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張桂花都有送漿果過來,但她大嫂沒有跟著過了,張桂花跟聶誠交談話,也多了起來,雖然沒有太大的進展,但也相對的彼此熟絡起來了。
聶楓也沒有過多的干涉他們倆個了,讓他倆自由發展就好。畢竟婚姻不是買賣,一口價就能定下來,他也不想這樣做。
這些天他也沒有閒著,當天收購的漿果,當晚就處理好,用來釀酒。
依時間來推算,第一缸應該成酒了,晚上他就叫上阿福、阿忠、阿強幾個,準備開缸試酒。
聶楓裝上來一勺,試喝了一口。野漿果含糖量不多,酒精度數沒有米酒高,味道偏酸,比起葡萄酒差一點,但果香味濃郁,別有一番風味。
眾人也試了試,沒有過多的評價。聶楓他們幾個用布,把酒過濾到另一個大缸中,抬到了廚房。
聶楓準備做蒸餾酒了,但看到這麼大一缸酒,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明天還有酒出缸,沒辦法了,只好叫上阿福,聶誠進來幫忙,阿忠他們在外面守著。
阿福、聶誠也沒說什麼,幹活就是了。
蒸餾裝置、新酒罈什麼的,聶楓早就準備好了。於是三個鍋同時開爐蒸餾,三壇酒很快就蒸餾好了,聶楓試了一口,除了酒精度數差了點外,一切還好。
這批新酒由於是出缸的時候,酒精度數低,所以蒸餾出來的酒也有影響,大概在三十度左右。聶楓不是很滿意,於是又進行了第二次蒸餾,二次蒸餾後成品酒度數大概有四十多度,聶楓才滿意。
這一缸酒蒸餾出來後,有七罈一次蒸餾酒,有四壇二次蒸餾酒,都是五斤裝的,出酒率還算可以。
這一晚一直忙到半夜,他們烤了兩條魚,高低度數酒一樣拿了一罈,來到了餐廳處品酒了。
聶楓給各人先倒了小半碗三十度的酒,說:"大家都辛苦了,來先幹一口再說"
於是他們各人小喝了一口,果香味濃郁,雖然沒有第一次喝的高度數酒,那樣驚豔,但口感各方面還是不錯的。
喝過了一輪之後,聶楓對眾人說:"大家也看到了,釀酒的事非常繁瑣,我跟誠哥都忙不過來。在坐的幾位都是一起打拼過來的兄弟,我想把你們調過來幫我做酒,至於運魚到縣城裡去,我想另請一批人,大家認為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聶楓看到他們都同意了,又說:"運魚的人我想從,上次幫我進山砍木的人裡挑選,我覺得他們幹活不錯。工錢先按二十文錢一天算,幹得好就慢慢加"
"阿福,聽天你就找他們談,找好了人,阿忠阿強你們帶著他們跑兩天,等他們熟練後,你們就過來幫忙釀酒"說完聶楓看了看他們。
"我沒有問題"阿福說
阿忠阿強都說:"沒有問題"
聶誠就不回答了,這些天本來就在釀酒。
待大家喝光碗裡的酒時,聶楓把另一種二準蒸餾的酒,倒給眾人品嚐。
這次的酒精度數高了不少,眾人不敢大意了,小口小口的品嚐。
"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些,等交接過來後,就會輕鬆些的"聶楓頓了頓又說:"魚場那邊分成照舊,我們三家分,至於你們過來幫忙釀酒,我暫時給你們的工錢是1貫五百文錢一個月,後面酒水賣得好的話再給你們加"
阿福說:"十一,什麼工錢不工錢的,你給阿忠阿強就好了,我有魚場的分成就夠了。沒有你,我還在村裡無所事事呢"
"阿福,親兄弟明算賬,莫講是你,就算我跟誠哥,都要算清楚。做兄弟的一切好說,唯獨金錢與女人不要混亂,你們說對不對"聶楓說
其他人默默的認同,確實是這個道理。
聶楓喝了一口酒,又說:"阿忠阿強,我們後來才合作的,你們魚場那邊沒有分成。你們也看到了,我這酒肯定不缺銷路,只要你們肯用心幹,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
阿忠舉起了酒碗說:"十一,你不用說了,我們明白,我們的工錢已經相當高了。感激的說話,我們這些粗人不會說,這碗酒我敬你的"說完一飲而盡
阿強也一樣舉起酒碗,喝光了。
聶楓也硬著頭皮,把碗裡的酒一飲而盡。本來他是非常節制的,他這副身子,還未成年,不應喝這麼多酒的,但氣氛都到這裡了,不得不喝。
當晚,幾個人都喝的七八分醉意了,都沒有回家,在聶楓家倆人一床睡了。
第二天,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比平時晚很多了,阿忠阿強匆匆忙忙趕去送魚,阿福就去找人。聶楓聶誠繼續坐鎮大本營,收購漿果釀酒。
大概午時左右,阿福把上次幫過忙的人都找到了,四個都是本村人,聶天明、聶根生、聶大舟、聶長勝。
要談的阿福都已經談好了,阿福帶過只是見見面,看看聶楓如何分配工作。聶楓也沒說什麼,叫阿福安排就好了。
阿福就不客氣了,聶天明、聶長勝、聶根生負責送魚,聶大舟去上魚。
這兩天要交接,大家都有點忙,不過問題不大,一下子就過去了。
聶楓看到了地窖裡頭,已經存放了三十多壇酒了,一次蒸餾酒一次蒸餾酒,都有些。覺得是時候要拿出去售賣了,他也不擔心去那裡賣好,醉仙樓程掌櫃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拿了一罈四十多度的二次蒸餾酒,在桌面上,他要給酒起個名字,想了二刻鐘左右,在白紙上寫上了:桃花釀,幾個大字。
還在下面寫了一首詩: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你得驅馳我得閒。
別人笑我忒(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聶楓心裡想:李大詩仙,對不起你了,你這首桃花庵,提前面世。雖然我這酒與桃花沒有半點關係,但誰叫你作的詩那好呢!我不偷你的,都不知道去哪裡找,與酒與我現在處境這麼匹配詩。
他寫完就把紙貼在酒罈上,安排聶天明送魚的時候,交給程掌櫃。
第二天早上,聶天明把酒帶到了醉仙樓,程掌櫃正好不在,外出採購去了。等到程掌櫃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聶天明把那壇酒親手交給了程掌櫃才離開。
程掌櫃看了那首詩後,無語了,這個小兄弟做菜一流,文采也非凡。現在是白天,又臨近飯市時間,於是把酒放好,等今天晚上喝上兩口。
誰知道單單是中午的飯市,就把他累的不很,想起了聶楓早上送過來的酒,於是叫上了兒子程湛,帶上那壇酒到雅間裡喝二口了。
程湛拍開封酒罈的幹泥漿,把蓋子一開啟,酒味瞬間擴散了開,父子倆聞到了酒香,精神就來了,這麼香的酒,他們還是第一次聞到。
程掌櫃他馬上就那句話:聶楓出品,必屬精品。
程湛幫他父親倒了小半碗酒,自己也倒了些。酒清澈如水,酒香味中帶有果香味。
父子倆對望了一眼,拿起碗來呷了一口,酒的口感細膩而醇厚,有些小衝,吞下去之後'燒喉燒胃',但隨即消失化為暖流。父子倆喝完後,同時咳了幾下,又對望了一眼。說不出的神奇。
程掌櫃拿過酒罈來觀看了一陣,酒罈子是新的,又看了看那桃花釀的名字,他似乎明白到了什麼。聶楓想叫他賣酒,酒什麼的都是全新的。程掌櫃不愧為老江湖,聶楓什麼都沒有說他就明瞭。
程掌櫃叫程湛把酒罈封好,準備好馬車,他又要進長安城了……
於是他又找到了家主………
………………………
次日已時(9點∽11點),一輛馬車從萬年縣駛出,直奔聶家村而去,這輛馬車裡面坐著的正是程掌櫃及另一個人,兩個家丁在趕車。
馬車來到了聶家村,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聶家村太長時間沒有這種豪華馬車進過村了。有一個家丁上次送過禮品來的,所以認識路,馬車停在了聶楓家院子外面。
阿福他們首先看到,認得是程掌櫃的馬車,首先出來迎接,一人進屋通知聶楓。
程掌櫃兩個人下了馬車,家丁在搬禮品。程掌櫃見到阿福他們,先開口打招呼,說:"幾位小兄弟好,我們又見面了"
幾人同時還了個禮,叫了聲程掌櫃好。
聶楓知道程掌櫃來了,也走了出來,遠遠的的就大聲笑著說:"程掌櫃大駕光臨寒舍,小子我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待聶楓走到面前,程掌櫃"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不請自來而已"頓了頓又說:"小兄弟,這是我家大少爺,程處默"然後又介紹聶楓說:"大少爺,這就是我已經提到的,聶楓,小兄弟"
聶楓聽到程掌櫃說,原來先都不以為然的,但程處默三個字一出,這次到聶楓驚訝了,愣住了。他猜到了程掌櫃是有後臺背景的,但是沒猜到他的後臺這麼硬……
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程門神,程三板斧,縮國公_程咬金。當然程咬金使用的兵器是馬槊,而不是斧頭。
眼前的這位來頭也不小了,居然是傳說之中的'長安四害'之一,程處默。只見他虎背熊腰,濃眉大眼,高大威猛,不愧是名將之後。比聶誠還要壯上不少,當然聶誠還在發育期。
就在聶楓愣住的時候,程處默也在打量著聶楓,雖然聽聞他年輕,沒想到這麼年輕,高高瘦瘦,劍眉星目,風姿颯爽。
兩人都在打量著對方的時候,還是程處默先開口了,說:"聶兄弟,我們終於見面了"
聶楓聽到對方向自己打招呼了,回過神來說:"聶楓在此見過程世子,程世子之名如雷貫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今日貴客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呀"說完拱了拱手,又對阿福他們說"你們還不拜見程世子"
他們第一次聽到聶楓叫他們拜見別人的,知道這位是大人物了,雖然不太瞭解何為世子,但也不敢怠慢,也學聶楓那樣,拱拱手,叫了一聲"拜見程世子"
"不必多禮,聶兄弟也不必世子前世子後的了,叫我一聲程兄或者程大哥就行了"程處默說
"程兄,程掌櫃請進裡面坐"聶楓也不跟程處默客氣了,一來一回,天黑都說不完。說完,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在前面帶路了。
進到屋內招呼兩人坐下,家丁放下了禮物,就站到了屋外門口處。
"程兄,程掌櫃,你們在這裡先坐,我去準備一下茶水,去去就回來"聶楓說
程掌櫃他們點頭示意後,聶楓就急急腳的走下院子,他那有什麼茶水呀,完全沒準備,茶杯都沒有一個。總不能叫人家喝白開水吧,程掌櫃還好說,程處默怎麼說都是個世子,不能不尊重。
"阿福你們幾個,快去田裡摘些野菊花回來,要快""誠哥,你跟我進來"聶楓安排著說
阿福幾個聽後都不問了,直接跑出去了。
"誠哥你幫我洗乾淨幾個碗,把兩口鍋使乾淨"
他自己去裝了半碗米,生起了火,把米炒出焦味,裝了起來。
阿福幾個人很快就跑回來了,聶楓家近田,野菊花到處都是,不難找。
聶楓把野菊花洗了一遍,然後又放到鍋中炒烘乾水份。這一口鍋煮開水,水煮沸後加入野菊花、炒米,就這一個野菊花炒米茶做好了。
煮茶期間,聶誠好奇的問了:"十一,世子是什麼東西",阿福他們同問。
聶楓笑了笑說:"世子就是國公的長子,朝廷大官員懂不懂。程處默就是當今縮國公程咬金的長子,長安四害之一""我呸,後面那句收回來"
他們聽完都目瞪口呆,這麼大號的人物,今天居然偶遇上了。
聶楓,小心用碗裝上茶,只裝野菊花跟茶水,不裝炒米。
"阿福拿上茶,跟我走,上完茶就在門口等著,別走遠了"聶楓說完,就帶著幾個人進了餐廳。
村子裡的人看到聶楓家來大人物了,紛紛圍在院子門口觀看,但沒敢進院子。
上完茶後,聶楓坐在程掌櫃他們對面。
"程兄,程掌櫃請用茶,招呼不周,莫見怪"聶楓笑著說
"那裡那裡"程掌櫃說
"聶兄弟,也請用茶,都說了別客氣"程處默說完,喝了一口,這茶風味獨特,這個聶楓,有趣有趣。
聶楓也喝了一口,還可以,好在這時候有野菊花,不然要上青草茶了。
一輪茶過後,程掌櫃說:"小兄弟,想不到你連茶藝都有研究到,佩服佩服"
"程掌櫃你過獎了,鄉村山野地方,實在拿不出什麼東西來招呼你們了"聶楓說
"已經很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都想拿你這茶來招呼客人呢"程掌櫃說
聶楓心裡想:我靠,這麼快就來生意了,我等就去宣佈連野菊花都要收購了。
程掌櫃看見聶楓不作聲,就不提這個了,談酒才是主要目的,於是說:"小兄弟,今天老夫跟我家少爺過來,是想跟你談談,你送來的那壇酒的事情的,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你院子裡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缸,這段時間沒見到你,想必你是在研究釀酒了"
"程掌櫃好眼光,小子我確實在釀酒了,而且也釀了些酒出來了,正是想跟程兄、程掌櫃你們醉仙樓合作的,打算先讓你們品嚐一下,我再進城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親自上門了"聶楓笑著說
"不知道小兄弟你想怎麼樣合作呢"程掌櫃說
"很簡單,我按斤賣給貴酒樓,至於你們怎麼賣,我不過問"聶楓說
程掌櫃想了想,說:"小兄弟,老夫實話實說,你把酒賣給我們程家後,你還合賣給其他人嗎"
程掌櫃果然是老狐狸,這次說是程家了,不是說醉仙樓。
聶楓也沒有想到這點,有點為難的話:"小子我,沒有想到那麼長遠,現在我剛剛才開始釀酒,以我估計現在的出酒量,要足量供應給你們酒樓都難,所以我沒有想到那麼長遠啊"
程掌櫃點點頭,沒作聲,看向了程處默。
程處默用手指敲著臺,思考著。過了一會兒說:"聶兄弟,你覺得我們程家聲譽如何"
我靠,你爹人稱混世魔王,瓦崗寨出身,幫助過李二奪取江山,你也是'長安四害'之一,你問我你家聲譽如何。難道你想要硬搶……我太難了呀。當然只是傳說。
聶楓心裡是這麼想,但嘴上還是說:"程家聲譽自然沒話可說的"
"那這樣吧,聶兄你出技術,我家出錢出力,合作做大,至於分成,就由聶兄弟你說了算,只要我家不虧就好了。這也是家父的意思是"程處默說
聶楓故意作考慮中………
程處默看到聶楓不作聲,又說:"不怕聶兄弟你見笑,家父雖然承蒙皇上恩惠,貴為國公,家中產業也有不少,但都是虧本錢的多,正如之前的醉仙樓,如果沒有聶兄弟你的新菜式幫助,要大賺錢是很難的"
頓了頓又說:"我程家產業雖然多,但要養的人也不少,家父重感情,對那些殘缺兵、老兵都有額外的照顧的,如果沒有其它收入來源,實難為持。所以見到聶兄弟你的酒是不凡品,不惜厚著臉皮上門求合作"
"程兄肯向我交出心裡說,實在難得。我也實話實說了,我人微言輕,要靠我自己守住這酒坊也是挺難的。我原來的想法,是靠住貴酒樓的名聲賣點酒維持著生活就算了的。如今既程兄你提出合作,我也是榮幸之至啊"聶楓認真的說。
"聶兄弟,就算沒有酒的事情,你幫助過我家酒樓,我也是銘記於心的,只要我們程家在,只要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我程必定保你周全的"程處默正義凜然的說
"謝過程家、謝過程兄,對我的關照,小子我感激不盡"聶楓說拱了拱手
"聶兄弟你不必感謝,是你幫我程家在先的"程處默說
"有程兄你家作保證,我就放心了,合作的事就按程兄說的來做,至於分成嘛……五五平分,程兄你覺得如何"聶楓先入為主說,萬一程家先開口,要了大份,聶楓覺要回來就難了。
程處默聽到是五五平分,也是喜出望外,大大的超出了他們家的期望值的。按照他和他爹的想法是,能要到三成已經很不錯了,程家前期一個銅板沒出,人家就成酒了。沒有程家也可以慢慢做大,大不了找其人合作,你總不能真的去搶吧!
於是程處默哈哈大笑的說:"聶兄弟夠爽快,我喜歡"
"程兄,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我尋求程家的庇護"聶楓說完,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聶兄弟,你果然有趣,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日必定邀你來我家作客,到時候我們再開懷暢飲"程處默說完,就把碗裡的茶喝光了。
聶楓也舉起碗,向程處默程掌櫃一一致敬,喝光了茶。然後說:"今天程兄、程掌櫃你們大駕光臨,怎麼可以沒有水酒招呼呢,你們倆位先在這裡坐坐,我去安排煮幾個小菜,然後喝兩杯"
"那就打憂聶兄弟你了"程處默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