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見蒼刀,九天懸日
師妹出家後,擺爛宗門原地破產 本喵要吃魚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冬末的風夾帶著春日臨來的愜意吹動著新抽出的綠芽,也吹醒了飛舟上的人。
也不知當初造飛舟的千機宮怎麼想的只造一個房間,高高的蓬罩在頭頂只能遮風擋雨也不能睡覺,更別說他們連夜從落雲城趕往乾元城。
時鳶坐在蓬蓬下,單手撐著腦袋,已經睡迷糊了。身旁的藥爐開了,蹭蹭蹭地冒著白氣,壺蓋兒不安分地跳著,像是在說我開了,我開了。
可鬧騰了半天,木桌旁的少女依舊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的累了。
初升的陽光斜斜地打進船蓬裡,稀稀拉拉地四處遊走著,最後停留在一道影子腳下,那抹身影忽然就躍進了光裡,替少女遮住了刺眼的光。
爐子上的藥爐也被小心拎起放置在一旁,壺嘴處的白煙一下子就被關在了壺內,頓時就安分了許多。
時鳶倒不是真的睡著了,她向來是睡不著的,尤其是晚上,只能勉強躲在識海里養一下精神。飛舟行的很慢,差不多走了一個晚上才到乾元城。
乾元城離神都也挺遠的,但據說仙人一步千里,從這裡到神都不過一息。
她還是被吵醒了,準確來說是被一隻不知輕重的鳥兒啄醒的。
儘管行簡已經很小心地在驅趕這隻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鳥了。
正在驅趕鳥的行簡頓了頓,尷尬地看向時鳶,然後小腦袋瓜兒一轉,一指搗亂的鳥:“是它,它先跑過來招惹你的。”
時鳶揉了揉跳脫的太陽穴:“天乾地北。”
此話一出,那鳥抖了抖翅膀,像是突然開機的電腦一樣,眼瞳陡然變紅,嘰嘰喳喳道:“柳約被揍了,白衣教被掀了。”
行簡下意識脫口而出:“被誰揍的?”
時鳶開了嗓:“大約是三師兄,二師兄不行,他頂多一輔助。”
行簡贊同似的點了點頭:“倒也是,二師兄手頭功夫不太行。”
遠在青雲宗洗衣做飯的聞翊宵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咦,誰在罵我?”
他抖了抖剛洗好的衣裳,掛在了衣裳杆上,他剛彎腰抱起盆就看見青木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大叫一聲不好,“二師兄不好了,三師兄,三師兄他拿著歷神棍去四聖臺把白衣教的人都揍了一頓,尤其是那個叫柳約的,肋骨都被打斷了三根。”
“你快去看看,不然白衣教年輕一代就要沒了。”
聞翊宵頷首:“你過去叫你三師兄悠著點,別把人打死就行。”
青木:……我就多嘴一說。
山上不比山下,山下的集市就顯得熱鬧的多了,街道兩旁小吃攤很多,可時鳶就專挑人多的地方擠。
根據她的經驗,人越多的地方訊息就越靈通,她倒是想聽聽白衣教被揍的後續。像這種訊息,向來傳的很快。
有一家餛飩攤兒,人很多。
這個小店只做餛飩,而且還只做紅油鮮肉餛飩,香飄十里,即便是不能吃辣的客人也會隔三差五來這裡搓一頓解解饞。
時鳶喜吃辣,便專門挑了這個小店進來打探一下訊息。
“聽說了嗎?那白衣教不是仗著人多勢眾幾日前跑去四聖臺搶人麼,還讓四宗顏面徹底掃地,可今早就被人給揍了!”
“可不是,今天我小侄子來信說,好像是青雲宗的三弟子,一人一棍從千梯打到了四聖臺,把白衣教那群人打的哭爹喊娘,大宗不愧是大宗,何等厲害!”
“唉,可惜了,如果青雲宗還是以前的青雲宗哪裡會這等遭人欺負。我聽說,青雲宗最能打的弟子現在境界一落千丈,估計早就廢了。當年那年少成名的劍道天才盛寧如今就是一個躺在床上的廢人而已,青雲宗此番也不過是逞一逞匹夫之勇罷了。”
時鳶輕挑了下眉,眯了眯眼,將上面那些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指間還擺弄著腰間的鈴鐺,神色晦暗不清。
“哼,若不是白衣教前些日子出了些事兒這次可就沒他們青雲宗什麼事兒了。”
“什麼事兒?”
“說是,就在半個月前,一名不知來路的白衣大俠一人一劍闖進了白衣教,一劍破乾坤,一劍斬神像,再一劍傷了聖清真人,然後揚長而去,至今不見蹤影。”
鄰桌兩人說八卦說的熱火朝天,可咱們的四師兄呢,一心一意專心乾飯。不過也不能怪他,昨天那糊糊的黑包子實在難以下嚥,再加上這幾日他一直往返神都,江城與落雲城,在路上多多少少受累了些。
時鳶聽八卦這幾息間行簡已經幹了七碗餛飩,正當她夾了個餛飩準備開吃時行簡拍拍肚子,心滿意足道:“差不多了,七分飽。”
這家餛飩不僅便宜而且量足,一大碗餛飩足夠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吃個半飽。
時鳶咬了口餛飩,敲敲桌子,朗聲道:“小二,結賬。”
小二聞聲趕來,手裡拖著算盤,三下五除二算好後時鳶就扔給了小二一塊銀子,但並沒有打算離開。行簡則撈起立在一旁的刀一甩衣襬就站了起來。
整套動作乾淨利落,還有點江湖少年氣。
鄰桌的人看著行簡手裡的刀怔了怔,然後失聲叫了一聲:“蒼刀?”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遍了整個小店。
店裡歇腳了幾個江湖人,他們聞言也是一怔:“蒼刀行簡!”
行簡回頭禮貌一笑:“誒,是我是我。”
時鳶又咬了口餛飩,耳邊忽然擦過一陣風,抬眸看去,不知何時,食客裡多了幾張陌生的面孔,且個個身懷大刀。
她擦擦嘴,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眸底慢慢翻起冷意,只是須臾間一柄掛著金環的大刀就朝她襲來!
行簡不常出刀,至少在三年前玄門還流傳著欲見蒼刀,九天懸日的說法。
他不只練刀,玄門所有術法行簡都練,但刀他花的時間最長。據說是因為行簡十六歲就將世間刀譜倒背如流還一刀砍了半個山頭,從此名震天下。而符融則跟在他後面擦屁股,後來實在受不了了,為了不讓行簡再打擊同門師兄弟的自信心就把他的蒼刀沒收了,還讓他下山挖煤去。
可誰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行簡愣是在挖煤時把玄門所有術法都看了個遍。
還興沖沖跑回宗門炫耀,可結果就是他被符融臭罵一頓,然後就被關進了藏書樓抄佛經。
這次,行簡依舊沒有拔刀。
他一指夾住飛來的大刀,隨即彈開,握刀的手隨意一轉,刀鞘就將那些飛來的大刀盡數打退。
“媽的,削個廢人還這麼麻煩!”人群中忽然炸出一道極為不雅的聲音。
時鳶眯了眯眼,上三白莫名地多了抹冷漠的疏離感:“我這個人呢,不喜歡麻煩,但也絕不怕麻煩。”
“倘若諸位覺得自己背後的勢力很有錢,那我並不介意讓你們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這一聲雖小,但卻擲地有聲,整個店裡的人都抖了幾抖,包括店老闆。
因為他們知道時家從來不講規矩,時鳶則更不講規矩。
乾元城的盡頭有一斷崖,名為望星崖。
藥鬼谷就位於望星崖下,一年四季如春,是最適合栽藥的地方,那傳聞中“貌美如花”的藥王就住在下面。
其實,時鳶怎麼也想不通易禾為啥會把藥鬼谷建在望星崖下,這懸崖怎麼說也有百來丈高吧,但凡身手差點,從上面掉下來可是會粉身碎骨的。
而且,這下面像是人住的地方麼。越往裡走,死人的白骨就越多,天空還時不時地盤旋著幾隻烏鴉。枯死的樹木被抓的傷痕累累,樹皮斜斜貼在樹心上面,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身子。
時鳶撓撓腦袋,砸吧了幾下嘴,到嘴邊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巴山楚水淒涼地,出口在哪裡,徒弟找的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