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出格的話

宴會還在繼續，此時絲竹之聲響起，舞姬們如魚貫入議事堂，舞姬們身著紗衣，舞著長長的水袖，翩翩起舞。

只是滿座賓客皆無欣賞之意各個心懷心思，一曲舞盡，竟一時詭異的安靜，還是蘇策眼疾手快的鼓起掌，隨後掌聲雷動。

祁臨被掌聲打斷了思緒，便回頭看向顧樾的方向，卻發覺顧樾心不在焉，眼神雖然看著他的方向，眼眸卻一片迷離。

祁臨疑惑，便一邊抬手在顧樾面前揮動，一邊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被祁臨擾了思緒，顧樾眼裡逐漸清明，淡淡開口說道：“無事。”

“你有問題，有事便說。”祁臨明顯是不信。

“你好八卦，真無事，就是困了。”顧樾說道。

祁臨倒也沒在意，因為他知道顧樾總會告訴他的。但他卻不知道顧樾這次不會，因為有一些思緒就如暗無天日的嗜蟻，卑微入塵埃，他不想言明，也無法言明。

那便是他們之間的身份之別，祁臨是妖，妖的壽命很長，相較起他一個人族，壽歲不到百年，他不過是祁臨漫長生命裡的一小段，特別是剛剛聽到了梁端與其愛人的故事，他更加想退縮了。

他不想祁臨難過，也捨不得讓他難過。

宴會結束時，顧樾仍是神情懨懨，祁臨以為他是真的困了，本想與他交流一下內鬼之事，便也沒有開口。

蘇策則與尹熙不知跑哪裡玩去了，因為天色甚晚，客人們都沒有回府，而是留在了蘇府。

顧樾早早回房歇息了，祁臨睡不著便在自己院外踱步，因為蘇府依山而建，根據地勢修築，所以祁臨的院子正好可以看見比他地勢矮的院子。

夜幕甚濃，四下寂靜無人，只聽見“咯吱”一聲，一扇門被開啟，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祁臨的視線當中，那人四下觀察一番，才悄咪咪的離開了院落。

祁臨下意識的隱住了氣息，那人沒有發現，見那人鬼鬼祟祟的離去祁臨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但沒跟多久剛出了蘇府便被一陣迷霧打亂了步伐，便跟丟了目標。

在現下此情此景中，祁臨不由得十分懷疑妖界中的內鬼便是他，此人便是祁臨的姨父尹嘯。

但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確認，祁臨決定對其再觀察一番，遂後，祁臨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夜未眠。

蘇策過來找人吃早飯的時候，就看見了頂著兩個黑眼圈的祁臨，還被他無聲的出現嚇了一跳。

“哥，你幹嘛呢嚇我一跳。”蘇策捂著小心臟出聲道。

“……就想嚇嚇你。”祁臨白眼一翻，便去敲了顧樾的房門。

“顧兄他下山了，說要去找人，讓你別擔心，好好與我們敘敘舊。晚點就回。”蘇策說道。

“找人？誰啊？”祁臨疑惑。

“好像說姓宋。”蘇策撓了撓頭回道。

哦！糟糕，不提祁臨都忘了，宋子御和付凌雲還在山下呢。

“我也下趟山，晚點回來啊。”說罷祁臨便如一陣風一般疾馳而去。

祁臨去到雲來客棧之時已經人去樓空了，祁臨抓著掌櫃一打聽，才知道宋子御與付凌雲已經離去幾日了。給他們留了封信，顧樾拿走了。

“那人往哪邊走了？”祁臨問道。

“他拿到信後，往集市方向走了。”掌櫃回答道。

“多謝。”言畢，祁臨便匆匆往集市方向而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去見顧樾他總是跑著去的。

祁臨找到顧樾的時候，天色已晚，落日的餘輝漸漸暗去，顧樾一人坐在一家酒肆裡喝悶酒。

這悶葫蘆不對勁，好似從昨晚開始就隱隱有什麼不對勁。祁臨如此想著，直接坐到了顧樾的對面。

“你來了？”顧樾醉醺醺說道。

“你喝了多少？”祁臨無奈道。

“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壺吧。”顧樾臉上帶著一抹醉意的紅暈，眯著眼睛說道，

“說吧，你怎麼了？”祁臨伸手拿過他手裡的酒壺，問道。

“沒事，就是想喝酒了。”顧樾雖然看著醉了，但這言語卻還是這樣不露聲色。

“欸……”祁臨嘆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小別扭怎麼了，一定有事他才會這樣，除了之前他偷偷帶未成年的小別扭飲酒，小別扭喝醉過一次，此後顧樾都沒有喝醉過。

“走吧，我們回家。”祁臨說著扶起了醉醺醺的顧樾。

顧樾卻在聽到回家兩字，卻鬧起彆扭：“不回，不回……”

一瞬間，祁臨總覺得時間彷彿回到了從前，一想到他們之前的種種，祁臨忍不住嘴角微勾，笑了出聲。

“……”顧樾安靜了。

隨後，祁臨一抬頭就看到了顧樾怨氣的眼神，隨後他失態往地上一坐，控訴道：“你笑我。”

“哈哈哈……”祁臨再也憋不住大笑不止。小別扭喝醉可真是特別好玩，真的讓人好喜歡！

祁臨在揹著顧樾上山快要到族裡之時，竟在門前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尹嘯。

“姨父，回來了，您這是去哪了？”祁臨故作熟稔打了聲招呼，彷彿就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尹嘯卻只是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進了山。

祁臨知道尹嘯不會回答，不過是小試一番，無果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還是先把背上的小別扭給安置妥當。

很快他就把顧樾安置好了，顧樾喝醉了看起來特別乖巧，祁臨給他蓋好被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顧樾的臉蛋，才慢吞吞的退出了顧樾的房間。

翌日一早，祁臨一睡醒就看到了坐在他床前椅子上的顧樾，他一驚，從床上彈起，腿卻撞到了床沿邊上。

“嘭”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內特別響亮，顧樾緩慢放下他手中的書，很是高冷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不知顧少一大早光臨寒舍有何貴幹。”祁臨見他那模樣，忍不住調侃道。

“我……昨晚沒有做什麼……出格之事吧。”還是那個高冷的語氣，言語卻很是生硬。

祁臨心中憋笑，面色嚴肅道：“沒有，就是說了很多出格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