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拜師

隨後，洛竹便耐心的給珞一揉搓著，清洗著體表的汙垢，明明這些在曾經的她看來，都是侍女們才做的事情，可她現在卻對此樂此不疲。

可能……是因為這小傢伙哪哪捏起來都很軟？

她算是知道，為何從前沐浴時，那幫侍女總是看著自己傻樂了，明明平日裡做事就沒這麼積極過……

哼(눈‸눈)

如此過了一會，洛竹卻發現，懷中的珞一與自己漸漸沒了互動，起先，她還會因自己力度的或輕或重，亦或是觸碰到身體的柔軟部位，而發出輕微的吱吱的笑聲。可現在，莫說是互動了，洛竹甚至都感覺她沒了反應，像一具……浮屍。

等她趕忙將珞一從大堆泡泡中撈出來時，這才發現這小傢伙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沉沉的睡了過去，慶幸只是虛驚一場。

“興許只是太累了罷，泡著熱泉又的確容易犯困。”

望著她這隨時隨地倒頭就睡的特異功能，洛竹不禁眉頭微蹙，開始胡思亂想：自己是否對珞一也太苛刻了些？

“算了，也不知道這小傢伙自己是怎樣想的。”

究竟是接受是排斥，也還得看珞一自己表態，但至少，就目前來看，珞一一直都較為配合。只要珞一沒提出明確抗議，她便會繼續按照這個節律進行下去。

洛竹又一頭潛進了水中，於月色下泡著溫泉，安心享受起了自己的良宵。

另一邊，則是如飄殍般浮在水面上的珞一，若是這畫面讓她自己給瞧見了，興許都能被自己給嚇個半死。

……

翌日清晨，等珞一醒來，便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床榻上。雖然對於昨晚最後的經歷，她還有些想不起來，但或許是因為昨天實在是累癱了，今早起來卻格外舒坦。

並且，甚至都不同於以往清晨醒來時的舒適，珞一頭腦清醒到感覺如有和煦微風於內穿梭，耳聰目明到，枝頭鳥雀的每一次振翅，彷彿都能看清。

對於她來說，作為形容詞的力量感，原本更多指代一種虛幻存在的概念，可此刻她卻能直觀的感受到，它們此刻就在自己的血脈中澎湃。充盈到前所未見的靈力，也於血脈中摩肩接踵，沒有何時的狀態會比現在更好。

倘若此刻給她呈上一套前世難以解答的高數題，珞一感覺此時的自己都能輕鬆解開。

“呃……這個還是別了。”

將注意力從細緻的感官中抽離，翻身下床時，珞一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今天穿著的竟是一身墨綠色長裙，同昨日完全不是一個風格，昨日偏清冷，而今日則更加顯文靜。

並且，令珞一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這方面上，師父的審美確實要比自己更加線上許多……她居然比自己更瞭解自己適合穿什麼、穿什麼好看。

“哼！師父一定是昨日泡溫泉時偷偷窺取了我的身材尺寸╭(╯^╰)╮”

珞一對著鏡子反覆照了照，怎麼看怎麼合身，不禁如是道，究竟幾分為酸，幾分為猜想事實，便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不過她倒是希望，如果每天醒來都能像今天一樣不重樣就好了(*Ő౪Ő*)

這時候，忽然有一把小斧頭落在了自己手中，下一刻，珞一便又出現在了剩餘的五分之四松木邊。

依舊是熟悉的欲哭無淚。

接下來的四天，珞一幾乎都是這麼過的，白日劈柴，夜晚累趴休息，還要抽時間出來為師父與自己準備三餐。

昨日，珞一便劈了樹頂的五分之一，此後的每一天，都在以此速度推進，每天都砍五分之一。

倒不是說珞一毫無長進，正相反，她每天都在進步，甚至堪稱是進步神速。她每天都能感受到夜晚趴在床上，手臂上的肌肉皆痠痛不堪，可到了第二天一早醒來，珞一便總能跟沒事人一樣，取而代之的則是充盈的力量感。

修為不僅從氣之二段進階到了三段，反應、五感、速度，同五日前相比，僅從珞一自己主觀上的感受來看，都進步了不止一星半點，以前將斧頭舉過頭頂都費勁，而現在卻能輕鬆的揮個幾十下也不再氣喘吁吁。

對於此等堪稱醫學奇蹟的進步速度，珞一內心自然或多或少有些自己的猜測，例如每晚必行的泡溫泉，還有不論多累，翌日總能一掃而空的疲憊。

表面上，師父對待自己雖然看起來霎兒雨霎兒風的，在此件事情上對自己的要求更是堪稱苛刻。

例如早在第二日，珞一便利用材料自己製造了一把簡易的鋸子（興許這個世界上有與之類似的工具，但珞一此前從未見過），洛竹先是投來了驚訝的眼神，對珞一的巧思表示讚揚，可下一刻，便以堪稱教科書級的變臉速度將珞一的手鋸給沒收了。

但師父於暗處中默默付出的，珞一卻一直看在眼裡。

還有一點，珞一一直很滿意。

這四天來，珞一的確每天衣服都不重樣o(*￣︶￣*)o

這天一早，珞一同往常一樣伸了伸懶腰，翻身起床，然而師父卻並不如往常一樣見不著蹤影，而是同五日前開始劈柴那次一般，就端坐在房間的對面。

只不過這次，師父沒再像五日前那樣側對著自己，而是完全的背過身，微微仰視著窗外的景色，寬大的衣袍還遮住了某物。

“珞一，你過來。”

珞一還從未見師父如此鄭重過，世界靜得彷彿連窗外的鳥雀也不敢鳴叫。受到氣氛感染，珞一不禁顯得有些緊張，小手互相捏著左右兩邊的袖口。

“好…”珞一緩緩的走了過去。

等到珞一行至洛竹近處，洛竹這才緩緩側過面來，可僅僅只是這側漏的點點餘光，便將珞一震懾得屏息噤聲。

那眸光皓若銀澗皎月，燦若瀚空繁星，而流出此等眸光的人，自然也是九天上的仙子，絕非凡間的庶民。

那是一種不可撼動、不容逾越的……高不可攀，令珞一生不出一絲其餘雜念。

以往，師父總是同自己打打鬧鬧，雖有意無意間表露出自己高潔、出塵的一面，同凡人相比，或許的確有些能上天入地的神通，但也僅限於此。

畢竟對於珞一這樣一名見過並理解科學技術的轉生者來說，師父再快，似乎也就約等於波音747，可藍星還有殲擊戰鬥機，還有火箭發動機。師父再強，似乎也只是肉體凡胎，且更多時候，師父在自己眼中也都是大姐姐一般的存在，是富有親和力與溫暖的。

可她從未見過師父此面，如此莊嚴，如此孤高，又如此冰冷。

“珞一，頂禮。”

洛竹緩緩轉過身來，長袖也從刀架上拂落，這時珞一才發現，師父今日的裝束也莊重萬分，髮絲不再是如往常一樣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而是結成髮髻，餘下髮尾也不過肩，顯得更加幹練。

身著一身深藍色長裙，衣料不似她所見過的任意一種，仿若由銀河織成一般，腰間懸著一枚玉佩，上刻古樸而又婉約的三個大字。

“徒兒在。”

洛竹重新轉回去，將刀架上的長劍取下：

“此劍，便贈予你。”

珞一雙手接過，入手的一刻，跪坐在地的身體便不由得沉下去了幾分。

“此劍，我託一位老友所造，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寒鐵為骨。”

珞一不禁眼前一黑，算上劍鞘，輕輕鬆鬆突破十斤大關，這樣的劍……真的能舞起來？真的適合自己這名初學者？

“謝謝師父。”

既然早已拜入師父門下，那麼師父此舉，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

“還有一物。”

語罷，洛竹又從身後取出一對玉佩，較小的一枚懸在劍尾懸鉤處，另一枚則懸掛在珞一腰間。

“即日起，你便是我玉闕宮弟子，也是我……凌洛竹的第二位弟子。”

“是。”

“不論你從前自何處來，今後又將走向何處，在從前那個家受了多少委屈，自今日拜入吾門下起，玉闕宮，永遠都會為你敞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