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松柏聽到彩雲所說,眉頭一皺,眼神中瞬時閃現出一抹殺氣。可還沒等他開口,一支羽箭已釘在了桌上,上面寫著四個字——莫管閒事。
羽箭的尾羽還在震顫,是張揚也是挑釁。
“抱歉。”李長生走了進來,臉色沉重。他知道成松柏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而這個老管家已在成家三十多年。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說需要我幫你什麼。”成松柏目光灼灼,如果說剛才他只想幫李長生十分,那現在他便想幫一百分、一百二十分!
李長生喚來坐騎,指了指馬上的白不愁:“他是白不愁,我想請你幫我照看一下。”
“他是白不愁?聲震兩淮的玉面銀槍白不愁?”成松柏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會是白不愁,“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望舒!”李長生開口道,“他殺瞭望舒的人,我也殺瞭望舒的人。”
“好,我會幫你,只要我不死,白不愁就不會死。”成松柏點了點頭,“我也要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殺瞭望舒。”
李長生也點了點頭:“只要我不死,一定親手把望舒送到這,讓你打飛她的鼻子!”
成松柏看著李長生,臉上一笑,他剛才心情可以用憤恨來形容,但現在他的臉上已有了笑。
朋友和酒豈不是這世界上最好的良藥。
“你知道望舒是誰?”成松柏臉色又深沉下去。
“不知道。”李長生抬頭看了看天,天上並沒有月亮,“但我猜她應該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養尊處優、自命不凡、氣量極小的女人。”
“為什麼?”
“因為只有女人才會用望舒這種代號,也只有養尊處優、身世不凡的人,才有實力招攬方應難這種高手,幹這種自以為是的事。”
“那你又是怎麼看出她的氣量呢?”成松柏問道,他這話剛一出口便發覺自己問得實在是多餘。
一個氣量大的人卻不會將人折磨成白不愁這樣。
李長生只笑了笑,他知道成松柏並不懂女人。
“那你覺得這個望舒會是誰?”
“皇上的母親、妃子、公主,各地親王、郡王的掌上明珠,還有朝裡一些權臣的千金都有可能。”
成松柏道:“或許可以把範圍再縮小一些,能挾制山東的只有魯王、德王、衡王,而德王至今沒有子嗣,山東境內有懷疑的只有兗州府的魯王和青州府的衡王。”
聽到魯王的名號,李長生一笑,而成松柏當即也明白了李長生的意思。
“魯王那邊我會打探的,望舒殺了我們成家的人,我一樣不會放過他。”成松柏目光陡然一寒。
成家是大明第一望族,成松柏作為成家的少主,不光有錢、有權,更有人。
一批隨時願意為了成家赴死的人。
李長生拍了拍成松柏的肩:“誰也不能放過望舒,皇帝老兒來了也不行!”
他說罷,又想了想如果這望舒真是皇帝的老孃或者妃嬪,那該怎麼辦?那也只有一個字——殺。
犯惡殺人者死,這是六扇門的鐵律,也是他李長生的鐵律。所謂鐵律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不避親族,不懼權貴。
李長生拜別了成松柏,他們沒有喝酒,送別的酒滋味總是不太好,他們約定等報了仇、得了清白再好好喝上一頓。
濟寧城。
李長生出了成家便往濟寧城奔去,他要去找雲娘。她是望舒手下的刺客,只要找到她便不愁找不到望舒下落。
他來到之前那家青樓,老鴇穿著一身桃紅色的窄袖褙子撲稜稜如一隻孔雀般鑽進李長生懷裡。
“大爺,我就說你忘不掉咱們這的姑娘吧,我家的姑娘個個都和水蜜桃似的,水兒足著呢。”
她這般說著,窄袖一揚,便有七八個姑娘圍了上來。
李長生看了這老鴇一眼,道:“這家店裡有幾個老鴇?”
那老鴇一笑:“不多不少兩個,大爺之前看見的一定是我的姐姐。”
李長生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大爺,別愣著了,挑姑娘吧。”老鴇說著已將兩個姑娘推進李長生的懷裡。
李長生橫臂一攔,腳下一轉,眨眼間便躲開了那兩個姑娘,摸到了老鴇身後。
他擦著老鴇的鬢角,一隻手已貼在她的後腰,並順勢向下遊走。
那老鴇身子一緊,耳根已是燒得通紅:“大爺別心急嘛,進了屋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哈哈哈哈。”李長生聽罷竟是仰天大笑,“你故作風情的樣子實在是可笑,明明是個黃花大姑娘,卻要裝出一副風塵女子的樣子。”
那老鴇聽罷,一張臉立時紅得和猴屁股似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哈哈哈哈,你簡直是在自討沒趣,說吧,望舒在哪?”
那老鴇見狀也不再掩飾,嬌喝一聲:“姐妹們動手,別讓他跑了。”
“是!”
一聲“是”後,那一眾剛剛還粉面桃腮、滿眼風情的姑娘,眨眼便成冷若冰霜的殺手,她們抽出短刀,如餓狼般將李長生圍在正中。
李長生還在笑,簡直是要將眼淚都笑飛了出去,他這一生中還從未有過這般遭遇。
“李長生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為什麼你們這麼肯定?”
“因為我們知道你不殺女人。”那老鴇得意道,“對於你的事我們都知道,這天下沒有望舒不知道的事。”
李長生又笑,這一次他恨不得要將眼珠都笑出去:“女人啊,最不該的就是信了男人的鬼話。”
老鴇聽罷一怔:“你……”
“你”字剛一口,李長生已然出手,他的手很快,腳也很快,只一眨眼的時間,他便點了在場所有女人的穴道。
李長生一臉壞笑,緩步走到那老鴇面前:“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望舒在哪嗎?”
“我知道你不會殺女人,你不殺我,我自然便不怕你,我不怕你,自然也是不會開口的。”
李長生又笑:“我是不會殺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會打女人,這世上有些酷刑可比死更讓人恐懼。”
還不等那老鴇反應,他便是一把將她扛到肩頭:“再問你一遍,望舒在哪?”
“不說!”
“不說”兩字剛一出口,李長生一隻手掌已然落下,他的手掌修長有力,落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堪比烙鐵。
“啪”只一聲,那老鴇的眼圈便含了淚水——是痛苦也是羞辱。
“說望舒在哪?”李長生喝問著,手掌已然落下。
“啪”又是一聲。
“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