀的軒轅琛,一看就是不是對付的,一個是軒轅珏,也差不多,我覺得他們或許有什麼目的。”
原來是這樣。
“不止北辰,難道那東陵公主就沒有?她身後跟著的隨從,那可是咱們的六皇子殿下。這千里迢迢帶著質子返國,這其中可有大把好戲。”
“六皇子,你怎麼知道?那它為什麼不和皇帝相認呢?”
江沁本來想著陸子籍是男主,想從他口中詐一詐能不能獲得有用訊息,讓她想起來軒轅珏和誰有關的劇情。
沒想詐出了龍駱芷的訊息。
陸子籍睨了一眼她,這會兒總算恢復原樣,又開始小嘴叨叨叭叭。
他耐心道:“當初是陛下將華青爻送走的。”
“六皇子華青爻,生母為東陵國聖女法婭,實際上就是東陵國送來的禮物。她來到西盛國,住在觀星臺,成為是國師的至交。陛下登基以來寵信國師,以天道授命的名義來鞏固帝位,常常出入觀星臺。不久後,法婭就被納為了美人,生下了六皇子。可不過一年,陛下就厭棄了鄭美人,廢黜了她的封號,隨後又封了觀星臺,處死了國師,連帶著六皇子也被陛下送到了東陵國做質子。”
“怎麼會這麼突然?”
“陛下的明旨是說國師聯合鄭美人以巫蠱祝由之術咒殺皇后,但真正的原因,誰又知道呢?”
江沁想了想:“或許根源應該要糾結陛下為什麼要殺國師。”
陸子籍不答,看著江沁思考。
當她抬頭間,陸子籍不由勾了勾唇。
江沁說道:“因為陛下是以天道授命的名頭來宣傳自已是天命之子,那就不能讓國師說出的話失真,要殺人就得從他殺人放火這種罪名入手!”
“說得不錯。”陸子籍上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手心裡她的青絲光滑柔軟。
“那你認識那個六皇子嗎?他這個人怎麼樣?”
他推了推江沁的腦門:“六皇子到東陵做質子的時候,他不過才是一個九歲孩童。我和他年紀相仿,但陛下不喜他,他從小就住在長生殿之中,我少有與他見面的機會。但我看那東陵的小公主腰帶上的香囊繡的花樣是曾經觀星臺的標誌,宴會上龍駱芷和身後的人無休止的眉來眼去,便是猜一猜就能知道那人是華青爻。”
更何況,他早就把要來四國宴的這些皇親貴胄都查過一遍了。
有些人,沒到西盛國就已經有所往來了。
江沁沉默半響,驀地反應過來,“誒,我要問你的是軒轅珏,你怎麼跟我聊起華青爻?還什麼腰帶香囊,陸大人不愧是御前侍衛,觀察入微。”
聽著江沁的揶揄,陸子籍只覺得莫名其妙。
“行,那說軒轅珏,你剛才說軒轅珏什麼來著?”
“目的。”江沁也是被他摸得舒服了,索性在他的懷裡找個舒適的位置。
這妮子,越發放肆。
“哦,目的。”
陸子籍認命般的摩挲著懷裡那人的臉頰。
他仔細想了想,認真道:“我怎麼知道他什麼目的?”
“真的?”
陸子籍的手頓了頓:“我想起來了一件事。”
江沁的眼睛發光:“快說,快說。”
“你讓我說我就說?”
“那你想怎樣?”
陸子籍的眼神裡寫滿了不懷好意四個大字。
“夫人,你親親我,我就說。”
陸子籍的眼神暗晦不明,染上了幾分欲色,江沁後退了些,想不通他何時開始對自已的感情不加掩飾。
感情麼?
陸子籍直勾勾地看著她,唇邊帶笑,像是個勝利者一般。
她語氣淡淡:“你看清楚,我不是她。”
江沁吻上了他的唇。
正因為她不是原身,她對這樣的要求並不排斥。
親親帥哥嘛,沒什麼。
正因為她不是江沁,陸子籍才敢這樣與她說話。而這樣卑劣的索吻,又是愛上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