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後二人坐車回新房。

“霍舟暮,我有話要和你說......”

趙昭儀緊張靠著座椅,偏頭和霍舟暮說話,開口卻是磕磕絆絆,話語半天沒有成形。

他的車是很普通的牌子。

霍舟暮坐在裡面顯得格格不入。

“什麼事?”

霍舟暮帶著金絲眼鏡,西裝袖口裡露出的半截手臂波瀾不驚的放在方向盤上。

過分矜持的畫面只讓人想到四個大字。

斯文敗類!!

放大的俊顏近在眼前,趙昭儀吞著唾沫,只覺被勾魂奪魄。

她猛地閉上眸子,指甲直接滲入肉中,忍痛偏頭不去看人。

二人已領證不假,可有些事她本不該遐想,是時候讓自己清醒了!

她抓著安全帶,緊張的蜷手,說了想了許久的話。

“咱們兩個人之間的婚姻並沒有感情,我明白你知道趙敏懷孕後生氣,之所以和我結婚大概也只是賭氣,但我利用你拿醫療費,這點不可否認,我也沒什麼委屈的。”

“你在這裡面吃了虧,而我佔了便宜。所以在我看來,你可以有對這段婚姻的決斷權。如果你想離婚,或者想在外面養個女人我都不會阻止,這是你的自由。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能強迫我。”

婚姻生活中充斥著權衡利弊,雞毛蒜皮。

它從不是一段感情該有的美好歸宿。

趙昭儀在朱夫人和趙清明的不斷對峙和撕咬中看到太多。

如果男人註定要當偷腥的貓,她何不一開始就放任自由,只要別傷害她的身體,一切隨意。

霍舟暮在趙昭儀每一個字落下後臉色便難看一分,鎮定的神色不再,怒意難掩。

直到趙昭儀說完,車子整個拋錨在路上。

霍舟暮骨節分明的手在方向盤上發抖,他知道自己開不下去了!

這個傻女人,到底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隨時隨地發情的種公嗎?家裡的不放過,外面的也不放過?

他開啟車門,用力將副駕駛的人拽到自己的懷中。

什麼斯文敗類,什麼矜持?

他當初就不該聽羅霄的鬼話。

這個臭丫頭就該把被拆骨入腹,吃血扒肉。

“你放開我,說好不會強迫我的,你不能這樣做。”

趙昭儀感受到霍舟暮強壓不下的怒氣,她彷徨摁著對方的肩膀,霧眸中泛著不解。

“我不答應。”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答應。”

霍舟暮咬牙切齒,好看的臉上只剩下升騰的怒火。

他想要給趙昭儀一些教訓,讓她閉嘴,便索性吻了下去,貼著柔軟之處,他的動作終於有些緩和,甚至於大膽起來。

趙昭儀人被攪合的有些迷糊,喘不過氣,更氣霍舟暮的不講規矩。

她心頭一時發狠,直接朝霍舟暮的嘴上直接咬了一口。

“嘶!”

霍舟暮倒吸涼氣,不得已將人放開。

他薄唇處的鮮血沿著邊緣往下滑,殘破的畫面使他稜角分明的臉顯出邪性。

“你屬狗的嗎?”

霍舟暮用手背擦血,默默望著趙昭儀,冷意未消。

趙昭儀同樣嫌棄的用手擦嘴,圓鼓鼓的眼睛瞪著他,氣的反駁回去。

“你屬耳聾嗎?我說的話你一句都聽不見?要發情找別人去。”

“你......”

霍舟暮頭一回被人氣的說不出話,深覺對方無可理喻,他掏出儲存在西裝口袋裡的結婚證,大力甩到沙土囤積的草叢裡。

“你不必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若是不樂意就離婚,我霍舟暮絕不會強求。”

沙土被結婚證的重量帶起灰塵,趙昭儀咳嗽著蓋住眼睛避灰。

再睜眼,霍舟暮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殆盡。

趙昭儀撿起地上的結婚證,照片裡霍舟暮笑的很是和煦,且至這時,她這才清醒過來。現在需要求人的是她,萬一霍舟暮氣不過去找媒體曝光,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起霍舟暮在民政局給過自己住宅地址和鑰匙,趙昭儀馬不停蹄的回了駕駛位,一腳油門駛向望湘園。

望湘園人車分流,趙昭儀必須將車駛向地庫,她才想到自己沒有這個小區的卡,不得已停在保安亭門口。

“保安大叔,能問一下附近還有車位嗎?”

昏昏欲睡的保安走過來,見到趙昭儀後,身體一下站的筆直,笑的很恭維。

“霍夫人,你開的是霍先生的車,他的車直接進就好。”

他一邊說一邊用按鈕開啟閥門。

“你怎麼認識我?”

後面沒有車,趙昭儀索性停下來問。

保安臉上的笑就像是掛在臉上一樣,整個人格外的禮貌,“霍夫人您大概不知道,昨晚霍先生在業主群發了您的照片,現在咱們整個望湘園的人都知道您是他的夫人呢!”

趙昭儀愣住,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僵,心頭百感交集。

她有過一萬種想法,卻完全沒想到霍舟暮對這段婚姻的認真,甚至根本沒有嫌棄她是接盤俠。

而她竟然那般妄加揣測於他......

趙昭儀嘆一口氣。

難怪那麼生氣啊!

霍舟暮的房子在十五層,一百平,除去分攤後只有九十平左右,是兩梯四戶裡套內面積最小的一間。

趙昭儀掏出鑰匙開門時有些緊張,如果霍舟暮要她離婚,她一定是不會肯的,到時候免不了唇槍舌戰,又要鬧了!

鑰匙旋過門鎖後咔嚓一聲清響,趙昭儀的心提到嗓子眼,沿著縫隙往裡看,除了客廳的燈微亮,其餘地方一片寂靜,好在,暫時無事。

趙昭儀躡手躡腳往裡走,才挪到門口,手機鈴聲在茶几上突然響起,是羅霄打來的電話。

她記得這位是霍舟暮的合夥人。

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趙昭儀輕咬唇,不好耽誤。

手指點過通話鍵,對面立刻傳來歡快的嘰嘰喳喳聲。

“老霍,我今天給你準備的西裝怎麼樣?我跟你說,現在的小姑娘就喜歡這種斯文敗類,千萬要記得矜持,別耍你那臭脾氣,等到晚上再把西裝一脫,把你的八塊腹肌露出來 ,兄弟保管你洞房花燭夜......”

羅霄的話沒有說完,一雙溼漉漉的手直接將手機搶走,用力的結束通話。

“別聽羅霄胡說。”霍舟暮擰眉,臉上的怒意明顯未消。

他聽到聲音從浴室出來,身上僅僅裹著一條浴巾,剛才操之過急搶手機,這唯一的遮攔便也順著動作滑了下去。

“霍舟暮,你你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你變態嗎你?”

趙昭儀哪裡見過這副光景,一時嚇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連帶著一張白淨的小臉也開始浮現出詭異的紅暈。

“這只是意外,我不是變態。”

霍舟暮心裡罵了羅霄一萬遍,提上浴巾想要和趙昭儀解釋。

他走的急,沒注意趙昭儀的行李就在身邊,一不小心碰到,整個壓著人往沙發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