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兩天了!!”

“是兩天連一晚上。”

小白伸出胖爪子比劃。

“喝湯!”

骨節分明的大手遞來一碗肉多湯少的“湯”。

“豹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季瑤驚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的大石悄然落了地。

“喝湯!”

唉,還是這該死的熟悉的命令語氣。

“謝謝豹哥。”

季瑤用略微生澀的獸語表示感謝。

“小白,這幾個月白教你了,放這麼多鹽。”

才嚐了一口,季瑤的臉就皺巴成一團。

墨珏盯著季瑤的目光分了些餘光給小白。

“哦,她說好喝,就是,就是有些燙,吹吹就好了,嘿嘿嘿。”

小白尷尬的笑笑。

下一瞬,墨珏就把湯拿到嘴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豹哥,不是燙,是齁鹹,這鍋湯算是讓小白給煮毀了。”

“這麼鹹,狗都不吃,叫她一個人吃,長長記性。”

季瑤搶過木碗。

鹹了?

墨珏眉毛微蹙。

就著季瑤的手喝了一口,表情出現一絲裂縫,看著季瑤,眼神寫滿了責備。

“看我做什麼,早說了有點鹹,你自己不聽。”

季瑤咕噥。

最後,墨珏一言不發,拿過小白鍋,燒水重新煮了一鍋。

“阿瑤,有沒有可能,這鍋湯不是我煮的。”

小白靠在季瑤大腿上,動了動鬍子。

啊?!

看著豹哥忙碌的背影,想到剛才說的話,季瑤懊惱,自顧自的鑽進被窩降低存在感。

我真該死啊!

晚上,季瑤啃上了美味的燉肉。

至於豹哥,捧著齁鹹的肉湯坐在洞口,一口一口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我真該死啊!

季瑤心懷愧疚,喝湯的動作變得扭捏起來,一小口一小口的。

墨珏皺了皺眉,小雌性吃得太少了,比小幼崽吃得還少。

忽然,一股血腥味掠過他的鼻尖。

“你又發情了?”

男人神色震驚。

季瑤嗆了一口湯,狠狠的咳嗽起來,咳得小臉通紅。

發…發情,她又不是禽獸。

由於咳得太猛,那失禁的熟悉感再次襲來,她連忙下了床,生怕把新鋪到褥子弄髒了。

“那個,豹哥,你能不能先…先出去一下。”

墨珏識趣的出去了。

“快,小白,帶子帶子帶子。”

小白舔乾淨面前的木碗,才從空間裡掏出救命帶子。

褲子已經髒了,只能換下來改天浣洗。

這個月飲食規律,保暖認真,小腹倒是隻有點墜痛。

“可以了?”

墨珏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可以了。”

季瑤將髒掉的褲子塞進角落的木盆裡。

墨珏緩步進來,目光在木盆上停留一瞬。

“疼嗎?”

“不…不疼。”

季瑤有點慌,豹哥太不正常了,今天不但表情多,話也多。

墨珏垂下眼簾,咳嗽了兩聲。

“一年發情幾次?”

他耳尖微紅,聲音染上幾分嘶啞。

“二…二十四次。”

以獸世的時間算確實如此。

季瑤覺得,和一個成年男性討論這個問題有點怪怪的。

空氣安靜得有些可怕,只剩小白大口吃肉的聲音。

“我出去走走。”

墨珏大步往外走,隨手抄起角落裡的木盆和洗衣服的藥皂。

“豹......”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臉皮離家出走了,怎麼破。'

季瑤追到門口,早就沒了男人的身影。

這世界怎麼了?豹哥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夜涼如水,一似去秋時。

月華撒下,斑駁的樹影落在男人身上。

看著小褲褲裡殷紅的顏色,墨珏耳尖泛紅。

拿起小褲褲,如被開水燙了一般,一抹紅自指尖快速漫延至全身,這個人如同一塊赤鐵。

寂靜的夜裡,傳來撩撥溪水的聲音,某人的心裡撩撥的卻是滾燙的岩漿。

墨珏端著盆回來了,將小褲褲掛在晾衣繩上,迎風招展。

季瑤假裝睡著。

“總蓋不好被子。”

墨珏低沉的聲音響起。

季瑤暴露在空氣中的腳丫子立馬就縮了回來,還砸吧砸吧嘴,假裝睡得很熟。

墨珏薄唇微勾,躺到另一邊的石床上。

望著洞頂,他心情複雜。

阿瑤一年發情二十四次,這代表著生育能力極為強大,要是被其他獸人知道,無疑是一場災難。

看著小雌性的睡顏,他決定將自己的事情先放一放。

接下來七天,季瑤的生活變得十分精彩,無處不在感受暖心服務,溫和體貼的豹哥讓她不知所措,非常的不習慣,整個人暈乎乎的。

莫非,豹哥改變主意了?要留在這裡跟她過一輩子?

可七天後的生活,打破了這個好笑至極的想法。

“兩圈。”

“我......我真的跑不動了,一圈好......好不好。”

剛剛跑完鹽湖一圈的季瑤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鬼知道這鹽湖有多大,一圈險些要了她的小命。

墨珏皺眉,這般弱,沒了他可怎麼辦?

“兩圈。”

“豹哥,求求你了。”

季瑤可憐巴巴的央求。

“兩圈。”

墨珏眼中有些無奈,嘴上卻是毫不留情。

“啊?”

季瑤哀嚎一聲,捶了幾下地,最終還是乖乖的爬起來繼續跑。

小白樂得吃瓜看戲。

阿瑤新編的竹兜子躺起來真是舒服。

小白四仰八叉的躺在竹兜子裡,攤開的胖肚子把竹兜塞滿,垂下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不時晃動幾下,曬著日光,十分悠閒。

“你,跟上。”

一道影子擋住了小白的太陽。

“呃?”

小白費力的抬起貓貓頭,縮了縮脖子。

“不去。”

跑步哪有曬太陽來的舒服。

“噠!”

牛皮鞭子在空氣中抽出音爆。

“我去我去。”

小白一個翻身衝了出去,只恨爹媽沒給多生兩條腿。

獸神大人,喵喵想你。

感受到耳畔呼呼的風聲,她覺著這貓生總歸不會圓滿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天晨跑,午練,晚學習。

一日三餐由墨珏安排。

整日都被安排得滿滿的,累了一天,還要學習獸語,鑽研巫術。

各個部落的文字不同,小白知道的又是落後了幾千年的獸文,故而她的獸文由墨珏教授。

半年很快過去,季瑤已經能負重前行了,小白也從胖乎乎的白饃饃變成了白條子,苗條得很。

現在的午練,墨珏當起了獨家陪練,虐得季瑤哭爹喊娘。

晚上還會泡個藥澡,緩解一天的疲勞。

驚風飄白日,光景馳西流。

一晃眼,便過去三年,草長鶯飛的暖季再次到來。

季瑤已不似往昔,磕下厚如累塔的傳承,只是還沒來得及吃透,才達到高階巫徒的境界。

小白也恢復了不少實力,堪比獸將,只是陳年舊傷在身,實力還是大打折扣。

墨珏到底已經是獸王,進步相較季瑤來說,要緩慢一些,達到高階獸王的境界,只差一步,就能進入獸皇的行列。

季瑤只覺自己拍馬莫及,不能望其項背。

看著小雌性日益矯健的身姿和快速提升的階位,墨珏滿意的點了點頭,若是不離開這裡,應該能夠自保。

他眼中出現一絲傷別的離愁,要是能夠活著回來……

墨珏看著認真鑽研巫術的小雌性,抿了抿唇。

這幾天,豹哥沒有監督她訓練,卻是獵來不少獵物,做成臘肉,放在葫蘆山洞內洞。

還尋來不少檀香木。

豹哥說了,她發情的秘密不能被其他獸人知道,所以每每快到發情日子時,必須用檀香木燻烤衣服,掩蓋氣息。

季瑤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只覺著黑潭那邊的辣蓼草該收割了,山洞裡的八角,花椒,桂皮,香葉什麼的香料也該拿出來曬曬。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個道理,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