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老張頭,當時並不明白老張頭說的話,還以為老張頭在抒發什麼情懷。

我順便也發了一個感慨,本來想著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的找一份工作,掙點穩穩當當的工資,然後找個漂亮點的老婆,生個孩子,然後平平凡凡的過完我這一生就可以了,可偏偏給我開了一雙輪迴指,或許給我封禁的這個人並不想讓我踏入道門,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儘管他絞盡腦汁給我封禁了強大的輪迴指,但也免不了我還是踏入了其中。

或許這就是命吧,算了,為了自保,為了除魔衛道,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鑽研那半本十六字術,如果學好了,那三眼小鬼還是我的對手?

趴在後面車座上,突然那阿飄的話鑽到了我的腦子裡。

“你一定會被這姑娘禍害的。”

頓時倦意全無,這可是關乎我性命的東西,學道術的起因不就是為了自保嗎?我戳了戳好像在入定的老張頭,把阿飄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哦?怪不得你們在樓下磨蹭了這麼久呢,原來是被小鬼纏上了。”

也怨不得被小鬼纏上,柳葉汁抹在額頭上降低了身上的陽氣,不論男女,人的身上有三把陽火,分別在雙肩和頭頂,如果這三把火不旺盛,那就容易招鬼招怪,也就是俗稱的時運低,如果用五陰木之首的柳木汁抹在額頭上,就能降低這陽火,更加接近鬼的狀態,這也就是為什麼能暫時看到鬼的原因。

老張頭聽了我的話後,思索了一番。

“奇門遁甲是高階的道法,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記載奇門遁甲的任何書籍,只會一些普通的卜算之術,所以縱然是我這道行也不能妄下結論,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回去的時候,為師給你幾道符護身,當然,這幾道符不能保你一輩子,你還得靠你自己。”

我趕緊點點頭,要的就是這種回答,還不知道我雪學會十六字術要到什麼時候,當然現在要靠老張頭了。

老張頭嘆了一聲,繼續說道:“修道之人都避免不了三犯五缺,三犯,指的是財、權、人,五缺,則是鰥、寡、孤、獨、壽,你也不要太在乎這些,說不定它測出來的就是這裡面的一種而已,如果它真的懂得奇門遁甲之術,那它不至於會淪落成一隻孤魂野鬼了。”

我點點頭,覺得老張頭說的有道理,不過又惋惜這三犯五缺,修道之人,修的就是天道,道破天機,通俗來講就是跟老天爺搶生意,修煉天上神仙那一套東西,他們當然不會樂意,所以,就有了三犯五缺一說。

三犯,財權人犯其一,五缺,鰥寡獨孤壽缺其一,而據我猜測,老張頭估計犯的就是五缺中的獨,膝下無兒無女,只有我們兩個徒弟。

想了很多事情,經過了這鬧騰的一晚上,我趴在後座上就睡了起來,或許是太累的原因,沒有三秒鐘我就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小兄弟,我,我還心有不甘吶……”

“大哥哥,大哥哥,我生前就沒有好下場,死後還被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我,我真的好慘啊!”

殯儀館停屍房的那個女鬼附在她那腐爛的身體上,雙手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在了火化爐裡,喊著她的冤枉。

實驗樓裡的小女孩斷胳膊斷腦袋的伸著手,帶著一大波在地上爬的怪嬰也掐著我的脖子咬著我身上的血肉。

臥槽!

我是一個道士,就是一個實習道士,也是道士,別以為你們這樣人多,不,鬼多欺負就能人少的?有啥怨有啥仇你說就行啊,我給你辦了,你掐我脖子算什麼幾把事啊?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

這麼多鬼魂掐著我的脖子啃著我的皮肉,我想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女朋友還沒有,房子還沒買,還沒給家裡寄過一分錢,這樣死了,我也會變厲鬼的,咬著牙我把手插進我的衣兜,摸出了那黑犀角就往那女鬼的腦門上磕去……

“啊!”

我大喊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就彈了起來,睜開眼看著周圍是某個臥室,這才反應過來,草,是個夢,虛驚一場。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背後的傷口就像是撒了鹽一樣疼,怪不得夢裡夢見被那些怪嬰啃噬呢,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背後的傷口,被女鬼掐著脖子可能是因為趴著睡呼吸不暢吧。

我曾經看過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夢裡的一些東西都是因為身上或者周遭的一些因素刺激產生的……不過,這是在科學的範疇之內,現在鬼怪都存在,我還能完全相信所謂的科學麼?

我也不是在這裡反科學,只是覺得現在的世界,不能單單的用科學來解釋了,任何東西都有盲點。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床下則是叫喚個不停。

“臥槽,峰哥,你睡覺怎麼這麼不老實,夢到被小妞咬到那啥了嗎?媽的,你咬到就咬到,幹嘛用那玩意兒捅我屁眼啊!”

王傑捂著屁股從地上罵罵咧咧的爬到床上,恨不得一下子把我撕了,我看了看手裡的那黑犀角,原來,還真的拿出黑犀角來了啊,我還以為是夢裡的東西呢,我看著王傑。

“肯定是你丫趁著我睡覺想對我動手動腳,我條件反射才插你的。”

王傑罵道:“臥槽,我是想給你換繃帶,臥槽,臥槽,我的後花園就這樣讓你破了?!我的第一次啊!”

“滾蛋,你的第一次三歲那年就被村頭的小二胖奪走了,你還在這瞎叫喚。”

我不禁罵了他一聲。

“你們倆在吵啥呢,師傅正在隔壁做法呢,別打擾他。”

我和王傑在討論第一次的時候,趙穎穎端著一碗湯進了房間。

“喲,小師姐。”

見趙穎穎進來,我翻了半個身笑眯眯的看著趙穎穎的胸前。

“師姐還特意給我煮了湯啊,對我這麼好,我都害羞了,快快快,快給我,別燙著師姐。”

趙穎穎啪的一下拍開了我的手。

“滾蛋,這是給師傅煮的,你想喝自個兒去廚房盛去,還有,別在我床上墨跡了,醒了就趕緊下來,老孃要換床單!”

趙穎穎豎著眉毛踢了踢我的小腿,我心裡這個不平啊,他孃的我才是病號好不好?能不能有點病號意識?縱然心裡怎麼吐槽,嘴上還是掛著笑。

“呀,原來這是師姐的房間啊,嘖嘖,真香,和師姐身上一個味道啊。”

趙穎穎這個暴脾氣還能忍我這副猥瑣模樣?尤其是還趴在她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趙穎穎一腳就把我踹下床,道了一聲滾!

我看了王傑一眼,溜出了趙穎穎的閨房。

出了趙穎穎的臥室,老張頭並不在客廳中,趙穎穎說他在隔壁房間,應該是在畫符,畫符的時候要保持心平氣和,心境清淨的,我們三個無聊的就坐在沙發上閒聊。

王傑抱怨老張頭不收他做徒弟,他也想做那種降魔衛道,手起鬼命隕的英雄,多帥啊!但老張頭不收他,這傢伙在一旁就像個小怨婦一樣,我瞥了他一眼嘲笑他肯定是平常壞事做多了,師父才不收他的。

趙穎穎則在一旁支招。

“師父心腸很好的,只要你表現的積極一點,別老想著做大英雄,師父應該就會收你做徒弟了。”

這樣一聽,王傑頓時眉開眼笑,扒拉開我這個病號,腆著臉蹭到趙穎穎的身旁笑著說了些——那就承蒙師姐照顧,師姐最美最溫柔之類的話。

同樣是見鬼,王傑的心態就好多了,以為殺鬼是很刺激的事情,我也懶得理他,躺在沙發上就看起了電視,不過這破電視只接收到幾個臺,一個動不動就演藍翔技校,還有就是整個黃金時間播那種電視購物,正入神呢,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就浮現出剛才的夢境。

女鬼,怪嬰,還有那小鬼。

他們是怎麼死的?死後的怨氣還這般大,他們死了,就這樣死了嗎?

於是我心裡開始糾結了,但直覺告訴我,問題不可能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