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被緩緩揭下,露出一張與江緒一模一樣的臉。

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周圍氣氛瞬間變了,江緒腦子裡轟鳴一片。

席煜承給他講的故事不斷在腦海中迴盪。

垂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

雖然兩人長得一樣,可氣質卻是完全不相同。

J雖然是笑著,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極度危險的笑。

“我親愛的善面,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的音色不再偽裝,變回原來的模樣。

江緒攥緊了拳頭,忽然上前狠狠的揉著J的臉頰,試圖能再弄下來什麼東西。

J就這麼笑著,沒有任何的反抗。

不過是徒勞的反抗罷了。

善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臉上的確是人皮的觸感,而且沒有任何偽裝的痕跡。

“我們本就是同源,你還在掙扎什麼?”

分割出來的善面與惡面,本來就是一體的。

雖然並無再合二為一的可能。

“你,是......惡面?”

江緒張了張嘴,許久才找回自已的聲音。

J微微頷首,隨後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不信嗎?”

他似乎沒有等江緒回答的意思,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開口:

“駭客精通這個技能,挺好用的吧?”

這句話一出,江緒瞳孔一縮。

畢竟這個系統的存在,的的確確只有他自已知道。

從未跟別人說過。

“你......”

江緒不由得嗓子發緊,腦子大片大片的空白。

他想要開口問點什麼,可是張開嘴又不知道該問什麼。

“你擁有的一切我都有,如果咱們兩個能夠合作的話,就算是反了這個世界,都是有可能的,怎麼樣,我親愛的善面,要不要考慮一下?”

J鬆開了他,後退一步,雙手大張著彷彿籠罩著全世界。

那股自信與狂傲彷彿與生俱來。

是啊,這就是惡面的想法。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善面儘快成長起來,能夠讓他安安心心的變強。

J滿是野心與瘋狂的眸子死死盯著江緒:

“我的善面啊,你已經奉獻過自已一次了,只有我才能理解你,只有我才會無條件信任你,也只有我,才能拯救你。”

“放屁!”

江緒還沒說話,身後的安幸川就聽不下去了。

他一把拉過江緒,聲音隱隱帶著怒氣:

“雖然我不明白你說的奉獻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們相信他,我們會無條件信任他,我們也會拯救他,你就算是和他長得一樣,可你算什麼東西?”

“嗤......”

似乎是被這一句話逗笑了,J捂著臉大笑起來,笑的直不起來腰。

再次抬頭時,眸中卻多了幾分嘲弄:

“如果不是擔心殺掉你們善面會崩潰,你以為你們能活到現在嗎?不過是兩個螻蟻罷了。”

安幸川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穆邵元攔住了。

他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看著J的眼神冷漠:

“如果你是真的為他好,就不會現在說這些,你不過是在滿足你那令人作嘔的趣味罷了。”

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也猜到了大概。

從善面與惡面這兩個名字中就大概猜到了。

J似乎是很驚訝穆邵元的說法,他眼中的嘲弄變為了幾分趣味:

“呵,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事情不發生在你身上,你是不會理解他究竟有多麼痛苦的,我能夠結束他的痛苦,能夠完結這一切,我還不是真的為他好嗎?”

穆邵元笑了笑,看向對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自知的憐憫:

“可你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J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眼神逐漸變得冷漠,似乎是有些厭煩了。

如果不是江緒在這,他絕對不會浪費這麼長時間和他們說這麼多。

不再管他們,重新將視線放回江緒身上:

“現在,告訴我吧,善面,你所想,你所祈禱的,究竟是什麼?”

這麼長時間,江緒腦海裡的思緒也理通了大半。

他耷拉著眼皮,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良久,帶著幾分啞意的聲音傳出:

“李陽輝的死,是不是你一手策劃。”

“不是。”J沒有猶豫的搖頭拒絕,他慢條斯理的點了根菸:

“雖然我們是同源,但為了讓你轉生,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我找到你的時候,正是你當上警察的第一天。”

似乎是覺得的自已的話不太可信,J聳了聳肩又繼續解釋道:

“LD組織是我後來接手的,我也一直在向你傳達一個資訊,就是‘你可以隨時加入’”。

江緒仔細思考了一下後來去市局之後遇到的案子。

怎麼說呢,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哪裡像是邀請了。

如果說這人在他當上警察之前將李陽輝的事情告知他。

或許也沒有這麼多事了。

他可能就不會來當這個什麼該死的警察。

想到這,他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麼系統給他的技能是這麼刑的了。

他忽然就笑了,笑的有些無奈。

如果李陽輝知道他這想法,會不會氣的從地底下爬出來揪著他耳朵罵。

“你的提議很好,但我拒絕,在我身上還有警察這層衣服之前,我不會背叛我的信念。”

江緒也點了根菸,他現在的心情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了。

他突然感覺,自已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

J並沒有江緒意向中的生氣,反倒是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你確定嗎?我這裡可是有你所有的仇人,只要只要你說一句,我就可以將他們給你送過來。”

說到這,他頓了頓,瞥了一眼他身邊的二人:

“甚至還可以將你身邊的兩個人身份洗白,讓他們安安全全的回到龍國。”

“不需要,我們自已可以。”

穆邵元冷聲拒絕。

“是啊,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可以做到。”安幸川笑著拍了拍江緒的肩膀:

“我只知道他是江緒,是我們的組長,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同事,朋友,而不是你口中什麼所謂的善面,他就是他,永遠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