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和戴宗正在西陵橋上祭奠張順,沒想到方天定已經得知訊息,命令十員大將分兩路來捉拿宋江。南山五將是吳值、趙毅、晁中、元興、蘇涇,北山五將是溫克讓、崔彧、廉明、茅迪、湯逢士。他們各帶三千人馬,半夜時分從城門殺出。
宋江和戴宗正在祭酒燒紙,突然聽到橋下喊聲大作。左邊有樊瑞、馬麟,右邊有石秀,他們各帶五千人埋伏著。聽到前方起火,他們也立刻點起火來,分兩路追趕南北兩山的敵軍。南兵見有埋伏,急忙退回原路,但被宋兵兩邊追趕。溫克讓帶著四將急忙過河逃跑,卻沒想到阮小二、阮小五、孟康帶著五千軍從保叔塔山背後殺出,截斷了他們的退路。茅迪被活捉,湯逢士被亂槍刺死。
南山吳值也帶著四將迎戰宋兵,急忙退回,卻沒想到在定香橋撞上了李逵、鮑旭、項充、李袞帶著五百步兵殺出。那兩個牌手直衝進敵群,手舞蠻牌,飛刀出鞘,很快就剁倒了元興。鮑旭用刀砍死了蘇涇,李逵用斧劈死了趙毅。南兵大半被趕下湖裡淹死了。等到城裡的救兵出來時,宋江的軍馬已經都躲進了山裡,到靈隱寺集合,各自請功受賞。他們奪得了五百多匹好馬。
宋江吩咐留下石秀、樊瑞、馬麟幫助李俊等人一同管理西湖山寨準備攻城。他自已帶著戴宗、李逵等人回到皋亭山寨中。吳用等人接入中軍帳中坐下後,宋江對軍師說道:“我用這樣的計策已經取得了他們四將的首級並活捉了茅迪,將來解送到張招討軍前斬首示眾。”
宋江在寨中只不知道獨松關和德清二處的訊息,於是便派戴宗去探聽並急忙回報。戴宗去了幾天後回到寨中向先鋒報告說:“盧先鋒已經過了獨松關了,早晚就會到達這裡。”宋江聽了既高興又擔憂,又問:“兵將情況如何?”戴宗回答說:“我都知道那裡戰鬥的詳細情況,還有公文在此。先鋒請別擔心。”宋江說:“莫非又損失了我幾個弟兄?你不要隱瞞,可以跟我說實話。”戴宗道:“盧先鋒自從去取獨松關以來,因為關兩邊都是高山只有中間一條路可走而且山上還蓋有關所所以十分險要。關邊有一棵高達數十丈的大樹可以看到各個地方的情況而下面則是茂密的松樹叢。關上守把著三員賊將為首的叫吳升第二個是蔣印第三個是衛亨。一開始他們連續幾天下關和林沖廝殺結果被林沖用蛇矛戳傷了蔣印。吳升不敢再下關只敢在關上守護。後來厲天閏又帶了四員大將來關前救應是厲天祐、張儉、張韜、姚義四將。第二天他們下關來和我們廝殺結果厲天祐首先出馬和呂方對戰打了五六十個回合後被呂方一戟刺死。之後賊兵就退回關上不再下來了。我們連續幾天在關下等待機會。盧先鋒看到山嶺險峻就派了歐鵬、鄧飛、李忠、周通四個人上山去探路結果沒想到厲天閏為了替兄弟報仇帶著賊兵衝下關來首先一刀就斬了周通李忠雖然受傷但還是逃走了。如果我們救援得再遲一些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遭殃了。最後我們只救回了三員將領回到寨中。到了第二天雙槍將董平因為焦躁不安想要去報仇就騎著馬在關下大罵賊將結果沒想到關上一聲火炮打下來正好打中了他的左臂回到寨裡他就無法再使用槍了只能用夾板綁住臂膊。他又等了一天感覺臂膊好了些就不讓盧先鋒知道自已和張清商量好了兩人都不騎馬先行上關來。結果關上衝下來厲天閏、張韜來交戰。”
董平想要捉住厲天閏,他步行並使用長槍進行攻擊。厲天閏也拿著長槍迎戰,和董平戰鬥了十個回合。董平心裡只想廝殺,但是他的左手使用長槍並不熟練,只能後退。厲天閏追下關來,張清便舉起長槍去刺厲天閏。但是厲天閏卻閃到了松樹後面,張清手中的長槍刺在了松樹上,他急忙想要拔出來,但是長槍卻卡住了拽不出來。這時,厲天閏又回刺了一槍,正好刺中了張清的腹部,將他戳倒在地。董平看到張清被刺倒,急忙用雙槍去戰鬥,但是卻沒有提防到張韜在背後攔腰砍了一刀,將董平砍成了兩段。
盧先鋒得知了這個情況,急忙去救援,但是士兵們已經上了關隘,下面又沒有辦法可想。孫新和顧大嫂夫妻二人扮成逃難的百姓,到深山裡找到了一條小路,帶著李立、湯隆、時遷、白勝四個人,從小路繞過關隘,半夜裡摸上了關,放起了火來。賊將們看到關上火起,知道有宋兵已經過了關,於是都放棄了關隘逃走了。盧先鋒上關點兵將時,孫新、顧大嫂活捉了原守關將吳升,李立、湯隆活捉了原守關將蔣印,時遷、白勝活捉了原守關將衛亨。將這三個人都解送到張招討的軍前去了。同時收拾了董平、張清、周通三個人的屍骸,葬在了關上。
盧先鋒追過關隘四五十里,趕上了賊兵,和厲天閏交戰。大約戰鬥了三十多個回合,盧先鋒殺死了厲天閏。只剩下張儉、張韜、姚義帶著殘兵敗將勉強迎敵,一有機會就退回,預計早晚就會到達。如果主帥不相信的話,可以看公文。宋江看了文書之後,心裡更加鬱悶,眼淚像泉水一樣湧出。吳用說:“既然盧先鋒已經勝利了,我們可以調集軍隊去夾攻南兵,他們一定會失敗。然後我們就可以去接應湖州的呼延灼那路軍馬了。”宋江應道:“說得很對。”於是便調集了李逵、鮑旭、項充、李袞帶領三千步軍從山路去接應。李逵帶著軍兵高高興興地去了。
且說宋江的軍隊攻打東門,主要將領有朱仝等,他們原本被分配了五千騎兵和步兵,從湯鎮的路上穿越村莊,一路直奔到菜市門外,目標是攻取東門。那時候,東邊的路上沿著江邊都是人家,鄉村小店甚至比城裡還要多,田園地段遼闊無垠。
當他們抵達城邊時,整齊地排列好了軍隊。魯智深率先出陣,他步行挑戰,手裡提著鐵禪杖,直接走到城下大聲罵道:“你們這些南方的蠻子,快出來!我要和你們決一死戰!”城上的人看到一個和尚在挑戰,急忙報告給了太子宮中。
當時,宮中有位名叫寶光國師的鄧元覺,他聽到是個和尚在挑戰,便起身對太子說:“殿下,我聽說梁山泊有個這樣的和尚,名叫魯智深,他擅長使用一條鐵禪杖。請您到東門城樓上去觀看,讓我和他步戰幾個回合。”
方天定聽到這話非常高興,他傳下命令,隨即帶領八名勇猛的將領,以及元帥石寶,一同來到菜市門的城樓上觀看國師迎戰。
方天定和石寶坐在敵樓上,八名戰將簇擁在兩旁。他們看著寶光國師準備迎戰。那麼,這位寶光和尚是怎樣的裝束呢?但見:他穿著一領烈火般猩紅色的直裰,腰間繫著一條虎筋打製的圓絛。頸上掛著一串七寶瓔珞數珠,腳上穿著一雙九環鹿皮僧鞋。衣服襯裡是香線繡制的金獸圖案,護住心口。他雙手揮舞著閃光的渾鐵禪杖,準備戰鬥。
當時,城門大開,吊橋放下,寶光國師鄧元覺引領著五百名刀手步兵,迅速地衝了出來。魯智深看到後說:“原來南方的軍隊裡也有這樣的禿頭出來!我要讓那傢伙嚐嚐我一百下禪杖的厲害。”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掄起禪杖就衝了過去。寶光國師也拿起禪杖迎戰。兩人都使用禪杖交鋒。只見:
在輕輕搖曳的垂楊樹的影子下,他們在細軟芳香的草地上激戰。兩人的禪杖如同兩條銀色的蟒蛇在空中飛騰,又好似一對玉龍在嬉戲躍動。魯智深憤怒無比,心中全無清淨之念;鄧元覺也生了氣,哪裡還有什麼慈悲的想法。這個魯智深何曾尊崇過佛道,他只會在月黑之時殺人;那個鄧元覺不會看經文,只懂得在風高之時放火。魯智深彷彿曾在靈山會上惹惱如來,不願他安坐蓮臺;鄧元覺則好似在善法堂前,命令揭諦神使回金杵。一個魯智深終身不修梁武帝的懺悔,一個鄧元覺平生哪裡懂得祖師禪的真諦。
魯智深和寶光國師戰鬥了五十多個回合,依然難分勝負。方天定在敵樓上觀看,對石寶說:“只說梁山泊有個花和尚魯智深,沒想到他如此了得,真是名不虛傳。鬥了這麼久,寶光和尚一點便宜也沒佔到。”石寶答道:“我也看得目瞪口呆,從未見過這樣一對勢均力敵的對手!”有詩為證:
他們不會參禪也不誦經,在殺人場上早已聲名遠揚。龍華會上的三千佛,他們整日裡何曾念過一聲。
正在說話間,突然又有飛馬報道:“北關門下又有軍隊到達城下。”石寶慌忙起身離去。
且說城下的宋軍中,行者武松看到魯智深與寶光戰鬥不下,擔心有疏漏,心中焦躁,於是揮舞起雙戒刀,飛出陣來,直取寶光。寶光見他們兩個並一個,拖著禪杖就往城裡跑。武松奮勇直追,一路殺去。忽然城門裡衝出一員猛將,是方天定手下的貝應夔,他挺槍躍馬,接住武松廝殺。兩個正在吊橋上相遇,武松閃過一旁,撇了手中的戒刀,搶住貝應夔的槍桿,只一拽,就把連人帶軍器拖下馬來,然後一刀就把貝應夔的頭剁了下來。魯智深隨後接應了回來。方天定急忙叫人拽起吊橋,收兵入城。朱仝也叫人引軍退後十里下寨,派人去報告捷報給宋先鋒知道。
當日宋江帶領軍隊到北關門挑戰,石寶帶了流星錘上馬,手裡橫著劈風刀,開了城門出來迎戰。宋兵陣上的大刀關勝出馬與石寶交戰。兩個鬥到二十多個回合,石寶撥回馬就走。關勝急忙勒住馬也回本陣。宋江問道:“為什麼不去追趕?”關勝道:“石寶的刀法不在我之下,雖然回馬必定有計。”吳用道:“段愷曾說此人慣使流星錘回馬詐輸漏人深入重地。”宋江道:“如果去追趕定遭他毒手,暫且收軍回寨。”一面差人去賞賜武松。
卻說李逵等引著步軍去接應盧先鋒,來到山路里正撞上張儉的敗軍,於是他們併力衝殺進去,在亂軍中殺死了姚義。張儉和張韜二人再奔回關上那條路去,正遇上盧先鋒大殺一陣,他們便往深山小路逃跑。背後追趕得緊急,他們只得棄了戰馬往山下逃命。不料竹筱中鑽出兩個人來各拿一把鋼叉,張儉和張韜措手不及被兩個拿叉戳翻在地直捉下山來。原來戳翻張儉和張韜的是解珍、解寶。盧先鋒見捉到二人到來大喜,與李逵等合兵一處會同眾將回到皋亭山大寨中來參見宋先鋒等。大家都相見了訴說折了董平、張清、周通一事彼此都感到傷感。諸將都來參拜了宋江合兵一處下寨。
第二天宋江下令把張儉解赴蘇州張招討軍前梟首示眾;將張韜在寨前割腹剜心遙空祭獻董平、張清、周通了當。宋先鋒與吳用商議道:“請盧先鋒領本部人馬去接應德清縣路上呼延灼等這支軍同到此間計議取城。”盧俊義得令便點本部兵馬起程取路往奉口鎮進發。三軍路上到達奉口正遇上司行方敗殘軍兵回來。盧俊義接著大殺一陣司行方墜水而死其餘各自逃散去了。呼延灼參見盧先鋒合兵一處回來皋亭山總寨參見宋先鋒等。諸將會合商議。宋江見兩路軍馬都到了杭州那宣州、湖州、獨松關等處皆是張招討、從參謀自調統制前去各處護境安民。
宋江檢視呼延灼的部隊時,發現少了雷橫和龔旺兩人。呼延灼解釋說:“雷橫在德清縣南門外與司行方交戰,鬥了二十個回合後被司行方砍下馬。龔旺因為和黃愛交戰,追過溪來,連人帶馬陷在溪裡,被南軍下水用亂槍刺死。米泉則是被索超一斧劈死。我們活捉了黃愛和徐白,司行方在追趕中淹死在水裡,薛斗南在混亂的軍隊中逃走,不知去向。”宋江聽到又折了雷橫、龔旺兩個兄弟,淚流如雨,對眾將說:“前日張順託夢給我時,我看見右邊立著三四個血汙衣襟的人,正是董平、張清、周通、雷橫、龔旺這夥人的陰魂。如果我攻下杭州寧海軍,一定會重重地請僧人設齋做好事,超度追薦眾位兄弟。”黃愛和徐白被解送到張招討軍前斬首,不在話下。
當日宋江命令殺牛宰馬,犒勞全軍。第二天,他與吳用商議定了計策,分撥正副將佐,攻打杭州。副先鋒盧俊義帶領正副將一十二員,攻打候潮門,包括林沖、呼延灼、劉唐、解珍、解寶、單廷圭、魏定國、陳達、楊春、杜遷、李雲、石勇等人。花榮等正副將一十四員,攻打艮山門,有花榮、秦明、朱武、黃信、孫立、李忠、鄒淵、鄒潤、李立、白勝、湯隆、穆春、朱貴、朱富等人。穆弘等正副將十一員,去西山寨內幫助李俊等攻打靠湖門,包括李俊、阮小二、阮小五、孟康、石秀、樊瑞、馬麟、穆弘、楊雄、薛永、丁得孫、孫新等人。孫新等正副將八員,去東門寨幫助朱仝攻打菜市、薦橋等門,有朱仝、史進、魯智深、武松、孫新、顧大嫂、孫二孃、張青等人。東門寨內又調回八名副將,與李應等人一同管理各寨探事,各處策應,包括李應、孔明、楊林、杜興、童猛、童威、王英、扈三娘等人。正先鋒宋江帶領正副將二十一員,攻打北關門大路,包括吳用、關勝、索超、戴宗、李逵、呂方、郭盛、歐鵬、鄧飛、燕順、凌振、鮑旭、項充、李袞、宋清、裴宣、蔣敬、蔡福、蔡慶、時遷、鬱保四等人。
宋江調撥好將佐後,分四面攻打城門。宋江等率領大隊人馬,直逼北關門城下挑戰。城上戰鼓齊鳴,城門大開,放下吊橋,石寶首先出馬來戰。宋軍陣上急先鋒索超平生性急,揮起大斧就飛奔出來與石寶交戰。兩人戰了不到十個回合,石寶賣個破綻回馬便走。索超急忙追趕卻被關勝叫住但已經來不及了,索超臉上被石寶一錘擊中打下馬去。鄧飛急忙去救時被石寶一刀砍成兩段。城中寶光國師又引數員猛將衝殺出來宋兵大敗逃向北方,卻得花榮、秦明等人從斜刺裡殺出衝退南軍救得宋江回寨。石寶大勝歡喜回城去了。
宋江等人回到皋亭山大寨休息,坐下商議戰事,發現又折損了索超、鄧飛兩員大將,心中非常鬱悶。吳用勸道:“城中有這樣的猛將,我們只能用智取,不能硬拼。”宋江說:“像這樣損兵折將,我們該如何用計才能攻下城池?”吳用道:“我們可以先派兵攻打各門,然後再集中兵力攻打北關門。城裡兵馬必然出來迎戰,我們假裝敗退,引誘他們遠離城牆,然後放炮為號,各門同時攻城。只要有一門兵馬能進城,便放火燒城響應訊號,敵人必然顧此失彼,我們便可大功告成。”宋江便命戴宗去傳令通知各路人馬。
第二天,宋江命令關勝帶領少量騎兵去北關門城下挑戰。城上戰鼓擂響,石寶率軍出城迎戰關勝。兩人交戰不到十個回合,關勝佯裝敗退。石寶率軍追趕,凌振便放起炮來。號炮一響,各路人馬都吶喊起來,一起攻城。
與此同時,副先鋒盧俊義率領林沖等人攻打候潮門。他們來到城下,發現城門沒有關,吊橋也放了下來。劉唐想要搶頭功,一馬當先衝進城去。然而城上守軍看到劉唐飛奔而來,一斧砍斷了吊橋的繩索,放下閘板。可憐的劉唐連人帶馬都被砸死在門下。原來杭州城是錢王所建,設立了三重門關,外有閘板,中有兩扇鐵葉大門,裡面還有一層排柵門。劉唐衝到城門下時,上面已經放下閘板來,兩邊又有埋伏的軍兵,他哪裡還能活命!林沖、呼延灼見劉唐陣亡,只得領兵回營向盧俊義報告。各路人馬都無法入城,只得暫且退回大寨向宋江報告。
宋江聽到又折了劉唐的訊息痛哭道:“這個兄弟死得太冤枉了!自從在鄆城縣結義以來,他跟著晁天王上梁山泊受了多少年的辛苦啊!他大小戰鬥經歷了百十場從未退縮過一步今天卻死在這裡了!”於是他便寫了一首詩來悼念劉唐:“百戰英雄士生平志未降。忠心扶社稷義氣助家邦。此日梟鳴纛何時馬渡江!不堪哀痛意清淚逐流淙。”
軍師吳用也嘆息道:“這不是好辦法啊!這個計策沒有成功反而送了一個兄弟的性命。我們還是讓各路人馬退回大寨再想別的辦法吧。”宋江心中焦急想要儘快報仇雪恨但又無計可施只能連連嘆息。這時部下黑旋風李逵站出來說道:“哥哥放心我明天和鮑旭、項充、李袞四個人一起去捉拿石寶那個傢伙。”宋江道:“那個人英勇善戰你們怎麼可能靠近他呢?”李逵道:“我就不信!我明天如果捉不到他就不來見哥哥你了!”宋江道:“你一定要小心在意不要輕敵啊!”
黑旋風李逵回到自已的帳篷裡篩下大碗酒大盤肉請鮑旭、項充、李袞來吃酒說道:“我們四個向來都是一起並肩作戰的今天我在先鋒哥哥面前誇下了海口明天一定要捉到石寶那個傢伙你們三個可不要偷懶啊!”鮑旭道:“哥哥今天也讓馬軍向前衝明天也讓馬軍向前衝今晚我們就約定好了明天一定要齊心協力向前衝捉到石寶那個傢伙我們四個都要爭口氣!”
第二天早上李逵等四人吃得醉醺醺的都拿著兵器出寨去請先鋒哥哥宋江看他們殺敵立功。宋江見他們四個都喝得半醉便勸道:“你們四個兄弟不要把性命當兒戲啊!”李逵道:“哥哥你不要小看我們!”宋江道:“只要你們能說到做到就好。”
宋江騎上馬,帶著關勝、歐鵬、呂方、郭盛四個馬軍將領,來到北關門下擂鼓搖旗挑戰。李逵急躁地揮著雙斧站在馬前,鮑旭挺著板刀、瞪著怪眼準備廝殺。項充和李袞各自拿著一面團牌,插著二十四把飛刀,挺著鐵槍守在兩側。
城上鼓響鑼鳴,石寶騎著一匹黃馬,拿著劈風刀,帶著兩員將領出城迎戰。李逵大吼一聲,四人直奔石寶而來。石寶用劈風刀迎擊,但李逵一斧就砍斷了他的馬腳,石寶跳下馬躲進了馬軍群裡。鮑旭趁機一刀砍死了廉明。兩個牌手則飛舞著飛刀,就像玉魚在空中亂躍,銀葉交加。
當宋江率領馬軍衝到城邊時,城上的擂木炮石如雨點般打下。宋江怕有疏失,急令退軍,但鮑旭已經衝進城門。然而,石寶卻伏在城門裡,一刀就把鮑旭砍成了兩段。項充和李袞急忙護著李逵退回本寨。
宋江回到寨中,發現又折了鮑旭,心中更加煩悶。李逵也哭了。吳用嘆息道:“這個計策也不是好辦法。雖然殺了一員將領,但卻失去了李逵的副手。”
就在眾人煩惱的時候,解珍和解寶來到寨中報告情況。宋江詢問詳情時,解珍稟告說:“我和弟弟一直哨探到南門外二十多里的範村,看到江邊停泊著數十隻船。我們下去詢問得知是富陽縣裡袁評事的運糧船。我們本想殺了他們,但他們哭訴說:‘我們都是大宋的良民,被方臘不時科斂所苦。如果有不從的就被全家殺害。我們現在盼望著天兵到來恢復太平,誰想到又遭遇了這場災難!’我們見他們說得情真意切就不忍心殺他們。又問他們為何來到這裡,他們說:‘因為最近奉了方天定的命令到各縣去刷洗村坊併科斂白糧五萬石。老漢是領頭人已經斂得五千石先來交納。但現在大軍圍城廝殺我們不敢前去就屯泊在這裡。’我們得到了這些詳細情況特地來報告主將。”
吳用聽後大喜道:“這真是天賜的良機!這些糧船上定要立功!”於是請宋江傳令讓解珍、解寶兄弟帶頭帶領炮手凌振以及杜遷、李雲、石勇、鄒淵、鄒潤、李立、白勝、穆春、湯隆;王英、扈三娘夫婦和孫新、顧大嫂夫婦以及張青、孫二孃三對夫妻扮做船伕和船孃都不要說話混雜在船後一旦進城就放連珠炮為訊號。我們這裡再調兵來策應。”
解珍、解寶叫袁評事上岸來傳達了宋江的話:“你們既然是宋朝的良民就可以按照這個計策行事。事成之後必有重賞。”此時袁評事不得不從。許多將校已經下船卻把船上的船伕等人都留在船上備用。把船伕的衣服脫下來給王英、孫新、張青穿上裝扮成船伕;扈三娘、顧大嫂、孫二孃三個女將則扮成船孃;小校等人則做搖船的水手。軍器都埋藏在船艙裡然後把船一齊都放到江岸邊。
此時,在各門圍哨的宋軍並不遠。袁評事上岸後,解珍、解寶和那幾個船伕也跟著他一直到城下叫門。城上得知訊息後,仔細詢問了來龍去脈,然後報告給太子宮中的方天定。方天定便派吳值開啟城門,直接到江邊點了船隻,讓他們回到城中,將情況奏報給方天定。方天定派出六員將領,帶領一萬軍兵出城,在東北角上攔住,命令袁評事搬運糧米入城交納。這時,眾將領等人都混雜在船伕和水手中,一同搬運糧食進城。三個女將也隨大部隊混進了城裡。短短時間內,五千糧食全部搬運完畢。隨後,六員首將帶領軍隊返回城中。宋兵則分別從各個方向湧來,再次圍住了城牆,在離城二三里的地方列好陣勢。
當夜二更時分,凌振取出了九箱子母等炮,直接在吳山頂上放了起來。眾將領各自取來火把,在各處點燃。城中頓時大亂,方天定在宮中聽到聲響也大驚失色,急忙披掛上馬。但此時各門城上的軍士已經逃命去了。宋兵士氣大振,紛紛爭功奪城。
在城西的山裡,李俊等人接到將令後,帶著軍隊殺到淨慈港,奪得船隻,從湖裡划過來,在湧金門上岸。眾將領分頭去搶佔各處水門。李俊、石秀率先登上城牆,在夜裡的城中展開了混戰。只有南門沒有被圍住,那些逃命的敗軍都從那門下逃走。方天定騎上馬後,發現四處找不到一個將領或校尉,只有幾個步兵跟著他從南門逃走,就像一條喪家之犬或者一條漏網之魚。當他逃到五雲山下時,看到江裡有一個人口裡銜著一把刀赤條條地跳上岸來。方天定在馬上看到這個來勢洶洶的人後想要逃跑但奈何那匹馬卻怎麼也不動彈就像有人拉住了嚼環一樣。那個人衝到馬前把方天定扯下馬來一刀就割了他的頭然後騎上他的馬一手提著頭一手執刀奔回杭州城來。當林沖、呼延灼領兵趕到六和塔時正好迎面遇上了那個人。二人認出那是船火兒張橫都吃了一驚。呼延灼叫道:“賢弟從哪裡來?”但張橫沒有回應只是一騎馬直衝進城裡去了。
此時宋江的大隊人馬已經都入城了就在方天定的宮殿中設立了帥府。眾將領都守住行宮看到張橫一騎馬跑過來都大吃一驚。張橫跑到宋江面前滾下馬鞍把頭和刀扔在地上拜了兩拜後就哭了起來。宋江慌忙抱住他問:“兄弟你從那裡來?阮小七又在何處?”但張橫卻回答說:“我不是張橫。”這讓宋江更加驚訝:“你不是張橫那你是誰?”這時“張橫”才說出真相:“小弟是張順!因為在湧金門外被敵人的槍箭射死但我的靈魂卻一直沒有離開水裡。後來得到了西湖震澤龍君的收留做了金華太保留在了水府龍宮中做神。今天哥哥打破了城池我的靈魂就纏住了方天定半夜裡跟著他出了城。當我看到哥哥張橫在大江裡時就借用了他的身體飛奔上岸跟到五雲山腳下殺了這個賊人然後一路跑來見哥哥。”說完後他突然倒地不起。宋江親自扶起他後發現原來真的是張順借用了張橫的身體。但此時張順也已經耗盡了最後的力氣死去了。
眾人看到張橫(實際上是張順的靈魂)倒在地上四肢不再動彈兩眼朦朧三魂七魄已經離體都感到非常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