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到研究所時大家都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上車後聞時語看了看手錶,問道:“你今天不對勁啊,不僅踩點怎麼還一身煙味?”

秦起一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昨晚一晚沒睡。”

“一晚沒睡?”

“你們做了一個晚上?也太野了吧!”

聞時語差點又闖了個紅燈,停下後一臉八卦地打量副駕駛上坐著的人。

“不對啊,看你這臉下烏青,也不像是吃飽喝足後的縱慾過度啊。”

秦起聽著死黨的碎碎念念,不耐煩道:“他跑了。”

他現在需要一個傾訴物件,去排遣內心的煩悶,不安,緊張,焦慮。

雖然這聞時語看起來就不怎麼靠譜,但聊勝於無。

“什麼,跑了?”

聞時語一臉不可思議,看著秦起問,“是你霸王硬上弓把人嚇跑了?”

秦起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雖然他對祁夜闌是存了一些骯髒的想法,但是絕沒想過要強迫對方,頂多就是誘哄。

對,是誘哄。

“怎麼不像了?”

聞時語一副很懂的表情,“根據研究調查,人前越衣冠楚楚的,其實人後越禽獸。”

不得不說,聞時語一語成讖,只不過現在的秦起還不知道自己有那麼禽獸的一面罷了。

“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給我補刀的?”

真不知道他怎麼會跟這種人做兄弟,真是遇人不淑。

剛喜歡上一個人,還沒開始人就跑了。多年的兄弟,還勁往自己心口扎刀。

他真是命苦。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肯定更乖。”聞時語一邊開車,還順便播放了一首《分手快樂》。

澎湃的音樂帶著無限的哀愁,聽得人心臟抽抽的疼。

秦起煩躁地伸手將音樂關了。

“你還來真的啊?”

聞時語有些驚訝,“不就是一個剛認識一天的人嗎?”

他以為秦起就是一時興起玩玩,沒想到看這苦大情深的樣子,他這兄弟只怕是真的為情所困了。

“你以為我是你啊,女朋友三天就換一個。”秦起有些沒好氣道。

“你可別冤枉人,每次都是她們主動說分手的。”

聞時語嘆了一口氣,“就連珊珊昨晚也跟我說了分手,理由是幹考古沒錢途。”

“你沒跟她說你是富二代?”

“我說了,她不信啊。”

聞時語吹了個口哨,“不僅如此,她還臭罵了我一頓,說我這種窮鬼也就只配租個豪車裝逼。”

也是,哪裡有養尊處優的富二代會不辭辛苦,放下身段幹這下墓的髒活累活,說出去都沒人信。

也不怪女生覺得聞時語是騙子。

秦起問:“你後悔做這份工作嗎?”

“幹嘛問這個?”

聞時語一臉壞笑,“是不是感動於我的偉大,要以身相許了?”

當初他們不顧父母家人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考古專業,放棄了金融,沒少被家裡數落。

“你正常點,發什麼瘋?”秦起聽了死黨的肉麻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聞時語之所以選擇考古專業純屬不知道要幹啥,但又不想接手家族生意,就一時興起跟著秦起選了考古學。

到了古廟,秦起繼續清理石像。

拿著一個小刷子一點點的清理著石像手指上的塵垢,不得不說這石像雕刻的很逼真,越看越像。

秦起刷著刷著,就感覺有些恍惚,接著就在腦海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不太清晰的畫面:

一個身穿鎏金白衫的人,一頭黑色長髮被一根白玉簪隨意挽起。

只見他正在一塊巨石前認真雕刻,目光虔誠滿是眷戀。

時不時地伸手撫摸著已經雕刻出五官的石像,像是撫摸戀人一般繾綣深情。

秦起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卻總是看不真切,只是那個背影像極了祁夜闌。

祁夜闌自己在雕刻供奉自己的石像?

“你怎麼了?”

聞時語見秦起精神有些不濟,開口道:“要不你回去休息,這石像我來幫你清理,保證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不用。”秦起拒絕得果斷乾脆。

“秦哥好像對這師祖很感興趣的樣子,要不要我給你找幾本關於他的小說?”

“嗯。”秦起應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姜月白的提議。

“行,待會回研究所我把收藏的幾本孤本都借你看看。”

鹿鎮這邊,柳洛城來到祁夜闌房間裡,說半個小時後準備出發。

見祁夜闌依舊穿著那身浴袍問:“可要給仙尊準備衣服?”

“不用。”

祁夜闌話音剛落,就換了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長衫,只是三千青絲依舊用秦起買的那根銀簪挽著。

不管是天焱宗還是太乙宗,大部分弟子都只修符道,並不會術法,於是一行人坐汽車離開。

天焱宗和太乙宗都在在西南的密林裡,瘴氣橫生,若不是有道門秘法,普通人根本找不到。

兩個宗門分別落座於兩座山,隔著一條江遙遙相望。

將風滿樓等人送到天焱宗後,祁夜闌跟著柳洛城回了太乙宗。

太乙宗位於深山裡,靈氣濃郁,比起京市環境好很多。

祁夜闌一到就覺得渾身清爽了很多,胸口時不時的陣痛都緩解了很多。

太乙宗裡柳洛城將人帶到主院,吩咐初溪雲照顧祁夜闌後就自行閉關了。

初溪雲性子活潑,嘰嘰喳喳地圍著祁夜闌轉,不過大多時候都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語。

晚上,初溪雲提著一個食盒來到祁夜闌院子裡。

“師祖,用膳了。”初溪雲將素雅的飯食擺在石桌上。

祁夜闌拿起筷子簡單的吃了幾口,口味比起秦起帶他吃的差了很多。

吃了幾口後便放下了筷子,問:“你們平時就吃這些?”

見師祖主動跟自己說話,初溪雲像開啟了話閘子一樣滔滔不絕。

“對啊,我們修道之人都飲食清淡,師祖是不喜歡嗎?”

祁夜闌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說話。

初溪雲有些疑惑,照理來說師祖一隻腳踏進仙道的人,應該辟穀了,不重口腹之慾的。

怎麼看師祖表情,好像很不滿意自己送來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