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說劍

珞一望著師父方才還有幾分小抱怨的眼神中，眸光忽然便有了點滴閃爍。

“是不是有被感動到，肩膀可以借你哭一會哦(ᕑᗢᓫ∗)˒”洛竹一改方才的莊嚴肅穆，轉而則是一臉的微微得意，儼然又重新回到珞一眼中那親和又逗比的大姐姐形象。

“我才不會哭嘞(｡•ˇ‸ˇ•｡)”

“可你不就是一副要哭的樣子~(ᕑᗢᓫ~)”洛竹微微摸了摸珞一頭，欠下身子，看著珞一的眼睛輕笑道。

洛竹此時這親暱的舉動，卻讓珞一再度被沉默又破防，趴在洛竹懷裡一發不可收拾。

“師父你欺負我(╥╯﹏╰╥) ”

“好啦好啦~小臉哭花就不好看了，這不是……以後還有師父麼。”洛竹颳了刮珞一的面頰，試圖安慰道。

可她越是安慰，珞一的哭聲便越是大，如同某縣城拉響了防空警報一般。

洛竹頓時發覺，自己在安慰人這方面，好像並沒有什麼天賦，倒是在補刀破防方面頗有建樹(｡ŏ_ŏ)

半晌後，洛竹也不知道這可愛的負擔具體哭了多久，只知道她趴窩在自己懷裡，哭著哭著似乎都快睡著了，見狀，洛竹這才抱著她微微搖一搖、抖一抖，喊個嘿嘿跟我走，於是乎，這小傢伙便提著劍跟著自己出了門。

庭院中，洛竹在靠近灶臺的一側沿著牆根微微搭了個棚子，棚內整齊劃一的堆放著半人高的劈好的乾燥松木，這些都是珞一這些天來努力的成果。看著這堵由半圓柱形木塊組成的柴火牆，倆人皆不禁有一股迷之成就感。

“今天又要劈柴嘛？”情緒剛緩過來的珞一，重新提起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不禁微微好奇道。

“不，這些柴火夠燒好一陣子了，咱們今天——練劍。”

“啊？”珞一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道。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畢竟師父都已經將劍送給自己了，總不可能是送給自己當燒火棍的，其必然是有的放矢。

只不過……珞一想著，至少不應該如此快才對，比如說，讓自己先和它培養培養感情？抱著睡一覺啥的？

“想什麼呢！”光從表情上判斷，洛竹便知道珞一方才必然是走神了，頓時便是兩板慄扣她頭上。

“站直！”洛竹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把戒尺，輕拍了一下珞一微微翹起的臀部，不僅傷害性大，侮辱性也極強。

“哎喲！”珞一被拍得向前一個踉蹌，又因手上提著重物，頓時倒向一側，好不容易才重新掌握平衡。

“合膝！”緊接著，洛竹又是一戒尺。

“挺腰！”

“收腹！”

連續被敲打了三四下後，珞一這才終於掌握了訣竅：懂了！不就是按藍星的軍訓站姿來嘛！早說不就好了！真是的！害我白挨一頓打（＃￣～￣＃）

（咱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洛竹並不知道啥叫軍訓）

洛竹反覆看了一圈，確認珞一終於將她那懶懶散散的站姿與動作改掉，勉強看得過眼後，這才終於下達了第一道命令，也即今日珞一的訓練任務：

“很好，今日你便站在這，將劍舉過頭頂，揮劍一千下。”

“啊—啊(O_o)??一千下？！”珞一露出一副極度懷疑人生的表情，開始思考起今天早晨究竟是自己沒睡醒，還是師父沒睡醒。

“廢什麼話，趕緊的！”

無奈之下，看著師父手中的戒尺，珞一頓時將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發揮到了極致，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將劍鞘迅速抽離，頓時便感覺重量輕了許多，但也僅此而已，淨重七斤十三兩，只多不少。

而後，珞一便站在清晨的晨光下，一下一下如傻子般揮了起來，可這傻子眼中，卻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毅力與光芒。

“十七、十八、十九……五十、五二……”

看著逐漸進入狀態的珞一，站在身後的洛竹也微微露出欣慰的眼神。

“尋道之人，須常以武備傍身，不可令形體渙散，我玉闕宮，更是其中佼佼者，珞一，你可記好！”

“是……師父！”

眼下，才剛揮了五十來下，珞一便已開始感覺到手中長劍在緩緩變沉，而這甚至還是五日來每日訓練力量直到脫力才有的成果。

一則，是因為長劍與那手斧的實際重量，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量級；二則，揮舞長劍本身便是一個典型的費力槓桿，劍身愈長，揮舞便愈費力；三則，珞一先前劈柴都是劈一會歇一會，而不是如今日這樣連續不斷地揮砍。

“很好，為師還有兩塊藥圃沒打理，你便先在此處練著，莫要偷懶。”

“是，師父。”

語罷，洛竹便轉身飛走了，不一會便消失在了山間的晨霧中，只剩下珞一還在面對四下的寂寥砍空氣。

師父要打理藥圃這件事，五日來已不是一個秘密了，珞一也不知道師父在種什麼，為何不直接找爾雅姐姐買，反正從師父這幾日偶爾採回來的樣品看，當中有一種火紅的蓮花居然會爆炸！珞一也不知道師父要拿來幹啥。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

珞一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防止滴入眼眶中。

“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

天使與惡魔開始打架。

漸漸，日頭也不知不覺間升到了正空之中，平原地帶曬、山區地帶冷，不像在山頂，誒！又曬又冷！鬼知道在這樣的烈日下練劍是怎樣的感受，不對，珞一知道。

“四下寂寥無人，師父也早已遠去，偷一小會懶，甚至是摸一早的魚，都不會有什麼關係嘛，為何不歇一歇呢？”腦海中的惡魔如是說。

天使剛開口：“珞一呀——”

啪嘰！

只見二者同樣都被珞一一劍給劈成了兩半。

“閉嘴啊笨蛋。”

將腦海中的這些雜念全都拋諸腦後後，珞一依舊是一劍一劍的劈著，如一件人偶般木訥，也不懂得怎樣去思考，只知道一劍一劍純粹的用力氣支撐著，直至眼前逐漸朦朧，日光在視野中也折射出奇特的角度，她腦海中只剩最後一個念頭。

揮劍……揮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