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峰頂

山頂不知還有多遠，但此時的楚琳並不在意，每一枚符文蘊含的資訊都足以讓楚琳沉淪，那是比楚琳所見的所有都更加廣闊的知識。

道路在向上延伸，楚琳此時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自身的疲憊，但他唯獨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符文的中心楚琳完全看不到除腳下之路的任何事物，他已經明白了，此山是山，但絕不是物理上存在的山，他是一種規則，一種象徵，只要你能聯通與它的聯絡 無論在哪，哪就是山。

他是橫亙於認知之前的山峰，自道法天授錄第一次開始迴響時，它就已經存在，他是關隘，是橫亙於這一道法之前的關隘，若是無法在領悟每一處臺階符文的資訊，那就無法上前，若是沒有登山的覺悟，那連踏入登峰之路的資格都沒有。

符文之間，楚琳發現了眼前的道路逐漸盪漾，慢慢地化做了一處道場，道場之間 盤坐著一位青衣老道，老道見楚琳出現，慢慢睜開了他的眼睛。

那是太陽。

這是楚琳心中唯一的念頭。

“琳兒，為師考一考你。”老道語氣溫和，那如太陽一般的氣勢化作了如昭陽般的溫和。

“你認為自己是什麼人？”

“我……我是？”

楚琳想起了自己十幾年的寒窗苦讀，想起來晚上熬夜玩的遊戲，想起了不同階段中不同的朋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穿越，想到了涅麗娜村長、老比爾，自己初來乍到的恐懼，想到了與那名騎士之間的生死對決，想到了看到愛國者投出的戰戟，想到了活下來的狂喜，與第三小隊中生活的十幾天，菲利普老陰比……

“我是一位瞻前顧後的普通人……”

“不必為自己的普通與無能憤怒，要看清自己真正想幹什麼……”語畢，老道士向楚琳遙遙點出一指。

而楚琳的眼前道場與老道已經消失，但不同的是那些符文已經慢慢融入楚琳的身體。

符文慢慢構成一輪大日，大日的構成十分緩慢，但切實在變得完整。

少年行走于山道，不知過了多久，山頂近在眼前，終於走到了，已經失去時間概念的楚琳踏上了山頂。

山頂只有一座涼亭和一處木桌，木桌上有的是一幅畫。

那是一輪墨陽，正確的說，那一幅畫也都只是黑白色的，但就這輪墨陽，楚琳卻是覺得比頭上的烈陽更加熾烈、耀眼。

走入涼亭的楚琳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他將源石錠一塊一塊地拿出，快速地於涼亭中於道法天授錄的方法擺好。

“庶人楚琳以登峰之道，請天地授祿！”

虛假的星空之上，無數洞察這片大地的眼睛之中，一道赤光投射而下，那些恐怖的觀察者無不用探究的眼神注視……

謝拉格的雪山之上，一名黑髮藍眸看不出種族的少女抬起了自己的頭，祂用如藍色寶石的眼睛看向了天穹，露出了一個笑容。

“好像有新的巨獸誕生了呢～，有意思，可不可以出去玩玩呢？”

涼亭中的位於畫卷上的墨陽於赤光照耀到楚琳的瞬間，便從畫卷之上分離而出，完成了從二維到三維的轉變，它的墨色開始褪去，露出了祂真正的樣子，祂是一界太陽的象徵、更是太陽權柄，但在他顯露了祂真正的樣貌之後便化作光粒融入了楚琳的身體，但在祂進入的一瞬便被一本書化作了書頁。

大炎，龍門，一處電影拍攝現場，一名白髮龍族女子拉著另一名墨髮女子的胳膊，姣好的身材完全貼了上去。嘴裡哼哼著一些意義不明的話。

“夕妹妹，你就來幫我拍一下電影怎麼了？”

“年，你那簡直就是在侮辱電影這種物什，放手！”夕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紅色巨劍，迎頭劈向眼前的年。

而年則是抬起另一隻手，便有一塊可以看出是盾牌碎片擋住了這一劍。

“夕妹妹，這裡沒其他人，你答應我，我請你吃火鍋好不好～”年好似沒有聽見夕的話語，反而拉的更起勁了。

這時，夕突然不回答年的話了，年也鬆開了抱著夕的手臂。

“有新的巨獸？不太可能吧？”夕的話語好似有一些不確定。

年此時低頭想了一下。

“想這麼多幹嘛，你我的家庭矛盾都沒調節完，你別管北邊的事了，別轉移話題，哎？夕妹妹你竟然跑！”

夕當然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掏出一幅畫就鑽了進去，而年則是在原地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畫卷。

“不拍就不拍，等我哪天拍出了揚名整個泰拉的電影，你想當演員，我也不讓你當。”

尚蜀，一座無名峰頂的無名涼亭，一名在小憩的藍髮龍族女子睜開了其如能看穿千古的眼神。

其淡紫色的眸眨了眨，便抬起身旁的酒壺，仰頭暢飲，隨後便是露出了笑容。

“這場千秋大夢，也該醒了，就不知我那二哥的棋盤還能下的去否，罷了，罷了，此景應提筆一首！”

龍尾一掃，便將一首豪詩擴印上了半空……

大荒城，一名平平無奇的農業天師正拿著一碗餃子湊到一名身披綢緞長衫的龍族男子的嘴邊。

“來績弟弟，再吃一碗，你天天出門在外，今年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不多吃一點？”

績露出苦澀與幸福交織的表情，連忙擺手。

“不了，姐姐，我去喊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去，今年我們一家還是得聚聚。”

“司歲臺一直盯著我們一家呢，你這樣不是跟兄弟姐妹們添麻煩嗎？”

“我們就聚聚，反正就幾天，無非就是出些利益罷了，我去處理。”

“哦，好，弟弟長大了。”農業天師欣慰的漏出了笑容。

“不過，我們西邊好像有點不太平，你就別往那跑了。”農業天師緊接著又開始祝福，明明績比她高不少，但此時就像個受訓的小孩似的乖乖聽著。

“哦，知道了，姐姐也別太過為了此地的人而傷了身體。”

“而且，熙熙攘攘，皆為利往……我又怎麼會去那風險明顯比利益大的地方呢？”績與旁邊的姐姐一起抬起頭看向了從天穹落下的赤光……

玉門邊關，黃沙滿天之中，一名身穿戎裝的龍族男子將身上的外套甩下，慢慢踱步走向一群黃沙之中的山海眾，而那些山海眾卻是沒有一絲的放鬆，反倒是充滿了恐懼。

“宗師，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這麼說？你們應該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

山海眾都知道玉門中有當今大炎武術的第一人“宗師”就在這裡，但這裡所存在的利益讓他們不可能放棄這裡。

“山海八荒，盡歸其主！”

山海眾大吼一聲，隨後便快速衝向眼前的“宗師”。

他們所以人的身上都閃爍著源石技藝的光芒，如雨般的箭矢向“宗師”飛去，但只是一個踏步，箭雨便被震散……

不一會，“宗師”站在山海眾的屍體中間，低著頭看向已經肅清了的戰場

“哎，事到如今，他們解決問題還是隻能仰仗干戈……”

說著，其抬起頭，他的眼睛好像透過了萬千黃沙看見了空中那一道赤光。

“又起變勢，不知，是好是壞……”

陰暗的棋盤旁，一名看不清面容的棋手，停頓了一下，隨後將幾個黑棋子放在西北邊……

一處星海之內，一艘道墟級無畏艦正在虛空中航行，無數的道法符文與無人護衛艦盤旋著這艘比恆星系還要巨大的艦船，站在艦橋上艦長位的則是一名青衫老道。

“老祖，聖陽祖界傳來訊息，您留下的傳承已經被人取得。”身邊身著光明鎧的將軍開口說道。

“我早已知曉，關於傳人一事，不必過問……”老道負手而立，眼神已經隨著那一道赤光看向了未曾真正謀面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