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層林盡染,漫山遍野的紅葉裝點著美麗的山河,如詩如畫。
這些天每家每戶都忙著秋收,幾乎都是一家老小都出動了,大人在忙著收割,不能幹活的小孩在田裡玩耍,其樂融融。
聶楓、聶誠、阿福他們把一批酒蒸餾了出,時間已經是下午了。阿福、阿忠、阿強忙完酒坊的事情,就回家去田裡幫忙收割麥子了。聶楓、聶誠家裡請了兩個人幫收,所以沒有去操心,酒坊今天出新酒,總要留下人到看管、處理事情的。
黃昏的時候,小蘭放羊回來,手裡提著一籃子野蘑菇,準備今晚煮來吃的。
聶楓看到了,於是乎叫聶誠去把村民送來的野山雞殺了,今晚來一鍋小雞燉蘑菇。聶楓把鍋架在了湖邊,聶誠端著處理好的雞塊、蘑菇,小蘭拿著調味料、碗筷,走了過來。
聶楓把雞塊倒進鍋裡,煸炒出雞油,放入姜蒜、調味料,加入清水蘑菇,蓋上鍋蓋。幾分鐘後,香味就從鍋裡散發出來了。
三個人坐在湖邊上等待雞熟透,黃昏的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非常有詩情畫意。
此情此景,聶楓:"誠哥,去拿壺酒過來,今晚我們喝兩口"
聶誠二話不說,就去拿了兩瓶酒過來了。鍋裡的小雞燉蘑菇也正好收了湯汁,於是幾個人就舞動著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種山珍野味就是好,只要簡單的烹飪一下就非常好吃了,小蘭正吃的津津有味,隨口來了一句:"小菊就沒有口福了,有這樣美味的小雞燉蘑菇吃,她就在不這裡"
聶誠:"等她回來了,我們再煮來吃就是了"說完把一大塊雞肉往嘴裡塞。
小蘭想起了小菊,不知道是觸景生情還是什麼的,拿起了旁邊的一瓶酒,也不管是誰的了,就喝了一大口。
聶楓正想叫她別喝的太急,誰知道她就咳嗽起了,小蘭也不管了,喝完後用衣袖擦了擦嘴,又吃起雞肉來了,非常之豪爽的樣子。
聶誠看到了,憨笑著說:"小蘭你也能喝酒的啊,不過喝了我那瓶了"
小蘭:"喝就喝唄,小氣鬼,喝完了給你去拿一瓶過來"
聶楓笑著喝了一口酒,說:"誠哥,你不夠喝,喝我這瓶"說完把酒瓶遞給了聶誠。
聶誠也沒說什麼,接過了酒瓶喝了一口,把酒瓶放下,又吃肉了。
小蘭也舉起了酒瓶喝了一口,兩口烈酒下肚,瞬間白皙的臉蛋上泛起了紅暈,楚楚動人。
聶楓並沒有直視小蘭,看著遠處的景色,又喝了一口酒,他心想起了一首歌,於是唱了出來: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
聶楓把前世不如意的感情,用這首歌表達了出來。
這首歌歌詞悽美,聶誠、小蘭雖然不完全全懂的歌詞的意思,但此情此景,確實讓人感動。
當聶楓唱第二遍的時候,小蘭哭起上來了,聶楓、聶誠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知所措。
聶楓:"小蘭,你幹嘛哭了"
誰知道聶楓不出聲還好,他一說小蘭哭的更加厲害。
她的哭泣聲如同撕裂的布料,聲音越哭越高亢而刺耳,彷彿要將心中的痛苦全部釋放出來。
大聲哭了一會兒後,小蘭知道自失態了,說:"對不少爺、阿誠,我想小菊了,我想我孃親了……"說完又哭了起來,淚水掛滿了眼眶,一串串的順著她的臉流下來。
聶楓、聶誠聽到了,她是想小菊,想她孃親才哭的,於是放心了些,並不是他們倆個欺負她而哭的。身邊也沒有可以擦眼淚的東西,就讓她哭一會兒就好了。他們倆個喝了一口酒,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小蘭。
小菊跟她同病相憐,年齡又相近,她把小菊當成唯一的親人了,這些天小菊不在,令她有些失落、彷徨,有種再次被親人拋棄的感覺。
聶楓走了過去,把酒瓶塞到她手裡,讓她藉著酒勁好好發洩一下情緒。小蘭喝了一大口酒後,就伏在聶楓的肩膀又哭了起來。
這次哭的更像小孩子了,一邊哭一邊說:"小菊、小菊,你快回來呀,你別拋棄我,我孃親死了,我爹把我賣了,你別走呀"
聶楓不忍心,安慰著她說:"小菊沒有走,她處理完家中的事情就會回來的。你也別胡思亂想了,我爹孃也不在了,你不介意的話,把我當成親人也可以的,有我在以後不會讓人再欺負你了"
小蘭聽到聶楓這麼說,一下子就沒哭的那麼厲害了,坐直了身子說:"你是少爺,我怎麼可以把你當成親人……"然後她就斷斷續續的,說起了自己的身世來了。
小蘭原名叫慕容娉婷,她家境還算不錯,她爹讀過書,繼承了家產後一心考取功名,可惜成績不盡人意,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隨著年齡大了就灰心喪氣了,整天借酒消愁。後來經媒人婆介紹,娶了小蘭的孃親,不久之後就有了小蘭,這段時間還好,她爹還算理性的,但幾年之後,小蘭母親再也沒有懷孕了。小蘭她爹又開始性情大變了,整天喝的爛醉,夜不歸宿,還染上了賭癮,回來就是打小蘭的母親發洩情緒。沒過兩年,家中的財產也輸的七七八八了,一屁股外債。情緒就更加失操控了,經常把妻子打的鼻青臉腫的,小蘭母親也試過回孃家的,但放心不下小蘭,偷偷的回來看一下,誰知道她爹發現了,毒打一頓後直接關了起來,沒到三個月時間小蘭母親就病死了。無人看管的小蘭,三天餓九頓,平時都靠鄰居接濟。後來她爹房子也賣了,她只能寄居在外婆家了,她爹就天天上門鬧事。就在她十歲那年,她爹把債主找了上門,把她搶走了,賣到了牙行還債。輾轉之間,她到了程家,賜姓程名叫蘭。沒過兩年,傳言她爹醉酒倒在河中溺水身亡了……她爹是死了,但債務轉到了她外婆家身上,外婆家也是不勝其煩,全家搬遷到別的地方去了,從此之後,她就'沒有'親人了。
聶楓聽完後,也是咬牙切齒的,但是小蘭她爹都死了,他還能怎麼樣,只能安慰好小蘭,叫她別那麼傷心就是了。
小蘭哭著說著就伏在聶楓身上睡著了。聶楓只好吩咐聶誠收拾好碗筷,把馬車駛過來,抱起小蘭上馬車就回家去了。
此時天色已黑,一路上顛簸,聶楓只好抱著小蘭,小蘭也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聶楓。不是聶楓趁人之危,而是他那輛馬車是運貨用的平板車,沒扶穩,一不小心就會被拋下車的,所以…只能抱著坐。
第二天早上,聶楓、聶誠都起床鍛鍊完了,小蘭還沒有起床,聶楓走到房間門外敲起了門,小蘭才驚醒,剛想起來,天旋地轉,喉嚨乾啞疼痛,試了好幾次才能叫出聲音:"進來"
聶楓進來後,小蘭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忍著喉嚨痛,用沙啞的聲音說著:"少爺,我好像病了"
聶楓知道她昨晚是情緒過度發洩了,所以才會聲音沙啞,眼睛紅腫,用手背在她額頭處一探,還發燒了。
"知道了,你躺好,你發燒了,我去給你倒碗水過來,順叫誠哥給你請大夫"聶楓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小蘭正想說些什麼,但喉嚨痛的實在厲害,所以就沒作聲了。
聶楓出去了後,就叫聶誠去請大夫了。他進廚房煮了些野菊花茶,涼了,才端過去叫小蘭喝。
小蘭看到聶楓親自給她端水果,就要動身下床去了。
聶楓嚴肅點說:"你聽話,別動了,你身體在發燒了,你知道不"
小蘭聽到聶楓這麼說,就沒動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是發燙的,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不想還好,一想整張臉都紅了。不由自主的用被子蓋住了頭,昨晚她是喝了多,但沒有'醉死'那種,酒醉三分醒,所以她清楚的記起了她昨晚失態了的樣子。
酒後失態人之常情,她只是發洩情緒放聲大哭而已,又沒有做太出格的事情,有人還拜把子…拜天地呢!
聶楓也沒有在意不是,把水遞到小蘭面前,說:"你就別遮擋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沒把事放在心上。我喝多了酒,還跟程處默拜把子了呢。快把水喝了吧"
小蘭聽到後,才慢慢的掀開被子,用手接過了碗,喝了起來。心裡頭想:怪不得能跟大少爺稱兄道弟的了,原來是酒後累事,拜了把子的,還好我沒有……想到了後面坐車回來時候的樣子,直接把水噴了出來。
聶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問:"水很燙嗎"
小蘭搖了搖頭,把水喝完,把碗還給了聶楓,倒頭就裝睡去了。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把自己藏起來。
聶楓也是鋼鐵直男,那知道女孩子的心事,以為她不舒服,拿著碗就出去了,他到廚房煮了一鍋粥。
粥還未煮好,聶誠就帶著胡大夫來了。胡大夫第二來到了聶楓裡,短短數月,變化之大,胡大夫也是驚訝不已,但他沒說什麼,為小蘭把了脈,開了藥,就走了。聶楓多給了一百文錢,以作答謝,叫聶誠用馬車送了他回去。
聶楓又煮粥又煲藥,他今天的身份跟小蘭互換了,小蘭是主人,他才是下人。一會兒端著粥上去,一會兒送藥上來。搞到小蘭都不知道,還裝不裝睡好。直到她喝完了藥,才真正的睡著了。聶楓還拿了一條溼布條,敷在了她頭上,才在餐廳坐了下來。
聶楓今天沒有到酒坊那邊去了,反正那邊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叫聶誠去過通知一下阿福他們就好了。
阿福看到聶楓沒過來,就問聶誠發生了什麼事情。
聶誠大概說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然後今天早上小蘭就病了。
阿福就笑著對聶誠說:"大頭誠,你相信不信,十一與小蘭的好事就快來了,可能比你跟張桂花還要快,你信不信"
聶誠:"你胡說八道,小蘭昨晚哭的老慘了,今天早上聲音沙啞了,還發燒呢,會有什麼好事"
阿福:"你笨頭笨腦的,你懂什麼,十一與小蘭郎才女貌,情頭意合,同病相憐。這些都不要緊了,難道你還不明白程夫人的意思嗎,程夫人就是有意把他們撮合在一起的,你明白嗎"
聶誠似懂非懂的說:"小蘭身世可慘了,你就不要拿她開玩笑了,不然我揍你"
這次不單止聶誠覺得,現在不應該拿小蘭開玩笑。就聶楓也是這麼覺得的,他現在這般照顧小蘭,完全發自於同情心,並無其它非分之想。當然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當局者迷。
小蘭喝了藥以後,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她突然間驚醒了,發覺自己衣服都溼了,她起了床,把門關好,換上了另一套衣服。出了一身冷汗後,她頭也不暈了,燒也退,就是喉嚨還痛的很。
她拿起了換下的衣服,出了餐廳,只看見聶楓在門廊的搖搖椅上睡著了,她沒有驚動聶楓,來到了廚房,把衣服洗了晾曬在院子裡。吃了一碗粥,自己煲起藥來到了。
聶楓被一陣藥味燻醒了,他來到了廚房,果然看到了小蘭在煲藥,於是走了過去說:"小蘭,你醒啦,怎麼這麼快下床"
小蘭用沙啞的聲音說話道:"少爺,我好了,沒事啦,就是喉嚨痛"
聶楓用手背放在小蘭的額頭上,探了一下熱,溫度正常了,才放下心來。
小蘭再一次臉紅耳赤了起來,她低著頭,不敢讓聶楓看到她臉紅的樣子。
"你燒暫時是退了,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發燒就是喉嚨發炎引起的,所以你儘量少說話,以免再次發炎引起發燒,你先上去坐著,我煲好了藥,給你端上去"
小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來煲。
"你啊,就是太逞強了,開心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都要說出,不要老是放在心,當你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會…像這根樹枝一樣"聶楓說完,拿起了一根樹枝,雙手發力一掰,樹枝折斷了。
小蘭看著那根樹枝,似懂非懂。
聶楓:"據說,人死了以後為,會變成一顆星星的,你想諗她的時候,你就往天上看,她會向你一閃一閃的眨眼示意的,你成心訴告,她就會聽到你說的話了"他知道這是個謊言,但善良的謊言沒人會怪你的。
說著說著藥就煲好了,聶楓把藥倒到碗裡去,待不燙手了才遞給小蘭喝,小蘭喝完了以後,聶楓在瓦罐裡面拿出了一顆糖,放在小蘭手裡面說:"吃了這顆糖,嘴就不苦了,快吃"
小蘭馬上就他糖放到嘴裡去,其實她不怕苦,就是不想違背聶楓的話,但糖是甜的,嘴上的苦味馬上就消失了,瞬間只剩下甜味。
"好啦,吃完藥快點去休息吧"
小蘭不想睡,她剛睡醒了沒多久,於是她坐在了搖搖椅上。聶楓就搬了個椅子出來,坐在了她身旁不遠的地方。
"少爺,能不能再唱一次昨晩的那首歌"
"不唱不唱,唱了你又哭了,怎麼辦"
"你唱吧,這次不會哭啦"
聶楓想了一下,還是不行,那首歌太傷感了,於是他選了一首,劉x華的笨小孩,這首歌節奏比較歡快,歌詞也比較有意思。他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口唱道:
哦~ 寧靜的小村外 有一個笨小孩
出生在陸零年代
十來歲到城市 不怕那太陽曬
努力在柒零年代
發現呀城市裡 朋友們不用去灌溉
花自然會開
……
聶楓一邊拍著胸膛一邊唱,那樣子確實搞怪。
小蘭聽完之後,用手捂住嘴,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說:"你怎麼會唱那麼多,那麼古怪的歌曲的"
"那是我秘密,不能隨便說的"
"還有其它的嗎"
"有,我怕你hold不住呀"
"hold得住hoId得住,你快唱"小蘭居然學聶楓說起來。
聶楓用手一拍額頭,心裡想:希望你不要往那些詞彙、歌詞裡面鑽研才好,那些都是跨時空的產物……唉,不想了,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反正你都不會明白的了。
"那你聽好了哦,這是最後一首了"
小蘭點了點頭,滿心歡喜的期待著。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 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哄哄我,逗我樂開懷……"
"啊,少爺你好壞哦,居然唱這種歌曲"小蘭說完,用手捂著臉。
聶楓心裡想:我槽,你又說你hold得住,那現在怎麼辦呢,我都已經唱出來了。
"小蘭,你聽我解釋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