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禾拿著師姐落下的玉生丹,摩挲了一陣才仔細收好。

欒仙兒御劍而行,一路上越想越氣,都怪師傅。具體怪師傅什麼,她也想不出個一二三,反正是怪師傅。

不多時便到了少陽殿,邊走邊喊著師傅。

劉昱身形由虛而實,語氣帶著寵溺:“仙兒,你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毛毛躁躁的,發生什麼事啦?”

“師傅,你怎麼不告訴我賀師弟是道子級天資?”欒仙兒堵著嘴,氣鼓鼓道。

“賀禾的天賦,是太上要求,不得聲張的,為師也不好違背。”劉昱輕笑道。

“今日賀師弟養氣,誰知他竟將烈陽煅體煉至大成,擔心死我了。”欒仙兒在氣頭上,說話語無倫次的。

“什麼養氣,煉體大成?你是說賀禾煉體大成,準備養氣了?你慢慢說。”劉昱聽得頭疼,欒仙兒打小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前言不搭後語。常被稱作“糊塗仙兒”。

欒仙兒深吸口氣,揉著小玉佩。玉佩是她母親遺物,自小她便有一激動便說話前後不搭的毛病,摸著玉佩才感到心安。

玉佩沒有隨身時,就習慣性地揉袖口,像是心理暗示。

情緒緩和下來才開口說道:

“賀師弟今日行功養氣,我去護法,到了才知道他無人護法,竟自行行功一周天了。”

“嗯...嗯?”劉昱懷疑自己聽錯了。

“賀師弟一日便功成周天,還無人護法。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竟把烈陽煅體練至大成了。”不知怎的,欒仙兒語氣中透著驕傲。

“......”劉昱。

“師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師弟這麼厲害,所以才囑咐我讓師弟自行修煉的?師傅你也真是的,也不告訴我師弟這麼厲害,害我擔心。”

欒仙兒連珠炮似的,說個沒完。

“原來道子這麼厲害,都不用人教導。我要是也有這種天賦就好了,師傅還誇我天資聰穎。”

劉昱心想:我知道個鬼。

他也沒見過道子修煉是什麼樣的,但這又是一月煉體大成,又是自行一日功成周天的。

估摸著道子也就只能這樣了吧。

“好了好了,這些為師已經知曉。”

劉昱被欒仙兒嘰嘰喳喳的有些頭疼,隨口附和幾句就將欒仙兒打發走了。

自賀禾入宗以來,仙兒倒是開朗了不少。

劉昱笑眯眯地看著蹦蹦跳跳出了門的欒仙兒。

...

兩日的養氣修行,頗為順利。

這日一大早欒仙兒就來到賀禾洞府。

“還有一個時辰,精英弟子們就要考核了。屆時入門弟子和正式弟子都會上山,可熱鬧了。”

欒仙兒很開心,宗門一年才熱鬧這麼幾天。

“今年宗門可有不少優秀弟子,雖然不能和你比,但是在小瀾山附近的幾個宗門裡,我們的精英弟子也是數得上號的。

南宮楚文晉升後,林坤,尹稚和席浩生號稱御陽三傑,也闖下了一些名頭呢。”

二人閒聊幾句,便迫不及待地出門去了。

考核場地位於小瀾山南側,有段距離。

欒仙兒祭出法寶,準備帶著賀禾飛過去。

“師姐,不用拉我嗎?”賀禾忽然開口問道。

欒仙兒愣了一下,臉上又是紅暈泛起,一路熱到耳根,小耳朵都紅了。

“師...師弟,我...你...”

這是又犯病了,手上又揉起了小玉佩。

賀禾疑惑地看著欒仙兒,主動地伸出手。

到了合氣境,靈氣蛻變為法力,何須肢體接觸來帶飛?這妥妥是在耍流氓。

“人看...多。”

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的玉佩好像失效了。

欒仙兒的小鹿都快要撞破胸腔了,看賀禾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貝齒暗咬,豁出去了。

賀禾只覺一隻無骨柔荑輕輕鑽入掌中,柔軟溫熱的觸感電了賀禾一下,腿都有些酥軟,何止是腿。人都麻了。

賀禾的目光登時熾熱起來,似是百瓦大燈泡,照著欒仙兒。

欒仙兒側身不敢看他。

說來也怪,握上賀禾後反而有些心安,說話也不糊塗了,不是糊塗仙兒了。

“師弟,走了。”

御劍上青天,欒仙兒衣袂飄飄,姿容秀美。

賀禾衣...姿容...。反正好一幅神仙畫卷。

一路疾馳,尋了個四下無人之處,按下飛劍。

欒仙兒一路緊張,生怕被人看見,羞得不行。

賀禾倒是樂在其中,自入宗以來,他是越發放得開了,不復曾經謹小慎微的模樣。

果然一個人自信與否取決於底氣,賀禾的底氣來自於天賦。

鬆開了手,兩人一個含羞帶怯,一個意猶未盡。

行了百多米,才從荒僻無人處走出。

來看考核的弟子們,有三三兩兩,三五成群的,有成雙成對,男男女女,男女同行的,還有形單影隻,孤身一人的。

都陸陸續續地往考核場地走。灰衣入門弟子數量最眾,藍衣正式弟子次之,黑衣精英弟子最少。

各個弟子臉上都是興奮之色。

月餘清修,賀禾也難得見到這麼多人,也有些興奮。

此時,趙平發來訊息,趙平本欲去接賀禾,誰知賀禾已經快到場地了,便約好在場地門口見面。

二人便站在路旁等著,時不時有黑衣弟子路過恭聲行禮:

“見過師姐。”

欒仙兒都淡淡點頭回應。

賀禾還以為欒仙兒在宗門裡名氣頗大。

直至考核開始前一刻鐘,趙平才姍姍來遲。

隨行的還有尚子逸和裴佳妍,裴佳妍沒來過精英弟子區域,找人耽誤了會功夫,場地前三百米是不允許飛行的,只能隨著人流行進,這才來遲。

眾人碰面,趙平見到欒仙兒,連忙施禮

“見過師姐。”

尚子逸和裴佳妍吃了一驚,也有樣學樣。

尚子逸也是剛晉級的精英弟子,並不知曉宗門只有嫡傳弟子才不用穿宗門制式服裝。

到了嫡傳級別才真正算是進入到宗門的核心圈。

不管哪個世界,階級都是存在的,只要存在階級就必然存在特權。

一行人簇擁著欒仙兒,欒仙兒卻落後賀禾半步,看著像是賀禾帶著一行人來看考核。

不少弟子看著走過的賀禾,眼神中透著敬畏。

眾人來到前排核心弟子區域。數十個位置僅有三,五人落座。

三五人身邊或多或少站著幾名扈從。

賀禾一行落座引起數人矚目,一名玄發青年朝欒仙兒點頭示意,欒仙兒瞥了一眼並不回應。倒是身邊的裴佳妍驚撥出聲,

“南宮楚文!”

那南宮楚文聽見呼聲,看了一眼裴佳妍,微笑示意,便扭頭看向臺上了。

裴佳妍激動不已,還待說些什麼,身邊的尚子逸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說道:

“別出聲,仙兒師姐都沒說話。”

裴佳妍頓時也不說話了,但眼角依然不時瞥向南宮楚文。

那南宮楚文的確是俊朗不凡,一頭玄發更顯氣質出眾,再加上在精英弟子中樹立三年無敵形象,對於裴佳妍來說簡直殺傷力巨大。

“欒師妹,南宮師弟把你的扈從迷倒了呢。”

一聲嗤笑傳來,一青年似書生模樣白衣白扇,頭戴輕冠。眼神似輕蔑似嘲諷。

欒仙兒目不斜視,像是沒聽見。

書生摸樣青年自討沒趣,尷尬地笑道:

“欒師妹還是這麼清冷。”

“他是衍陽殿的第三嫡傳弟子易先成。說話不中聽,但人其實不壞。”

欒仙兒輕聲對賀禾說道。

“當”一聲清脆的鐘聲響起,嘈雜的看臺上頓時安靜下來。

考核場地呈圓形,中間百餘丈四方平臺由白玉色鋼玉平鋪而成。

立著一根一人抱的晶柱,高九丈,晶瑩剔透。

晶柱旁落下兩名中年人,其中一個吐氣開聲道:

“我是少陽殿副殿主解連松,本次考核由我主持。每年的考核都是對你們一年努力的總結和鞭策。希望今年你們也不要辜負宗門的期待。考核開始!”

解連松並沒有多廢話,寥寥幾句開啟了考核後便回了坐席。

“參加考核的精英弟子上臺。”在臺上剩下的中年人喊道。

看臺上數十道身影飛掠而出,落在臺上。趙平朝眾人拱拱手,也躍上平臺。

臺下頓時呼聲四起,熱烈非凡。

“列隊。”中年監考喝道。

眾考核弟子自發排成長隊,取出身份牌,準備接受考核。

“第一位。”站在首位弟子對著晶柱掃了下身份牌,核實身份,無誤。

“開始。”

首位弟子將神念注入晶柱。

晶柱亮起,緩緩向上攀升,這名弟子臉都憋紅了。最終到達八尺三寸。

“彭斌,八尺七寸五分,進境三寸四分。”考官記錄下考核成績,宣佈道。

同時天空中出現一行字:第一位彭斌八尺七寸五分三寸四分

看臺上頓時歡呼起來。就目前這進境,彭斌明年必然晉級合氣。低階弟子們歡呼鼓舞。

“進步巨大的榮耀加身,要是沒有進步,豈不是社死當場?”賀禾暗自咋舌。

果不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已有二十六名弟子測試完畢,有三人來年必然晉級。兩名弟子僅有三分進境。

這兩名弟子其中之一就是趙平,當他成績公佈時,並沒有噓聲一片,看臺上鴉雀無聲。

巨大的羞恥感籠罩他全身,臉都漲成豬肝色了。

無聲的看臺甚至比噓聲一片更讓他羞愧。

考核完成後,沒有回到看臺,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