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孑說的話，張道陵有些聽不懂。
但是這不妨礙他好學，於是他就問了洛孑這話的意思。
洛孑吸吸鼻子，猶豫兩秒，解釋道：
“這是一種隱晦的，表示憂鬱、煩悶的句子，嗯，就是這麼回事。”
張道陵哦了一聲，然後一臉熱情的看著洛孑道：“那不棄兄可是有何煩擾？”
說著，他把胸膛拍得梆梆響，“陵雖無多本事，卻願傾聽一番，為不棄兄分憂。”
洛孑聞言，當時就感動。
“求你閉嘴…不是，我就是想去城鎮裡買些吃食，但是沒錢了。”
張道陵瞭然，然後盛情邀請洛孑前往他的道觀，保證好酒好菜招呼著。
雖然對面前這人所謂的道觀已經有所猜測，但洛孑還是問了一句。
“你道觀在哪兒？”
“龍虎山…哦，就是雲錦山，當年那次丹成，現了龍虎，我便稱它龍虎山了。”
張道陵笑著說道。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本想以你我二人名諱為山名的，但此事事關氣運，又無你首肯，便自作主張取了龍虎山這個名字。”
“挺好的，你的道觀你做主。”洛孑點頭 ，神情有些古怪。
要是龍虎山真的按張道陵一開始的想法取名。
陵孑…臨劫……
孑陵…劫臨……
嗯，一聽就很能遭雷劈。
龍虎山距離洛孑所在的荒山不算近，直線飛行差不多有千里之距。
因為去過一次，洛孑倒是能直接瞬移過去，但是張道陵可沒法瞬移。
因此，兩人是老老實實飛過去的。
花了點時間，但也不慢。
開啟護山大陣，洛孑跟著張道陵一起進了龍虎山。
此時的龍虎山與百餘年前所見已經完全不同。
原本這山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草廬，此時卻是各種大殿、閣樓，雕樑畫棟。
大殿佈局似乎依據某種陣勢，能牽引天地靈氣在此匯聚。
因此，山上的景色都相當秀麗，十分吸引人。
山上有演武場。
此刻，演武場內數千弟子正在修煉，磨練道法。
在張道陵出現的一瞬間，他們都停下了動作，躬身禮拜，“見過天師。”
張道陵撫須微笑，然後拽著洛孑離開。
跟著張道陵來到偏殿，他吩咐童子去弄來吃食，然後開始跟洛孑嘮嗑。
這一通亂嘮，沒個啥主題，天南地北的聊。
從鍵政到收徒再到山下村東頭的牛，總之就是尬聊。
聊到後面，洛孑都受不了了。
將水飲盡，直接將茶杯往桌子上一砸，道：“你還說不說事兒，不說我走了啊！”
“哎呀，被看出來了啊。”張道陵哈哈笑了一聲，臉上看不出尷尬的意思。
洛孑見狀，不由翻了個白眼。
見洛孑不說話，張道陵乾咳一聲，然後開始說起自己的事情。
“其實是這麼回事……”
之後，在張道陵的解釋中，洛孑逐漸瞭解對方所遭遇的情況。
百餘年前，因為煉丹已經一些其他機遇，在龍虎山定居下來，建立道觀。
對於這道觀，張道陵是很上心的，是將這當作他的道統在打理。
也是在打理的過程中，他忽然發現，龍虎山下有異常。
“大概就是十年前吧，我本在山上打坐，突然感覺到一股古怪又強大吸力在吸收山上聚集的靈氣。”
“山上大陣是我消耗不少心血搭建出來的，自然不會允許有什麼異物吸收我苦心聚集的靈氣的。”
“於是，我就開始在山上搜尋起這個異物的存在。”
“隨後，就找到了一個石門”
說著，張道陵手一揮，在洛孑面前幻化處一個看上去頗為神秘的石門。
看著幻化出來的石門，張道陵幽幽嘆息一聲。
“就是這麼一個石門，在吸收山上的靈氣，包括天地都間的，草木中的，甚至連修士體內的靈氣都被影響、吸收。”
按照張道陵的說法，當時發現石門存在時，他就想將這玩意兒封起來。
可惜，封不了。
至少以張道陵當下掌握的道法奇術還沒法封印這個東西。
而且，越是靠近石門，他越能清晰感覺到，石門內有恐怖的存在。
……他應付不了的那種恐怖存在！
說到此處，張道陵的神情已然無比嚴肅。
他看了洛孑一眼，見洛孑正聽得認真，便接著說道：“這些年，靠著研究那些神秘大能分享出的典籍，我想了不少辦法，封禁那堵石門，隔絕其記憶體在吸收天地靈氣。”
“一開始的效果確實不錯，石門沉寂，不再吸收靈氣，拜這所賜，我在陣法一道都有所精進。”
“但就在這段時間，封禁的效果逐漸衰弱，而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新的陣法封禁，於是便動了尋人一同處理這石門的心思。”
說著，張道陵臉上的嚴肅忽然消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昨日早晨，我出發尋幫手時，心血來潮，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指引，往東南方行走，然後……”
“然後就碰上我了？”洛孑面無表情的指了指鼻子。
張道陵點點頭，一臉誠懇的道：“不棄兄，可否要與我一探那石門之秘？！”
看著一臉認真邀請自己的張道陵，洛孑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這要擱修仙小說裡就是經典的秘境探索環節吧……沒啥興趣啊。
張道陵看著洛孑兩眼放光，一臉興奮的模樣，知道這事兒穩了！
按張道陵的意思，那石門陰氣重，現在不是最好的探索時機。
而且，石門內恐有大危機，張道陵覺得，應該再多拉兩個盟友來分擔風險。
洛孑對此並無意見，只是，他提出一個要求。
“帶我先一睹石門應該可以吧？”
“這個倒是無妨。”
張道陵點頭同意，然後抓著洛孑的肩膀，展開了五行遁術，直接遁入地下。
洛孑只覺得眼前一花，視線穩定後，已經是來到地下千米的地方。
雖是地下千米，但周圍並不漆黑，反而有淡淡的光。
這些，是陣法符文閃爍時投出的光芒。
洛孑看著那些符文，心中讚歎其精妙，隨後，又將視線投向大陣中央。
那裡，就是張道陵封禁的石門。
不過，在看到那石門時，洛孑眉心跳了兩下，隨後就有些牙疼了。
原因無他。
他在石門上感受到了諸神的氣息。
至於是哪位諸神，洛孑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諸神的氣息，洛孑也發現了另一種他極其熟悉的氣息：詛咒。
準確的說，是一個時代的百姓的詛咒！
感受著那些充滿憤怒與惡意的詛咒，洛孑眉毛一挑，有些明白張道陵為何會覺得這石門陰氣重了。
這麼厚的怨念，陰氣少了才是怪事。
但……既然是諸神的話，那其實也就不存在什麼探索秘境的劇情了。
咂咂嘴，洛孑趁著張道陵不注意，直接一步邁入大陣當中。
然後，在張道陵驚駭的目光中，徑直推開了石門。
下一刻，一股浩蕩神威擴散。
與此同時還有雷鳴般的宏大之聲響起。
“何方螻蟻，敢擾神明！”
洛孑探頭往門裡看了一眼，哦了一聲，“原來是巨神兵啊。”
小聲嘀咕一句，洛孑已經走進石門中。
張道陵色變，就向出手阻攔洛孑，“不棄兄，不要貿然……”
然而，他話剛說半截，一陣憤怒的嘶吼便從石門中傳出。
“螻蟻，你竟敢冒犯神明！！”
“住手…等等，你……”
“啊……該死，若非這詛咒……”
“別，別打了，不是！！”
“……你……趁神之危！”
“……”
張道陵：“……”
片刻後，洛孑託著一團纏滿詛咒的軟肉，神清氣爽的走出了石門。
“打完收工！”
張道陵看了眼洛孑，又看了眼他身後拖著的那小山般的巨大身影。
“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嗯……打手？”
洛孑思考著合適的形容詞。
就在這時，巨神兵虛弱的聲音響起。
“該死的螻蟻，冒犯神明，可敢留下真名，必受諸神追殺，永生永世！”
聽到這話，洛孑冷笑一聲，手上混沌之力纏繞，直接一拳砸巨神兵腦袋上。
“記住你爹的大名，外來者，洛不棄！”
隨後，纏繞著混沌氣的拳頭如潮水般打出。
山洞裡，除了某個辣雞神明的怒吼哀嚎，再無其他聲音。
