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部落的路上要經過一處叢林,叢林裡的樹木高大筆直,樹上築有許多鳥巢,這些鳥兒長相酷似烏鴉,有一雙血紅的眼睛。

樹下寸草不生,有許多鳥糞堆積,樹木也有幾分枯敗之相。

季瑤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忙向小白使眼色。

小白瞭然。

“哎呦,我肚子疼。”

季瑤也有樣學樣。

“就在這兒拉。”

尤溪停下腳步,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雌性在野外排洩,排洩物容易引來野獸或者其他雄性,需要有人保護。

“那個,她害羞。”

小白的爪子指向季瑤。

難怪小雌性不喜歡說話,原來是害羞,尤溪表示理解,走到灌木後,表示自己不會偷看。

“遇到危險,記得大聲叫我。”

小白大聲答好。

一人一貓小心翼翼的朝大樹靠近。

待走到近處時,季瑤才確定,這就是箭毒木,號稱見血封喉的毒物,出行防身良藥。

箭毒木具乳白色樹液,樹皮灰色,春季開花,是一種劇毒植物和藥用植物。它的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一經接觸人畜傷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臟麻痺(心率失常導致),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們稱它為“見血封喉”。

季瑤從小白空間裡掏出一把匕首,幾個小瓶子,劃破樹皮,乳白色的樹汁流淌出來。

約摸半小時過去,收集到了滿滿三瓶樹汁,單獨放在空間的角落裡,染毒的匕首被季瑤小心的收到身上,做完一切,她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尷尬的朝尤溪一笑。

“她腿麻了。”

小白打著哈哈解釋。

尤溪也沒多問,扛起大薯在前邊開路。

回到部落已是正午時分,狩獵隊還沒回來,部落的獸人們吃昨天剩下的肉充飢。

按照尤金的命令,季瑤是沒有東西吃的,由於採集到的東西太少,還捱了一記白眼。

不氣不氣,生氣傷肝,本來也對血淋淋的肉不感興趣,季瑤打算回山洞開小灶,順便炮製早上採的藥材。

回到山洞,二人吃了些肉乾充飢。

這次採集,收穫頗豐。

一堆藥材堆在地上,都是些尋常藥材,主治外傷,感冒發燒等毛病。

現在要做的就是炮製,洗,飄,漬,泡,水飛,煅,炒,煨,炙等都是常見的炮製方法。

旱季水源稀缺,好在小白空間裡儲存了許多,製鹽的時候也做了不少木桶木盆,工具還算齊全。

先洗,除去表面泥沙。

季瑤蹲在地上認真清洗,小白蹲在旁邊,不時遞上需要清洗的草藥。

“小雌性,小雌性,尤溪叫你過去。”

聽到動靜,季瑤和小白趕忙把東西都收起來,這些個雌性都是不好相與的,根本就不敢把東西放在山洞裡。

“應該是問我大薯的事情,小白,你待會兒可要翻譯得準確些。”

“沒問題。”

小白拍了拍胸脯保證。

一人一貓出了山洞,向山下的廣場走去。

“阿莉,你看她,這麼高興,一定是想搶走尤溪。”

“該死的小雌性,才來部落一天,就敢搶我的東西!”

尤多莉險些把一嘴黃牙咬碎。

“阿瑤,我剛才聞到那個臭雌性的味道了。”

季瑤隨著小白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大石後獸皮裙的一角。

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季瑤心裡打起小鼓,摸了摸懷裡藏著的匕首。

“她看到我們了?”

尤麗縮回偷看的腦袋。

“看到就看到,你還怕她?”

尤多莉鄙夷的看了尤麗一眼。

“我們從小路下山。”

二人抄小路下山,趕在了季瑤的前面。

部落大門處。

“阿珂,你幫我抓住那個小雌性,好不好嘛!”

尤多莉像個沒骨頭的大胖蟲,伏在尤珂身上。

尤珂受寵若驚,他追求阿莉許久,阿莉還是第一次這麼親近他,可保護雌性是他們的責任,他不能幫助阿莉。

“阿莉,我不能幫助你,不過我可以在旁邊給你嗷呼。”(嗷呼就是加油的意思)

“誰要你給我嗷呼,我本來已經決定和你結侶,第一個跟你生小崽子,你不幫我,我就去找阿澤。”

“阿莉,阿莉,我錯了,我幫你,可我不能做傷害雌性的事。”

尤珂急忙答應。

“放心,我就是想教訓一下她。”

尤多莉的嘴角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山道下,季瑤和小白走在路上,再過一會兒就能到廣場了。

忽然,一個黑影從灌木叢裡躥出來,還不待季瑤看清是誰,就被一個獸皮袋兜頭罩住。

“你是誰,啊!”

小白大叫,卻被那獸人一腳踢飛,砸在灌木叢的石頭上,撅了過去。

“小白,你怎麼了?”怎麼不吭聲?

聽不到小白的聲音,季瑤心裡一慌,劇烈掙扎,那獸人將她扛在肩膀上,飛速前進,不知要去哪裡。

她的肚子被咯得生疼,獸皮袋又密不透風,氧氣缺乏,悶得頭暈,難受得很。

季瑤從衣兜內層拿出匕首,狠狠刺進獸人的後背。

“嗯!”

獸人悶哼一聲,並沒有停下來,約摸一刻鐘時間,那獸人呼吸變得急促,忽的倒地不起,蹬了幾下腿就沒了生息。

季瑤從獸皮袋爬出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她險些就被悶死過去。

死去的獸人是個雄性,已經化作原始獸形,是一頭尤豬。

尤豬部落?季瑤皺眉,心頭火起。

四周的景象十分陌生,季瑤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試圖根據野草倒伏情況找到回去的路。

然而,此處有好幾條道,四通八達,根本不知道往哪邊走。

季瑤乾脆邊走邊作記號。

……

日落西山。

“這個尤珂,怎麼還不來?”

“阿莉,你別急嘛。”

“怎麼不急,再晚些,阿父就要回部落了,要是讓他發現我把鐵獸角拿走了,一定會揍我的。”

尤多莉摩挲著手裡尖銳的鐵獸角。

“噓,她來了。”

尤麗趕忙捂住尤多莉的嘴。

二人躲在灌木後邊,看著從路上摸索而來的季瑤。

“尤珂膽子真小,也不將她綁了送到這裡。”

尤多莉不滿的噘嘴。

“小雌性。”

聽到這個聲音,季瑤立刻站直身子,待看到身後的尤多莉時,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明朗起來。

季瑤一瞬不瞬的盯著二人。

尤多莉從背後拿出鐵獸角,一臉高傲。

“尤溪是屬於阿莉的,勸你早些放棄。”

尤麗插著腰站在尤多莉身後。

學了差不多半月的獸語,根據幾個關鍵詞,季瑤猜到了大概意思。

“尤溪是什麼?”

剔出這個導火索,季瑤用生澀的獸語詢問。

“尤溪是什麼?”

尤多莉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緊握鐵獸角向季瑤靠近,尤麗從另一邊包抄,將季瑤逼到一處石壁,身後就是懸崖。

懸崖下是一條河流,近乎乾涸,要是掉下去,必死無疑。

“阿溪是我的,你敢搶走阿溪,我就要了你的命。”

尤多莉又將鐵獸角往季瑤面前進了一尺。

看著鋒利且泛著詭異光芒的物件,季瑤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雌性約摸一米九,十分肥碩,上次若不是對方沒有防備心,大機率是不會中招的。

“我對尤溪沒有任何想法。”

“真的?”

“真的。”

季瑤眼神真摯。

“那就好。”

打量了小雌性一會兒,尤多莉語氣微緩。

“她剛才還問尤溪是誰,阿莉,她在騙你,想騙你放過她。”

尤麗推了尤多莉一把,上次身上的疼痛猶在,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個小雌性。

“你不信,可以問尤溪。”

看著季瑤清澈的眼神,尤多莉已經相信她了,緩緩將鐵獸角收回來。

“不行。”

尤麗抓住鐵獸角往季瑤面門上送,二人又上前一步。

季瑤也揮出藏在身後的匕首。

“嘩啦。”

季瑤後退,從石壁盡頭翻到另一邊凸出的落腳點,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懸崖邊的小石子嘩啦啦往下掉,季瑤的匕首也劃傷了二人的手臂。

“她還敢劃傷我們,阿莉,她是個壞雌性。”

“我們應該替族長送她去見獸神!”

尤麗慫恿著尤多莉。

“可阿父會懲罰我們的。”

尤多莉只是想警告一下新來的小雌崽,並不想殺了她,對於被保護的雌性來說,殺戮是遙遠的,可怕的。

“不會的,你阿父只有你一個雌崽。”

“阿麗,我不想要她的命。”

尤多莉收回鐵獸角。

“那你回去吧,我送她去見獸神。”

尤麗沒想到尤多莉會怕,恨鐵不成鋼的搶過鐵獸角。

“戾”

一聲長鳴劃過長空,巨大的黑影俯衝下來。

“鷹獸,快跑。”

尤多莉拉著尤麗逃進灌木叢。

“戾”

眼見肥美的獵物逃走,鷹獸發出一聲厲鳴,朝季瑤飛撲而去。

尖銳的爪子扎進季瑤的大腿,疼得她大叫,風灌進嘴裡,一下便失了聲。

鷹獸向下俯衝,殷紅的鮮血從空中灑落,掉進即將乾涸的河流。

河面上頓時沸騰起來,牙齒尖利的食人獸在河裡翻騰,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

“戾”

鷹獸往低處的大石飛去,想將掙扎的獵物磕死,再享用美味。

季瑤緊緊抓住鷹獸的腳不鬆手,費力的將匕首扎進鷹獸的屁股,扎得不深,卻已見血,足夠了。

抱緊鷹獸的爪子,避免撞上石頭。

“戾!”

鷹獸怒了,倏然升空,試圖將爪下的獵物扔下去摔死。

數十秒過去,鷹獸開始橫衝直撞,匕首被甩飛出去,高空中的季瑤身子發冷,呼吸也十分急促,手卻緊緊扣在鷹獸的爪子上,死活不鬆開。

見血封喉毒性發作,鷹獸掙扎的動作變小,飛得越來越矮,最後曲線墜落。

季瑤拼了最後一點力氣,翻到鷹獸另一面,避免變成鷹獸的肉墊。

“嘭”

鷹獸重重的砸在地上,季瑤也因這撞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