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花宴後已過,高妙芝心生當太子妃之志。身為丞相之女,出身高貴,父親忠於職守,位高權重,何可妄棄?

初時父親不理會,高妙芝意欲成婚於太子,但是誕下龍子來日必稱皇后!為拂去父親的疑慮,即便身為閨閣女兒察覺到——近年來皇上更加喜新厭舊,不理京中朝政,連太后言詞起時,亦常遭駁斥,而此當未可缺之是皇后之助。縱然掌握之權看似屬於皇帝,實則操弄者莫非太子,當須圓得皇后嬌心。

高妙芝便隨父親入宮拜見,閒暇得空便去往東宮探望,卻見寧奕對一件衣服躊躇不已。

高妙芝心中翻騰著諸般情緒,目睹太子對待那件衣服如此珍重,竟如珍寶一般,又不以我為意,如此冷淡。待打聽一番才得知寧安公主曾經蒞臨,妒火便從她心間燃起,燎原般熾烈。眼看不及他人,她內心無法再忍受,只得迫不及待地飛奔向皇后所在。

卻未曾想到,邁進皇后殿內,居然空無一人。高妙芝的心顫抖起來,彷彿暗中蘊藏著什麼不可言喻的恐懼,恍若境亦真亦幻。她雖然內心有所忐忑,卻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向內走去。

走進紗幔環繞的內室,高妙芝忍不住猶豫了一下,生怕有什麼不該見的事物。然而,一陣陣低沉的呻吟聲和喘息聲愈發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讓她莫名耳熱,隨之便是震驚如潮水般的翻湧奔騰。

燈光暗沉,那紗幔輕而薄隨著床上的劇烈抖動而隨之飄動。高妙芝只見兩人身影錯落有致,又時而密不可分,即便是再結實的床,彷彿也經不起如此劇烈晃動。女人曼妙的曲線一下又一下在空中舞蹈,而附在身上的男子抓住不堪一握的細腰耕耘著,不知疲倦。

高妙芝傻了,愣在原地。這……皇上此時應該與父親議事才對,那床上的……

“誰!”只聽一聲冷呼,男子敏銳眼光透過紗幔直射心臟。

糟了,高妙芝暗暗叫苦,抓起裙子便往外跑。

還沒跑幾步便被裙裾絆倒在地,起身時脖頸一片清涼。刀!是刀子!高妙芝大恐,低下頭不敢亂動一絲一毫。

“滾回去。”狠厲的男聲夾雜著殺意。

高妙芝驚慌不已,就這樣跪著原路走去,汗水順著下頜滴落在地板上,留下滴滴痕跡。空中滿是馥郁動人的薰香,還有歡愛後的腥檀之氣。

蕭皇后倒是波瀾不驚,揮手示意男子退下。

高妙芝身體顫抖,知道自己撞破了皇后姦情懊悔不已。空中安靜些許後,聽到了那個嫵媚沙啞的聲音。

“抬起頭來。”

高妙芝慢慢揚起下顎,看清了蕭皇后的模樣——髮髻散亂,嬌喘微微,上半身僅穿著玉藍凝珠肚兜,脖頸上是斑駁的紅痕,下半身藏在錦被中,怕是不著寸縷。

“你……是高丞相的女兒。”

“臣女正是,今日有事相求前來拜見娘娘。”高妙芝到底是出身名門,撞破這種事後迅速調整了狀態,聲音儘量平穩的回答。

“有事相求?”女人吐出一口氣,凝視著地上跪著的少女。

高妙芝深吸一口氣,鄭重道:“臣女心悅太子殿下,若能嫁於太子殿下臣女死而無憾。否則……”尾音拖長,帶著幾分囂張的意味。

蕭皇后倏地坐直身子,她預料到高妙芝會有這樣的要求,但沒有想到她居然有膽量來威脅自己。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不容忽視。

“你敢以此來威脅我?”皇后聲音平靜,卻透露出一絲不悅。

高妙芝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她毫不畏懼地看著皇后,語調中帶著一絲傲然:“臣女不敢。臣女自幼出身名門。太子乃今後的皇帝,臣女若能成為太子妃,也足以添上幾分力為殿下分憂解惑。”

蕭皇后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她默默沉吟片刻,長嘆一聲,垂下眼簾:“既然如此,我答應你的請求。”

“臣女定當守口如瓶。”

高妙芝滿意地微微一笑,這才站起身,向皇后行了一禮,踏著倩影離去。

蕭皇后狠狠將床邊盞臺上的花瓶摔在地上!

瑞康已整理好衣服,看著滿地碎片默不作聲收拾起來。

“敢威脅我……什麼東西!”她厲聲,將金絲被褥掀開赤腳下了床。

瑞康上前握住那赤足,“娘娘當心腳下。”繼而溫聲:“為何不讓微臣殺了她?”

“不可,她是重臣之女,怎能死在我宮內?”美人喃喃。

瑞康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像是罌粟一般豔麗噬命。

“娘娘打算如何做,真讓那丫頭嫁與太子?”

“不然呢。原本想著讓那個蠢丫頭嫁過來也好控制些。”蕭皇后垂下頭看著眼前依舊清俊的面孔,將微腫的雙唇貼上去,一字一句道:“不過……既然她找死,本宮就給她這個機會。”

“娘娘聖明。”瑞康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