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珂的這一魄因為不是完整的魂魄,整個顯得很迷茫,兩眼無神,面無表情,甚至我抓住她手腕的時候,她也沒有多少反抗,當招魂幡壓在她面門上時候,這魂魄才被震懾住。
夏柔站在我一旁,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警官威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哎,現在怎麼辦?”
我一隻手打著天諭,一隻手抓住招魂幡,說道:“夏警官,叫著她的名字,把她引到病房裡。”
夏柔二話沒說,輕喚著沈夢珂的名字慢慢的往後退去。
還在和另一個色鬼打架的那個阿飄,見我引著沈夢珂,轉頭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
“你,你別走啊,不要人家啦?”
被他壓在身下的那個色鬼還在負隅頑抗,就像是被壓在身下正要被那啥的小媳婦一樣,而那阿飄的臉上則是滿臉幽怨。
你們想想被一個鬼看上,爭著吵著要讓咱做他的男人是什麼感覺?其實不用想鬼,單想被一個男人看上,那滋味就不好受,比吃了蒼蠅寶寶還難受,說還說不出。
“臥槽你麻痺,再動?再動老子吃了你!麻痺,沒看見我看中的男人不要我了?”
那阿飄怒火攻心,一拳就把色鬼給打扁了,然後竄到我旁邊。
“你,她有什麼好的,你竟然為了她丟下我不管了,虧我還幫你,你個死沒良心的。”
“大哥,能不能住嘴?沒看到我在救人嗎?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保證和你拼命。”
我也不是那種膽小的人,你他孃的讓我做你男人就做你男人啊?啊呸!真噁心。
我不耐煩的瞅了這阿飄一眼,手裡拿出了一張“三清五雷符”,這道符是我胡亂照著《十六字術》畫的,我這個道行還不足以請動這種符,不過也震了它一震,見我表情有些嚴肅,阿飄不再說話,竟然老老實實的跟著我上了二樓。
我是倒退著上的二樓,夏柔在前面引路叫魂,招魂幡下壓著的是沈夢珂,阿飄在最末。
“咦?”
那阿飄盯著沈夢珂的後項喃喃的說了聲。
“小哥……”
“閉嘴。”
“別這樣,小哥,我是想……”
“閉嘴。”
阿飄也有些不耐煩了,掐著腰道:“小哥,不管你聽還是不聽,我還是要說,你不能救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遲早會害死你的。”
阿飄語氣的嚴肅性讓我不禁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下。
“我說這位鬼兄,你就別浪費心思了,人鬼殊途,再說我們都是男的,怎麼那啥?還有她怎麼會害死我,我師父都沒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比我師父還要厲害?”
那阿飄好像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我一般不會看錯的,這女孩的這一魄,是不是被小鬼給嚇飛的?”
突然間我的神經就被這阿飄哥給繃起來了。
他怎麼知道沈夢珂是被那隻三眼小鬼給嚇出魂魄的?他只是一隻鬼啊?
猜的?猜的怎麼可能猜的這麼準?
還是這個阿飄哥生前也會道法啥的?
我正欲問它,只見它嘆了口氣。
“天機不可洩露,普通人洩露了天機都要遭受三犯五缺之苦,更何況是我?小哥,見我們有緣,我只能告訴你,我會點奇門遁甲之術,這個女的不能救,救了對你沒好處,本來你踏入修道當中就已經有了三犯五缺之苦,要是再救了這女的,就有你受的了,我只是一隻鬼,我也只能告訴你到這了,救或不救,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這阿飄看了一下窗外的苦笑了一聲,竟然消失了!
臥槽,這就消失了,他奶奶的頭,這阿飄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再怎麼說哥哥也是你心目中的男神啊,你就這麼不負責任?話說到一半就走了是什麼鬼?還說的這麼嚴重,救人一命不應該是勝造七級浮屠麼,怎麼還會被她給害死?
心裡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於是我心中開始糾結了,如果那阿飄哥說的是真的,那還救她麼?如果是誑我的,不救沈夢珂,現在就放了這一魄離開,不就等於在殺人嗎?
救還是不救?我今天下午,哦,現在是凌晨三點多,應該是昨天下午,我聽老張頭說過,奇門遁甲——是道門當中最神秘的預測之術,學會奇門遁,來人不用問,就像是古代的一些大家,比如諸葛亮、劉伯溫、東方朔之類的能掐會算的人,都精通奇門遁甲之術,聽老張頭說這玩意兒非常精確
在道門當中,畫符唸咒原本為自保求福之術,雖然後來衍生出降妖伏魔的功能,排陣列陣為誅仙伏魔的大招,奇門遁甲則是一些高階的本事,當然,陰陽山也是道門的一個分支,如同茅山龍虎山這種。
道門的一些東西也是通識,話又扯遠了。
作為一個道士,本來就是一個降魔衛道,救人危難當中的人,怎麼能為了自己的性命貪生怕死?雖然這樣說有些把我說的太高大上了,不過我也是個男人,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夢珂這種美女死掉?
突然一種責任感從心中升起,這是之前沒有過的,即使是學習了那麼多道法知識,就在十幾個小時前學習道法還是為了自保自命,而現在,我竟然有了一種責任感!
反觀那阿飄,即使他生前會奇門遁甲,即使他生前也是個道士,但只為自己著想,那他也是一個不合格的道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先救了沈夢珂再說,我救了她一命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便是有點良心的人以後都不應該迫害我!
夏柔在後面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輕聲道:“我們,還走不走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看看好像什麼事都不明白的夏柔,又看看雙眼無神的沈夢珂,咬咬牙。
“走,抓緊時間。”
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好像有點白光了,於是我舉著招魂幡快速的引著沈夢珂往病房走去。
進了病房,趙穎穎在門口像是門神一樣守著,見我們過來,急躁的說道。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長時間?”
我回道出了點小意外之後就進了病房,而老張頭二話不說,一隻手掐天諭,嘴裡唸咒,一手拿著毛筆蘸著硃砂起符。
“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去千里,祖師爺坐鎮,三魂七魄安在,歸,急急如律令!”
黃符上黃色的光芒微微閃動,老張頭用七星劍點著這張符就點到了沈夢珂的眉心處,然後迅速的往供桌上一扔,符紙帶著那一魄就鑽進紅繩的鈴鐺裡,瞬間陰風四起,十個鈴鐺同時發出鐺鐺朗朗的聲音。
老張頭又起了三張符,分別點在供桌的三個碗上,四周這才安定了許多。
老張頭收起他的七星劍,對著林警官和沈俊說道。
“沈小姐現在好了,在醫院裡修養幾天就沒什麼了。”
沈俊狐疑的看了老張頭一眼。
“這就好了?那我閨女怎麼還沒醒過來?林警官,夏警官,這個人是個神棍!”
夏柔頭上塗著柳葉汁水,陽氣降了不少,當然能見到沈夢珂的魂魄進了她的身體。
“沈先生,確實,沈小姐的魂魄已經歸位了,我親眼看到的。”
林警官沒說話,沈俊跑到沈夢珂的一旁,聽聽心臟看看眼珠,還是原來的模樣,臉色立馬變了。
而老張頭給我一小撮粉末,我明白了老張頭要我幹什麼,我拿著那撮粉末到了病床前。
“幹什麼你個神棍?!”
沈俊瞪大眼睛瞧著我。
“大叔,我們不是神棍,沈小姐確實已經沒事了,我這不是過來讓你看看沈小姐沒事的證據嗎?”
說完,我就把那小撮粉末放在沈夢珂的鼻子下,一口氣吹進她的鼻子裡。
沈俊變了臉衝著林警官喊道。
“警官,你看看他,他……”
“哼哧哼哧!”
沈夢珂的鼻腔被這些粉末嗆了一下,鼻子難受的抽搐了幾下。
沈俊看在了眼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女兒,嘴裡說著竟然有了反應
“這……這……”
沈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站在一旁笑道。
“沈先生,不用太感謝我們,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就補償補償我,你看看我為了救你女兒把脊樑給磕的,哎喲……”
正當我東西亂侃的時候,老張頭過來把我踢到一邊,瞪著我。
“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救死扶傷是我們的天職,啥補償不補償的,咳咳,沈老闆,我這徒弟確實受了不小的傷,您看看…是不是應該……”
我靠,我心裡在罵這個老不正經的,媽的,老子說就把老子踢到一邊,你說就不怕天打雷劈?救死扶傷那是護士姐姐的天職好不好?
我不忍心吐槽,捂著屁股躲到了一旁,而沈俊見他女兒的情況有好轉,立馬變了一副嘴臉。
“是是是,應該的應該的,幾位師傅費心了,沈某一定會重謝幾位師傅的!沒想到師傅們的本事這麼厲害,嘖嘖,沈某真的是看錯了,都是得道高人,得道高人!哈哈。”
看到這個情況後林警官也在一旁插嘴道。
“行了,沈小姐既然好了,那就交給醫院,還有請張師傅的這兩位徒弟到我們警察局去做個筆錄,在學校的影片裡我們看到他們幾個救下了沈小姐。”
原來林警官和夏柔他們認得我們是因為教學樓裡的監控,而我們也沒拒絕,拉著還在睡覺的王傑就連夜跟著林警官去了警局做筆錄。
離開警察局,在車上我自言自語道接下來就輕鬆了,舒服的趴在後面車座上準備小睡一會兒。
而老張頭卻搖了搖頭,喃喃說道。
“天理迴圈,因果報應,事情沒這麼簡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